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過來。”

    跟在余秋生后的小槳先生跟陳老卻只將目光落在女先生的臉上，他們畢恭畢敬地喊了一聲：“夫人。”

    余秋的腦子又“嗡”的一聲，她的腦海中只有三個字：好巧哦。

    這巧的可真是稀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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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先生的福（捉蟲）

    有朋自遠(yuǎn)方來, 不亦樂乎，女先生親自洗手做羹湯, 興致勃勃地要張羅出一桌美食，招待遠(yuǎn)道而來的故友親朋。

    李姐端了剛凝固好的豬血進(jìn)來。今天剛好立冬, 正是進(jìn)補(bǔ)的時節(jié)，本地又有“立冬不端餃子碗，凍掉耳朵沒人管”的說法，所以大隊養(yǎng)豬場宰了整整20頭大肥豬, 保證家家戶戶都能吃上rou。

    女先生要用做酸辣湯，特地喊李姐跟著人去了村里頭的豆腐房撈豆腐又切了豬血回來。

    李姐手上抓了把香菜，這是豆腐房的人聽說他們要做酸辣湯, 特地在旁邊水坑面上掐的。這東西就跟韭菜差不多，割了一茬還能接著長第二茬，現(xiàn)在正是鮮嫩的時節(jié)。

    女先生很是高興，夸獎道：“這個切碎了，加在湯里頭, 既去腥味也好看。”

    李姐則是好奇：“這個太陽照可還行啊？燒不燒的起來？”

    女先生笑容滿面：“能燒起來，做湯做飯燒開水都好, 我看他們就是炒菜的時候才燒柴火。”

    李姐也笑：“這個可好哦，省的柴火不夠燒。天冷了, 家里頭柴火不夠, 那可是要遭大罪的。”

    余秋在邊上吭哧吭哧半天，死活不敢靠近人，這會兒才悄咪咪地湊過去, 小心翼翼地毛遂自薦：“我給你們燒火吧，炒菜的話太陽灶火候不夠。”

    按照這位夫人訂下的菜單，她還要做鯽魚揣rou跟炒雞片。

    女先生側(cè)過頭，笑著朝她道謝：“不必麻煩你了，大夫，你去忙你的吧。”

    李姐也和氣地點(diǎn)頭：“沒事，我來燒火就好，我會燒火的。”

    余秋覺得自己實在無地自容，她是真的不知道說什么好。她發(fā)誓，她完全不知道小槳先生他們會到楊樹灣來。

    雖然當(dāng)初的確是她發(fā)出的邀請，但她哪里會想到他們會在這個時期過來。

    于是有計劃的沒計劃的前后腳就到了，偏偏在中間牽針引線的人卻是她。

    作為國珉黨的國母，女先生跑到這兒來跟老人談話已經(jīng)讓她非常為難了，現(xiàn)在又加上小槳先生他們，真是說不清楚的尷尬。

    余秋覺得自己可真是個大惡人，而且厚顏無恥，相當(dāng)過分。

    面若銀盤的女先生眉眼彎彎，沖著她笑：“我這邊沒事了，大夫，你去忙你的吧。你的病人更加需要你。”

    余秋在心里哀嚎，她現(xiàn)在都要病了，添一樁心病。

    廚房門響起了輕輕地敲擊聲，小槳先生出現(xiàn)在門口，朝著屋里頭笑：“夫人，您做的什么呀？我老遠(yuǎn)就聞到了香味。”

    女先生回過頭來，瞧見是他，也點(diǎn)頭笑：“你來了啊，正好嘗嘗我做的酒釀蛋，看合不合口味。”

    小槳先生立刻流露出感動的神色：“夫人您還記得呀？”

    女先生微笑：“我怎么不記得？1943年先夫逝世紀(jì)念日時，你父親跟你弟弟特地去看我。我們既是同志也是親戚，這份厚待之情，我始終感懷于心。”

    小槳先生笑了起來：“夫人您知道嗎？那天我父親可高興了，還跟我弟弟炫耀說，余謂此故鄉(xiāng)寧波款待新女婿與外甥之珍品也。可惜我當(dāng)時不在。”

    “那今天我做給你吃。”女先生盛了酒釀蛋雙手遞過去，“我這人什么都不行，就是在琢磨吃的上頭還挺上心的。”

    酒釀蛋剛出鍋，還燙的厲害，小槳先生卻只簡單吹了吹，就呼呼啦啦地吃了下去。

    女先生不得不阻止他：“你慢點(diǎn)兒吃，不著急的。你在這兒幾天我就給你做幾天飯，我保證每天都吃的不一樣。”

    小槳先生已經(jīng)喝完了一碗酒釀蛋，笑著點(diǎn)頭：“那我可比父親與弟弟幸運(yùn)。”

    女先生慈愛地看著他，關(guān)切地詢問：“你父親與你母親可好？讓他們多注意身體，我現(xiàn)在年紀(jì)大了，覺得身體就大不如前。你母親有蕁麻疹跟帶狀皰疹，不知道現(xiàn)在好些了沒有。每次一想到了，我就心焦。”

    小槳先生含混應(yīng)道：“父親母親年事已高，但身體尚且康健。母親近來安好，但時常惦記夫人您，擔(dān)憂您一人無人照應(yīng)，十分掛念。”

    女先生笑著點(diǎn)頭：“身體好就好，總有見面的機(jī)會，我想應(yīng)該快了。你這次回來，如果時間不趕的話，可以去老家看看。我清明節(jié)時過去看望過，一切都還好。”

    后面一句話她說得輕飄飄的，砸在小槳先生頭上卻讓他驚訝的要跳起來：“夫人您……”

    女先生笑了起來：“就像你父親說的那樣，你們是女婿跟外甥，都是我的親人。”

    五菜一湯上了桌，清炒雞片、鯽魚揣rou、小炒芹菜牛rou、蘿卜燒雞架，還有個改良版的羅宋湯，不過湯汁收的極濃，就是一道燉菜了。中間一個大海碗里頭裝著的是酸辣湯，紅的是豬血，白的是豆腐，上面點(diǎn)綴著切碎了的香菜，色香味俱全。

    女先生點(diǎn)著桌上的人頭，笑著夸獎自己：“五個人，五菜一湯，正正好。”

    陳老先生笑著接話：“我們都不要鋪張浪費(fèi)，這樣簡簡單單地吃飯，最是自在。”

    他又笑著指旁邊的小槳先生，“他也講究勤儉呢，搞公務(wù)接待都是梅花餐。大家都說好。”

    老人跟著點(diǎn)頭：“沒錯，咱們還是有很多共通的地方的。所以大家才能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旁邊的王老夫人笑著接話：“我們都是沾了客人的光，不然還沒機(jī)會吃到先生親手做的菜呢。”

    女先生微微地笑：“你們隨時來，我隨時做。其他的事情我也不會，做幾個菜還是可以的。”

    老人像是很高興的樣子：“那我可是要多叨擾了，就怕你太累了。”

    女先生搖頭：“招待朋友，我永遠(yuǎn)都不會覺得累。”

    她手微微往上抬，招呼大家都嘗嘗酸辣湯。立東天氣轉(zhuǎn)涼，吃了酸辣湯身上熱乎乎。

    她又親自給在座的每一個人都盛了湯，殷切地看著接受招待的客人：“你們瞧，紅的跟白的放在一起也很好看，都嘗嘗我的國公合作湯吧。”

    一張中等大小的圓桌坐著五位食客，大家都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