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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仙人一定要去東海不可?”白子停頓瞬間,方重重落下。秦王執起黑子,也重重落下,說道:“朕意已決,道長不必多言。”青云道士停了唇邊的淡笑,眸光沉沉,冥思一會說道:“這一步如何?”“啪。”白子落在棋面,子一分為二。秦王不由放下指尖的黑子,沉默不語。幽深的眸子卻極冷的一轉,透出絲絲寒意……青云道士依然淡定自若,看不出喜怒,繼續說道:“一子錯,滿盤皆落索。”一枚黑子從盒中取出,隨意落在棋盤上,發出清脆的碰擊聲。秦王揚起劍眉,似笑非笑的答道:“黑子,白子在方寸阡陌間廝殺,卻也離不開‘規則’二字……”青云道士頓了一下,墨黑的眸中掠過一絲陰影。隨后他側身看了眼一直跪在地上的李斯,開口道:“還是仙人棋高一籌,貧道心服口服。”“呵呵,朕只是今日僥幸罷了。”停落在宮燈上的兩只蝴蝶忽然飛起,秦王隨手向蝴蝶抓去,卻被素影一晃,兩只蝴蝶悄然落入了青云道士的手里。“仙人修道,應放生積德才是……”素衣長袖凌空一揮,兩只蝴蝶飛出雕花窗格,在花間翩翩起舞。秦王勾勾嘴唇,笑道:“多虧道長剛才的提醒。”青云道士對視著秦王的目光,微笑道:“李丞相在此守候多時,仙人也該給他下旨了。”“李斯,你起來吧。”秦王右手一舉,冷冷道:“今日之事就暫且不提,以后切莫在跟朕說起那事。”“是,謝仙人。”李斯暗自深深吐一口氣,站起身答謝道。“嗯,你下去吧。朕和道長還有事要談。”“是。”李斯連忙退后離去,他在轉身那一剎那,暗暗掃了眼屏風里的青云道士,只看見一雙墨黑清亮的眼眸里有種看透繁華的淡然和清冷。這青云道士果然非比尋常,不僅面對秦王冷冷淡淡,還簡單的一語救了自己的一條性命!李斯低頭,若有所思的離開了行宮。時光如白駒過隙,李渝在固陵城已經小住數月。期間,張良時常來梅閣閑坐一會,品品新到的碧茶,偶爾也會和他聊上幾句無關緊要的瑣事。李渝倒也不太想和他交往過于親密,主要是擔心自己不經意提起的言詞會影響到張良以后的處事,間接污染了時間線的風險還是能避則避。于是兩人在外人眼里已是相交知己,其實他們不過是淡淡的君子之交。不過李渝在這里確實是見識長進,獲益匪淺。因為蒙恬將軍與黃老先生私下關系不錯,他有幸去過秦軍大營,還親自目睹過幾次秦國大將,蒙恬將軍的統兵演練;更聆聽過蒙恬將軍對戰場上的具體變數的分析講解……讓李渝頓悟不少兵法中的精妙處,這些絕不是在書卷里就可以學到的。同時也令他對這位抗擊北塞的匈奴將軍心生敬意,對秦軍也增添幾分好感——無論秦軍在滅六國時殺害過多少將領,但那也是現實的殘酷性,畢竟在戰場上是生死一搏的較量,誰也怨不得人。而且秦國一統六國對中華文明的融合在歷史上起著決定性的作用,蒙恬將軍更有力的抗擊匈奴威震塞外,使邊境的百姓們安居樂業,比起后世許多昏庸腐敗的朝代好上數倍。固陵城中,紅葉滿枝,秋意正濃。李渝正和張良從蒙恬將軍的府邸走出,慢慢悠悠的順著青石路,朝書院的方向走去。秋風吹動枯葉,李渝隨意看了眼身邊的一襲白衣,眼里不覺掠過一抹驚艷——以前自己只是覺得他很美,可從沒認真細看過,沒想到他有一雙足以沉溺任何顏色的眸子,是極清淡,極溫柔的黑,很亮,很柔,溫柔似水。張良察覺到李渝的目光,回頭盯著他,淺笑道:“重言兄,還在想之前在將軍府的事情?”“呵呵,我覺得剛才和蒙恬將軍的一番長談真是受益良多……”李渝抿唇笑了笑,心里暗思道:自個怎么對眼前這個美人沒有絲毫挑逗的興致?或許是因他在歷史上太過有名,太過聰明,并非是外表那樣的柔弱……讓自己心生怯意吧。張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回答道:“兵法還是需要自己親身經歷過才能真正領悟,否則一切都是紙上談兵。”“紙上談兵數年前不是曾發生過?”李渝走進熱鬧繁華的長街,笑道。“趙國的趙括。”張良眸子一轉,立刻反應道。這張良果然才智過人……李渝格外看了眼張良,微笑的勾勾嘴算是默認。兩人走過一家字畫店時,店鋪內走出一位青衣的伙計,朝他們輕聲喚道:“姬公子,您來得可正巧!”張良停下腳步,尋聲望去,淡淡的笑道:“澤生,我的畫已經裱完了?”“是的,公子!”伙計來到兩人跟前,含笑的說道:“知道公子很重視這幅畫,我們如意軒的掌柜親自替您裱的……”“真是有勞貴店的掌柜了。”“哪里的話。”伙計側身讓出臺階,繼續說道:“既然姬公子剛好路過,何不將畫取走?免得在跑一趟。”張良不經意間掃了眼李渝,停頓一下,說道:“重言兄,只有麻煩你稍等我片刻。”“無妨,我也沒要緊的事。”李渝長長笑道,他自己也對那幅畫頗為好奇——能讓張良這么重視,究竟上面畫著什么呢?“那好,麻煩澤生把畫給我取來。”張良回頭對伙計吩咐道。“哎!兩位公子請先到店內稍息片刻,我一會就來。”“嗯……”張良點點頭,一抬衣擺走上臺階。李渝也緊跟其后。第33章迷霧如意軒的木窗雕刻著繁雜的暗紋,無意間遮擋住外面明亮的光線,使屋內略顯得有些暗淡,不過也增添了幾分古樸雅韻。兩人直徑走到一處僻靜的矮榻邊,坐下。榻間擺放著一張黃梨木桌,上面點著一爐檀香,散發出淡淡的香味。在不遠處的拱形偏門前,掛著垂落一地的竹簾,將里外兩間屋子巧妙隔離開來。李渝翹著右腿,懶散的斜靠在木桌旁。他手里端著一杯碧茶,正瞇著眼睛細細的品嘗著。雖然李渝對張良的那幅畫甚為好奇,但也明白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如果他不愿意給自己欣賞,自己開口詢問反而會連偷窺的機會都會失去。張良也手中執杯,放至鼻息邊輕晃卻沒有飲下。兩人彼此默契的沉默不語,靜靜等候在青衣伙計回來。清風掠過,檀香流散開來,在空中縈繞著淡淡的白霧。兩人的青絲也隨風飛舞,模糊了彼此的視線。青衣伙計掀開竹簾從里屋走了出來,雙手捧著一軸長長的畫卷。他抬頭看見風中的李渝,腳步微頓,眼里掠過一絲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