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7
塵土飛揚,轟鳴不絕。石門上的皮猶如一個一個活過來的生靈在猙獰吐息。砭人肌骨的寒氣從巨型石門的背后瞬間彌漫出來,同時還有大量惘生花的晶瑩花粉,伴隨著一股對唐奈而言非常熟悉,卻又想不起來究竟在哪里聞到過的奇異幽香——魔界的地底密宮,在三人面前恢弘展開。映入眼前的是極其壯觀的大片大片烈紅色,開始唐奈以為是血,眼睛適應了光線之后才明白根本不是,那是以億萬計,簡直無法數清的惘生花!在那片花海的最中間有一方高出惘生花半米左右的高臺,高臺由奇異的紫色晶石砌成,最中心的位置琢出兩塊蓮花造型的矮托,矮托中心分別供著兩只晶石細頸瓶,一只是金色的,一只呈紫色,瓶中皆是血光瀲滟。唐奈他們走近過去,蓮花矮托周遭的地面上以血液畫出繁復的咒符,看上去極其詭異。“魔君三代以紫色晶石存血,妖尊初代以金色晶石存血,血契存放地以雙方首領立誓結印,咒印相合,鎮守契約,非立誓者無可進入,擅闖者頃刻間形骸俱滅,措骨揚灰,不復存世。”狄峻低頭察看著地上的咒符,喃喃低語道,“……果如傳言一樣……果然與傳言中所說的,一模一樣……”“唐奈。”他忽然轉過來,深黑色的眸子緊緊盯著唐奈的臉,“你可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唐奈沒說話,嘴唇抿著,半晌垂下眼簾,目光落在了那錯綜復雜的咒印上。“……不要輕舉妄動,或許還有他法。”顧陵眉頭緊鎖,顯然是不愿令唐奈輕率赴險,“再強的咒印,也應有破解途徑,你……”“如果那么輕易便能破解,設立這個結界就沒有意義了吧?”唐奈忽然開口道,聲音倒也是很平靜的,顧陵微微一怔,轉過臉來望著唐奈:“你……”唐奈淡淡笑了起來:“姐夫,一直以來都是你在保護我,你看,這樣太不公平,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所以這一次,只要我一個人就夠了。”“……”“更何況”唐奈轉過頭,望著那蓮花矮托里的晶石,“如果,我不是初代妖尊,在飲下圣血的一刻,也會難以承受過于強大的靈蘊而死。早晚都躲不過一次考驗,又何必令別人替我涉險。”顧陵沉默了,很久之后也沒有說話,只是合上眼簾,將臉轉到了旁邊去。這是默認唐奈作為的意思,唐奈看著顧陵閉目緘默的側影,有一瞬間很想把那句堵在心里良久的話講給他聽,然而終究還是克制住了強烈的渴望。唐奈閉上眼睛,伸手穿過咒印區,去取得圣血,這似乎是個很短暫的過程,非常的簡單,只是伸出手去,拿起瓶子,再收回來而已,然而卻不知為什么,漫長的好像無法度量。不知過了多久,微微顫抖的指尖也因為緊張而冰冷異常,以至于觸及同樣冰冷的玻璃瓶時,竟也感覺不到別樣的溫度。唐奈幾乎是頓了很長時間,才消化了自己竟已拿到了妖尊圣血的事實。這樣的結果太過突兀,仿佛一個學生精心準備了許久,卻忽然接到期末考試取消一樣,唐奈睜開眼睛,愣愣看了手中的瓶子,不敢相信這段時間費盡心思想奪得的圣血會如此輕易地落入他的手中。咒印未發,圣血入手……這樣順利的獲得所渴望得到的東西,是否真的意味著他果然就是初代妖尊的轉世,他的體內,隱含著的是妖尊的魂靈?這樣的思考在一聲破空的爆炸聲中被驀地打斷。唐奈兀自在出神,先前并未感知到那極強的靈氣,直到這一聲炸裂之后,地面開始震動,大風驟起,惘生花恣意扭動細瘦的腰肢仿佛隨時準備拔地而起。唐奈本能地將妖尊圣血緊緊握住,攢在手里,和顧陵他們一同回過頭去——在敞開的巨大石門前,一個穿著華貴黑色皮質風衣的英俊男子凌空而立,那男子瞳仁猩紅如血,從他的眼神中能看出他骨子里的狂躁暴烈,一頭烈焰般的火紅色反翹頭發,看上去亂七八糟,并沒有仔細梳理過。由于釋放的靈氣太過狂暴霸氣,他勁裝簡裹的軍裝衣袍都被吹得獵獵飛揚起來。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仿佛最爭鳴的利刃化成的英武男子,就是這樣一個殺伐之氣極重的狂暴之君,此時除了那幾近瘋狂的神情和仿佛會滴出血來的瞳仁。剩下的,卻是另外一種,幾乎無法言喻的情愫。他的目光越過那些飄散開來的血紅色惘生花瓣,落在顧陵身上時連神色都陡然變了,那種激烈的情緒甚至反映在了他周身籠罩著的靈壓上,那種瘋魔的狂亂氣息簡直逼的人喘不過氣來!唐奈幾乎是在看清他面容的那一刻就僵住了——這個紅發張揚的男子,即使如今身著軍裝,頭發也削短了,但他仍然認的出他來——幻境中那個被凌宿喚成“陛下”的男人!“魔、君、莫、邪!”狄峻幾乎是咬著牙根一字一頓地念出了這四個字來。唐奈一凜,還來不及驚訝,就感到勁風一閃,匪夷所思的強大靈氣猛地直掠而來,瞬間逼近身前。魔君莫邪并沒有刻意對他進行攻擊,然而只是瞬移時帶動的靈風就能抵上尖刀利刃!唐奈與這具血族的身體磨合不夠,并不能自如地駕馭靈氣進行防護,霎時間覺得五內俱焚,臟器如同被深海水壓擠壓一般,簡直透不過氣來!顧陵見唐奈情況不對,正想去查看傷情,冷不防莫邪瞬間移動至自己跟前,手上的力道極大,驀地卡住了他的下頷,逼得他抬起臉來,鼻尖幾乎都要互相貼上。“凌宿?當真是你……當真是你?!”他的手雖然用力,然而卻是顫抖的,聲音原本就很低沉,此時更是沙啞的不像話。顧陵很厭惡和別人近距離接觸,他才不會管對方是個要飯的還是八面威風的魔君陛下,一視同仁就要給與狠狠一擊肘外帶一腳或者一巴掌。然而這一次擊肘竟然落了空,心驚之下想要掙脫竟也被看破,非但沒有掙開莫邪的鉗制,反而連人帶身后背著的魔族權杖一同被莫邪緊緊摟在了懷里,強大霸道的力度簡直要將他的身軀都勒斷。“凌宿……”他的喃喃幾乎帶著一絲哽咽,可是也許是魔族活了幾千年都不曾掉過淚,這樣的傷心和激動之下,竟也流不出眼淚來。他只是緊緊抱著他,下巴壓抵著他的肩窩,仿佛一個固執任性的小孩子,也不曾考慮到被抱著的那個人舒不舒服,就那么緊緊地摟著,勒著,仿佛要將懷里的人揉成碎片拆的只剩骨rou每一滴血每一根筋骨都融入自己的身軀才滿意。顧陵暴怒了,這個莫邪真是個人物,旁的不說,只憑能讓顧陵暴怒,就已經是十分厲害了。至少在唐奈的印象中,即使洋蔥叛變他們的那一次,顧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