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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就招惹到不少目光,當一個中年男人把手搭到他肩膀上時,方清嶼終于忍不住心底騰起的惡心,跑了出去。那個夜晚方清嶼坐在酒吧外面的街道旁,觀察形形色色從酒吧出入的人。有上一秒和女人親吻的男人,下一秒又拖著個男人擠在墻邊啃咬;也有苦苦哀求愛人別走的濃妝艷抹的駐唱歌手;還有和他一樣,年輕又懵懂的人過來尋求刺激。天亮之時,方清嶼長久的低落被驅散,他突然想明白,上天讓他有了異于常人的感情,并非懲罰,當然也不是恩賜,只是很正常的生命之路,就如同有些人聰慧,有些人貌丑,都是偶然性的結果,上帝那么忙,哪有時間為每個人編寫命運。同樣,未來會走向什么結果,全在于自己怎么選擇。他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喜歡上周瀾才變成這樣,還是天生的同性戀,追究這些沒有意義。他僅僅是執著于一個人,不必將自己歸屬到任何一個團體中。他那樣喜歡一個人,甚至不曾奢望過回應,但如果將來有一絲的可能,他只希望到那時候,自己能夠沒有任何桎梏,干干凈凈,簡簡單單的去愛一個人。沒有不堪的過往橫亙其中。又或者因為他潔癖又固執,不是心之所向,寧愿孤老。電影進行到一半,兩個男人在帳篷里進行最原始的交合,方清嶼突然意識到這是天賜良機,低聲問周瀾:“……這種鏡頭你看著不難受?”周瀾的眼神深邃無波:“為什么難受?”“畢竟是兩個男人。”“有感情就夠了,男女不重要。”方清嶼的心臟又不爭氣地狂跳:“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處在這種環境里,會愛上一個同性嗎?”周瀾與他對視:“應該會吧。”方清嶼垂下眼眸,扭過頭繼續看電影。右手握成拳才能緊緊壓抑住內心的狂喜。“你呢?”方清嶼愣一會才意識到周瀾是在問他,“我?我當然也會。”周瀾微笑,氣息近在耳邊:“說明這片子是真的拍的好。”兩人靠在沙發上看電影,筆記本的屏幕不大,兩人的距離很近,胳膊挨著胳膊。安妮海瑟薇裸著上身出境時,方清嶼不自在地動動胳膊。周瀾嘴角帶笑:“外國女人也不是很豐滿嘛。”方清嶼脫口而出:“那中國女人呢?”說完就懊悔地想咬舌頭。周瀾視線從電腦轉移到方清嶼臉上,笑的濃眉斜飛:“沒交過女朋友?”方清嶼眼神閃爍。周瀾樂不可支:“好孩子。”方清嶼:“……”——欄倚清山:求追男十八計。蹲在被窩:送你一句話,回去寫在本子上好好領悟。欄倚清山:?蹲在被窩:如果他情竇初開,你就寬衣解帶;如果他閱盡千帆,你就灶邊鍋臺。欄倚清山:……你以為我今天沒看微博?你這是女人怎么追男人的答案!蹲在被窩:都是追男人,大抵……都是一樣的吧。欄倚清山:以這個說法,像我這種長得好廚藝好的應該是坐等別人上門,不該自己出馬的。蹲在被窩:……你在某人面前如果能有此刻的一半臉皮,早就生米煮成熟飯了。方清嶼恍然大悟,不是敵人太強大,而是自己太膽小。“干嘛呢?”電影已經結束,周瀾見方清嶼偏著身體運指如飛,奇怪地問道。方清嶼立刻收起手機,正經道:“沒什么,回復同學的信息。”周瀾起身伸懶腰:“我夜晚有個應酬,不在家里吃了。冰箱里還有排骨湯和米飯,你夜晚熱了吃。”方清嶼仰頭問:“什么時候回來?”周瀾:“不知道,應該會比較晚。”方清嶼:“哦……”周瀾見他情緒有點低落,好笑道:“被我伺候習慣了?”方清嶼:“對啊,我一個人洗澡吃飯都不方便。”周瀾伸手拍他腦袋:“敢情你把我當保姆了。”方清嶼眼睛彎成好看的弧度:“你洗頭比理發店里的姑娘強。”周瀾失笑:“得寸進尺。”第六章周瀾一走,方清嶼摸出手機,發現蹲在被窩的大號又和人吵起來了,只能披甲上陣和人掐架,最后那個紙媒小編把地圖炮開到了安城交大,噼里啪啦打出一堆回復,總而言之就是交大金融系敗絮其中,教出來的都是繡花枕頭,特別是財經小編這一屆,一個能撐門面的都沒有。這話徹底算是戳到方清嶼high點,罵他可以,連帶著貶低周瀾,簡直不能忍。方清嶼用電腦登錄微博,和蹲在墻角聯合狙擊。等到雙方偃旗息鼓,外面已是星光點點。方清嶼看了眼時間,已快十點。轉著輪椅去廚房,查看冰箱里的存貨。沒有蜂蜜和牛奶,做不了解酒的東西。想起從前自己偷偷喝醉酒,母親做的解酒米湯,方清嶼又轉著輪椅去盛米的桶旁。薄薄一層大米鋪在鍋底,鍋蓋隨著米湯撲騰的聲音而上下起伏。要擱方清嶼往日的性格,肯定是無法坐在這里干等的,然而他現在行動都靠輪椅,轉來轉去不太方便,索性就坐在廚房門口,玩著手機,時不時地抬頭看燃氣灶上的情況。半小時后,方清嶼將熬好的米湯加糖,倒進碗里,放進冰箱冰鎮。周瀾十一點才回到家,看起來還算清醒,可靠近方清嶼時濃郁的酒精味道,還是說明他喝了不少。周瀾思維有些遲滯,邊解袖口邊問:“還沒睡?”方清嶼關了電腦,“冰箱里有醒酒的米湯,你端出來喝吧。”周瀾眼珠泛著血絲,盯著方清嶼看了幾秒鐘,才腳步虛浮地去廚房。方清嶼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想起高二那年周瀾回到老家時的樣子。周瀾的爺爺去世時已經九十高齡,算是喜喪,周瀾父子久別后回鄉,宴席上被同鄉們逮住不停灌酒,周瀾年輕不勝酒力,很快就東倒西歪。方清嶼作為他的借住房東,善心大起地摻著他往回走。兩個人穿過幼時經常走的長巷,周瀾酒興正濃,低沉的男聲在方清嶼耳邊唱粵語歌,方清嶼不常聽粵語,時隔多年,他只能模糊記得當時周瀾哼過的曲調,歌詞全無印象,這些年也未在別處聽過。周瀾在方家住了一個月,義務當方清嶼的家庭教師,每天去學校接他下自習,偶爾像童年一樣,背著他回家。方清嶼突然想起,當時他們明明說過以后會多聯系,為什么后來彼此沒有任何動靜呢?方清嶼是清楚自身原因的,周瀾走后不久,方清嶼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從此以后,周瀾既是他掩埋于心最綺麗的幻想,又是他不敢宣之于口的荒唐妄念。而周瀾呢?或許他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