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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挺好的,怎么了?”方清嶼兩手撐在腦后倒在沙發上,“程教授要調去北京了,他今天叫我們過去,是想讓我和老大跟他一起去北京讀研究生。”周瀾放下廣告單,“你怎么想?”方清嶼盯著周瀾看了幾秒,“我不知道——”周瀾:“李文珠呢?”“老大想過去,他本來就是北京人。下午他和程老師給我做了很久思想工作,我說先想想再說。”周瀾有些緊繃的身體松弛了下來,“讀書得自己去選擇。”方清嶼繼續道:“不過我得向你請幾天假。”“怎么?”“老大明天要回家一趟,程老師就說讓我和他先去北京見一個老師,順帶參觀我們可能會去的學校。培養感情。”方清嶼視線看著天花板,嘴巴一開一合。周瀾:“……這么趕?”方清嶼:“車票都買好了,明天下午三點。”周瀾將揉成一團的廣告冊扔進垃圾桶,“……我批你假。”方清嶼第二天起床后發現周瀾已經走了,于是回學校找李文珠商量要帶的東西,中午在學校食堂湊合一頓就回到周瀾的房子。進屋時發現門沒鎖,方清嶼推開門就看到沙發上四仰八叉躺著的周瀾。方清嶼走到他身邊蹲下,輕拍他額頭:“周瀾?”周瀾哼了一聲,濃重的酒氣。方清嶼無奈道:“說了少喝酒,怎么又醉成這樣子?”準備起身給他倒蜂蜜水。手腕卻被周瀾抓住,周瀾搖搖晃晃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似乎還沒看清對面的人,就又倒下了。連帶著方清嶼也被他壓在了身下。方清嶼睜大雙眼看著那對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唇,最終如guntang的烙鐵落在了自己的唇上。方清嶼瞬間大腦一片空白,眼睛使勁想看清周瀾,卻覺得頭暈目眩。周瀾眼眸微瞇,唇瓣貼著方清嶼的嘴唇碾磨幾秒,濕熱的舌尖就啟開了方清嶼的牙齒,先是一顆顆的掃過,然后抵住他的上顎舔舐,與他的舌頭糾纏。前所未有的體驗讓方清嶼整個人都處于被動狀態,被動的張開嘴,被動地將身體都落入周瀾的手臂。很久過后,方清嶼才從那種激烈又纏綿的親吻中感受到這動作本身帶來的生理愉悅。他閉上眼,將自己放逐進一場天崩地裂的體驗里。方清嶼憑著一腔愛戀與周瀾接吻,可惜實戰經驗為零,撐過七八分鐘,已是面紅耳赤,呼吸難繼。周瀾也似乎過了酒勁,在方清嶼越喘越重的時候放開了他,歪頭倒在沙發上。方清嶼半坐起,推推周瀾,沒有動靜。方清嶼看看時間,再不走就趕不上車了,于是將蜂蜜水放到周瀾觸手可及的地方,再將空調溫度稍微調高,拎著行李出門了。方清嶼在校門外等人,李文珠一過來,正準備和平常一樣搭他肩膀,卻在看到他的臉時有一瞬間的愣神。方清嶼沒意識到他的反常,一個勁的催促快走。李文珠沒走兩步,扔下方清嶼去路邊超市買了一瓶冰凍礦泉水,氣喘吁吁地遞給他:“把嘴唇敷敷。”方清嶼這才醒悟過來,不言語地接過水灌了幾口。一路上都在想怎么和老大坦白。可現在也不是坦白的時候啊,他和周瀾還沒有到那個份上。方清嶼一路晃神地跟著李文珠檢票進站,期間幾次撞上李文珠的視線,又快速地避開了。“我都知道。”李文珠的聲音隨著高鐵啟動的聲音響起。方清嶼坐在靠窗的位置,聽到李文珠的話,震驚地看著他。李文珠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繼續說:“你摔斷腿的時候,我去宿舍給你找考研資料,無意中看到了一個高三物理的復習筆記本,本子最后幾頁全是周瀾的名字,那是你的字跡,我認得出來。”方清嶼突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他隱藏了很久的事情,被人無意地發現了。可是要從何說起呢?從幼年的懵懂,少年的重逢,還是這些年如影隨形的掛念?“那個本子是周瀾從前的復習筆記。我上高三的時候物理不好,我媽向周瀾媽提過,后來她就把周瀾以前做的筆記本寄給我了。”方清嶼聲音很低,“過去很多年,這個本子是我和周瀾唯一的聯系。有時候我覺得累,就在本子上寫他的名字。”李文珠看著身邊的人,身形單薄,挺翹的鼻尖仍顯得有些稚氣。“老大,我知道這意味著什么,我也知道自己在走一條不歸路,可我沒有違背道德,也不曾自甘墮落,僅僅是心里有一個人,你們……你們能正常看待我嗎?”李文珠從來沒有見過方清嶼這個樣子,他一直樂觀,純粹,有著最執著卻又最簡單的少年心氣。如今這樣小心翼翼地,似乎帶著乞求與討好地詢問自己,看起來可憐極了。李文珠使勁捏捏他的手臂:“你喜歡誰,和我們拿不拿你當哥們沒關系。”李文珠響起之前和周瀾的幾面之緣,又掃了眼方清嶼剛剛消腫的嘴唇,擔憂道:“可是老六,我得提醒你一句,周瀾他是個事業有成的青年才俊,感情史會有多復雜我就不亂說了,他會為了你放棄現在的地位嗎?你這種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性格,回頭痛苦的是你。”方清嶼放松地靠著椅背:“以后的事誰說的準?本來這就不是條康莊大道,即便痛苦那也是我自找的。”李文珠服了:“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蠢呢!”方清嶼心道,所以我既想快點拿下他,又怕他被我拖下水,進,進的猶猶豫豫,退,又退的不甘心。方清嶼一路都不能閉眼,只要閉上眼睛,中午那一幕就在腦子里重演,坐在冷氣充足的火車上,方清嶼卻一陣陣的渾身guntang。兩人到北京后去李文珠家里吃了頓飯,休息了一陣就去程教授即將任教的大學踩點。北方的秋天比南方來的早,暑假還沒結束,校園里就開始飄落葉。方清嶼踩在落葉上,心思全不在周圍,直到李文珠看不過去,敲著他的腦袋叫他。方清嶼靜靜站了幾分鐘,下定決心對李文珠道:“老大,我要留在安城。”李文珠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為了周瀾?”方清嶼微笑,一如他往日的明亮。李文珠沒好氣地拍他腦袋:“真不知道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方清嶼心虛地把視線拋向別處,確實是一碗迷魂湯,讓他離開的這短短一天半,腦子里就沒有消失過周瀾的臉,周瀾的唇。第二十一章方清嶼第二天買了回程的火車票,到周瀾的住處是傍晚,他提著行李進電梯,有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猶豫了很久才推開門。沙發上兩個男人同時抬頭看他。周瀾臉上帶著明顯的驚喜,起身朝方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