人溫和地笑了，轉(zhuǎn)頭對楚輿龍歆道：“我們走吧。”

他的聲音中仿佛有種魔力，龍歆的情緒一下子緩和下來，看了眼楚輿，楚輿點(diǎn)點(diǎn)頭，兩人跟著男人走出了人群。

片刻后，時間恢復(fù)了流轉(zhuǎn)，佳佳拉了拉母親的衣擺，女人俯下身，兩人悄悄說了好一陣話，先前還在看熱鬧的女人的表情凝固了，眼中噴出淚來。

女人一扭身，先是想捂住佳佳的嘴，隨后看了老頭一眼，終是忍不住了，尖叫一聲撲了上去。

第二天，警察帶走了正在書攤吆喝的老頭。

三人站在遠(yuǎn)處目睹了這一切，楚輿望著奉音塵高大的背影，道：“哥哥，你對佳佳施了魔法嗎？”

奉音塵搖搖頭：“是佳佳自己的決定。”

“你怎么知道佳佳和老頭兒的事情的？”

“我自然什么都知道。我說了，我會魔法嘛。”奉音塵眨了眨眼睛。

龍歆啃著奉音塵買給他的玉米棒，瞪著老頭道：“活該，老不死！”

年輕的男人回過頭：“現(xiàn)在該談?wù)勎业氖虑榱恕Ｗ蛱鞄銈兂缘呐_好吃嗎？”

“好吃，還想吃！”龍歆點(diǎn)頭如搗蒜，楚輿瞥了瞥男人，也沉默地點(diǎn)點(diǎn)頭。

“還想繼續(xù)跟著我吃披薩嗎？”奉音塵循循善誘。

楚輿讓師妹別說話，自己道：“你想讓我們?yōu)槟愀墒裁矗俊?/br>
“不是為我。是為了你自己。”奉音塵的眼神在鏡片后意味深長：“像昨天這種事情，你是愿意幫你們出頭，還是愿意我給你們力量自己出頭？”

楚輿緊抿著嘴唇，稚嫩的面龐上呈現(xiàn)出與年齡不符的猶疑和愁思。

林曜遠(yuǎn)遠(yuǎn)地聽著，他忽然明白了，楚輿的心魔是選擇。

十九年前，他便是這樣喪失了做一個普通人的機(jī)會。

跟奉音塵走，從此注定顛沛?zhèn)髌妗?/br>
不跟，他可能和龍歆成為街頭混混，為了生存受盡屈辱，也可能像林曜在幻境里看到那樣，成為一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娶一個門當(dāng)戶對的女人，每一步走的按部就班、平平淡淡。

關(guān)于人生的選擇就是這樣充滿了唏噓和遺憾，當(dāng)你踏上了下一站的旅途，回頭望，沿途的每一個分叉口都是錯過的風(fēng)景。

第91章原型畢現(xiàn)7

年幼的楚輿攥緊了拳頭，小臉沁出了汗珠，奉音塵笑瞇瞇地看著他不說話，龍歆在一旁催促他快做決定。

林曜忽然釋然了，對這個身世可憐的孩子。楚輿過去二十幾年的人生都是獨(dú)自承受過來的，而今又有什么立場強(qiáng)加，讓他接納這個硬要插進(jìn)他心里的自己呢。

他走到小楚輿面前，蹲下來，拉過他的手道：“不用為難了，我?guī)阕撸憧梢圆挥眠x。”

楚輿看著他，目光從混沌到清明，繼而他朝他點(diǎn)點(diǎn)頭：“人生要是真的可以不用選就好了。”言畢，小男孩迅速長高、長大，容貌也恢復(fù)了成年后的模樣。

林曜眨了眨眼，答得舉重若輕：“可不管怎樣，至少還有我。”

青年沒接話，奉音塵和龍歆在兩人的沉默中開始褪色，一切童年的景物都在飛速地退后，世界從有到無，從繁到簡，萬物化一，最后歸于漆黑。

他們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兩個年輕人，嘴角綻出一絲極淡的微笑。

青年情不自禁伸出手，眼中藏滿千言萬語。

“回去吧。”林曜想不出比這更合適的安慰人的話了，他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等等。”楚輿答道，隨后七星龍淵劍如閃電般從他的袖子里出鞘，反手便朝兩腿間猛地一刺。

這一瞬間，林曜還以為楚輿悲痛過度，要自宮了。

劍尖刺入地下一寸有余，片刻后，楚輿拔劍，鮮血如同劃破了水管一般汩汩冒出。

林曜明白過來，劉泛柏的陣眼就在此處，楚輿這一劍，直接等同于刺在了他的大動脈上。

黑暗深處傳來一聲野獸痛楚的嘶鳴，周遭的黑云大片大片開始脫落，他們在原地安靜地等著，不一會兒，現(xiàn)實世界的輪廓已經(jīng)依稀可見。

強(qiáng)撐到這一刻，楚輿早已堅持不住了，腳下一軟險些暈倒，林曜趕忙伸手扶住他。

兩人終于回到體育館倉庫門口的走廊上，劉泛柏不知所蹤，地上蜿蜒的血跡也被抹去了大半。

“他逃了。”楚輿皺了皺眉頭。

林曜攙著他：“算了。”還有什么比眼前這個人的平安更重要。

他想伸手抹去楚輿臉上的血跡，誰知對方一偏頭別過臉去，神色還有些氣鼓鼓的。

“怎么了？”

“我不用你管。”

這是耍的哪門子脾氣？林曜如同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奇道：“到底怎么了，我不管你管誰啊？”

楚輿冷聲道：“那你去幫你的杜家灝擦臉就好。”

林曜瞪大了眼睛，忙去拉楚輿道：“你是聽到網(wǎng)上什么傳聞了？我跟杜家灝的CP粉一直特別多，都是粉絲YY的，小孩兒才當(dāng)真。”

“我不是聽的。”楚輿深呼吸幾下，睜開眼：“我親眼看見了。”

“看見什么了？我這幾天跟他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

“就今晚，我看見你……你幫他……你跪在他腿間，幫他那個……”

“那個？那個是哪個？你能不能說清楚點(diǎn)。”

“就是，咳，口‘交。”

“噗!”林曜萬萬沒想到楚輿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簡直百口莫辯：“冤枉啊，我今天一下車就被劉泛柏找人擄走了，你覺得我哪來的心情搞這個？”

楚輿自知理虧，后來冷靜下來一想，大約也猜到是幻術(shù)作祟，他轉(zhuǎn)身朝外走，嘀咕道：“反正我就是看見了。”

林曜跟上前，急急忙忙道：“楚老板，我又不喜歡他，一丁點(diǎn)兒都不喜歡，更不可能跟他那個。”

青年冷笑一聲，加快步伐：“呵，那你要是遇上喜歡的，就那個了對吧？呵呵呵。”

“楚輿你站住！”林曜吼了一嗓子，楚輿被他這一嗓門一驚，站住不動了，蹙著眉，扭過頭拿眼睛橫他。

“我這不是已經(jīng)遇上了嗎？”少年慢慢走到他面前，靠近他耳邊道：“我只喜歡你，只跟你那個，只給你口。”

“流氓。”他臉熱心跳地扭過身去，林曜沒察覺到，跟臉頰一起發(fā)紅的還有青年的眼眶。

“就只對你流氓。”林曜鼓足勇氣，從背后環(huán)抱住楚輿，響亮地在他燒紅的耳廓上親了一口。

十分鐘后，體育館響起了熱場的音樂聲，兩人相視一眼，林曜慌張道：“完了，還有演出。”

楚輿抹了一把他額上的血，也笑了：“你就放過自己這一次吧。”

與此同時，舞臺的另一邊，在經(jīng)紀(jì)人的強(qiáng)勢指令下，紙人林曜被助理梳妝打扮后拖到升降臺下，因為太過害羞，他“噗嗤”一聲變回了原型——林曜的幾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