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五五開嗎？”

    他躺在躺椅上半天，慢慢地合上眼睛，然后臉上浮現(xiàn)出一個蒼老疲憊的苦笑，“還是三七開，三分功勞七分過？”

    老石啊老石，當(dāng)年你也一樣憋屈吧。好好的做著事，人家不認(rèn)你的功勞，非要打倒你才算痛快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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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做事再說

    林斌興沖沖地捧著電影回來, 他得意洋洋地跟李老先生炫耀：“這可是醫(yī)學(xué)教學(xué)紀(jì)錄片, 一般人看不到的。”

    寶英家的兩個小家伙出生之前叫余秋嚴(yán)防死守著，愣是沒讓電影制片廠的人沾邊。這會兒孩子都生了, 總可以拍一拍紀(jì)錄片, 叫大家伙兒都看看小家伙，跟著樂呵樂呵吧。

    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奇跡呢，是上天送給祖國二十五歲華誕的大禮。說個老派的話, 就叫龍鳳呈祥，天佑中華。

    嘿，瞅瞅這對小家伙。生下來的時候的確不大, 看著就是小小的兩只，沒想到人家是后半程發(fā)力, 生下來以后那就是小豬崽子，尤其能吃。

    寶英一人管兩只，簡直都要吃不消了, 一天恨不得吃7頓飯, 好趕緊將食物轉(zhuǎn)化為奶汁，喂飽這兩只。

    “小饞鬼。”林斌興致勃勃地指點(diǎn)李老先生看, “哎, 你瞧他們踢腿了，哎呀，這是拉粑粑了。哎喲，這泡尿飆的可遠(yuǎn)了。”

    幕布上的小東西似乎一點(diǎn)兒也不害怕電影鏡頭，又或者說他們的視力發(fā)育程度還不足以讓他們認(rèn)出來鏡頭究竟是什么, 更加談不上對鏡頭具有畏懼感了。

    小東西吃飽了，打了個哈欠，伸長了胳膊腿，然后睜開眼睛，似乎滿懷好奇的打量著這個世界。也許是眼前看到的景象還能叫他們滿意。兩人跟有心靈感應(yīng)一樣，嫩藕似的小胳膊一伸，又毫不猶豫地同步閉上眼睛呼呼大睡。

    哎呀，小孩子可真可愛，尤其是隔著幕布，既不用他喂奶也不要他收拾粑粑的時候。

    林斌簡直看得心神搖曳，他都能充分理解大家為什么要生小孩的心了。

    老人家臉上也浮出了笑。一直等持續(xù)六十分鐘的紀(jì)錄片播放完了，他臉上的笑容都沒有消失。

    放映員在旁邊小心瞧著，等待老人發(fā)出新的指令。有的時候，碰上上喜歡想看的電影，片子是會放兩遍的。

    沒想到老人雖然笑容滿面，但并沒有要求重播，他只是人靠在藤椅上，像是在回想小嬰兒的有趣一樣。

    林斌趁機(jī)在旁邊攛掇：“您老要不要給他倆起個名字啊。”

    老人啞然失笑：“就你多事，人家爹媽不會起名字？”

    “他們現(xiàn)在只有小名。一個叫歡歡，一個叫慶慶，剛好國慶節(jié)嘛。”林斌不想放棄，“大名還沒起呢，大家都說這兩個娃娃不一樣，得好好起名字。”

    老人卻是累極了的模樣，只微微合上眼睛：“挺好的，歡歡慶慶，平平安安。”

    林斌聽的有些茫然，不明白老人為什么加了后面4個字。

    老人隔了半晌才輕輕嘆了口氣：“斗來斗去太討厭了，大家就只想平平安安地做事，不想再爭斗了。”

    林斌不曉得他想到哪兒去。這個斗來斗去太討厭什么的好像是逃崗的人過去以后發(fā)表的言論，不是他們不關(guān)心國家建設(shè)，而是他們實(shí)在斗煩了。今天紅極一時，明天就被打倒在地，對與錯好像沒有任何標(biāo)準(zhǔn)。

    小林大夫小心翼翼地看著老人，半天都沒見到他睜開眼睛。

    老人閉目養(yǎng)神：“你說我做的這兩件大事留下來的尾巴，是不是都很討厭。應(yīng)該快點(diǎn)兒收掉的。”

    他自言自語到，“再不收就討人嫌了。先收那幾個島的尾巴，這個快，然后再收格命的尾巴。”

    林斌嘴里頭吃著石榴籽，過了中秋節(jié)就是石榴大批上市的時候。一個個大石榴就掛在枝頭上，綠葉映著紅果兒，瞧著可漂亮。

    他每每去出公差，總能從人家院子里收獲幾個石榴。這個果子好長，不需要特別打理，五月天看紅花熱鬧，十月天吃果兒也歡喜。有的人家來不及吃，剛好便宜了他這張貓兒嘴。

    小林大夫直接往嘴里頭舀了一勺子石榴籽兒，然后含混不清道：“顛倒個兒了吧，格命的事情好處理，小島反而麻煩。”

    老人家鼻孔里頭發(fā)出了一個意義不明的音節(jié)。

    林斌還在興致勃勃地嚼著石榴。他吃石榴是不吐籽的。

    因?yàn)榘凑罩嗅t(yī)整體論，食物是相生相克的整體，光吃石榴rou容易便秘，那還不如連個子，直接嚼吧嚼吧咽下去，剛好緩解了胃腸道的不適，又不用擔(dān)心石榴籽劃破腸胃。

    老人對他這個半吊子中醫(yī)大夫的水平向來是將信將疑，他更加相信，這孩子就是純粹懶得吐籽兒。

    林斌好不容易將嘴里頭的東西吞下肚，立刻抬起頭強(qiáng)調(diào)：“您想啊，一件事情是光自己家里頭發(fā)生的容易解決還是牽扯到旁人的好收場？其實(shí)按道理來說，肯定是自己窩里頭的事容易處理。只要下定了決心，三下五除二，就能清理干凈。牽扯到旁人那就復(fù)雜了，你這邊做好了不代表人家愿意配合呀。”

    小林大夫又開始專心致志的將石榴籽兒剝進(jìn)碗里頭，“當(dāng)然啦，有的時候，反而是牽扯到旁人的事情來得快。自己的事情說不清楚，感情親疏影響人對事物的認(rèn)知嘛。”

    老人靠著藤椅，腿曬在太陽底下，聲音輕飄飄的：“所以人不能評論自己的功過，還得靠旁人來評價。我倒想找人來說說這兩個事，可是人家不樂意呀。”

    “人家也說不清楚呀。”林斌手里頭抓著勺子，將最后的石榴籽兒撥進(jìn)碗中，抬起眼睛來，態(tài)度倒是頗為認(rèn)真，“要么就是打倒別人的人，要么就是被打倒的人，要么就是叫圈起來一關(guān)就是好幾年的人。誰能說得清楚？能夠看清楚全局的，壓根就沒幾個。”

    他將手上的石榴皮撥到旁邊，“老帥吧，我看他根本就不是愿意寫這些東西的人。王老先生吧，他都忙成這樣了，您也說要給他減擔(dān)子，好讓他多歇歇。這么大的事情壓下去，王老先生又是個事無巨細(xì)的人，肯定會累壞他的。”

    藤椅上的老人啞然失笑，自言自語一般：“那到最后還是我自己弄的哦。”

    林斌卻直接否定了他的想法：“您自己寫更不行？”

    老人家挑高了眉毛，聲音含混不清：“你是覺得我會藏私？”

    “您老有什么好藏著的。”林斌搖頭，“您不能寫是因?yàn)槟鷱南旅嫒俗炖镱^聽到的，沒幾句是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