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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閃過北冥晏眼前時,他也跟著閃出去了,薛駱遷緊隨其后:四道身影,三白一黑,在甬道中穿梭了一陣,不知不覺被帶著出了狹長之地,來到了一方寬闊的地窖中,這里的墻壁上點著十多盞燈,照亮了里面擺著的大大小小的酒壇子,酒氣濃郁異常,這竟真是一間酒窖。北冥晏一腳踩一只酒壇子,借力翻身到了第一道白影跟前。狀若一個人形模樣,卻又瘦得可怖,幾乎都是皮包骨頭的身軀似乎一碰就會碎掉,見眼前有人擋著自己的路,不退反沖。北冥晏定睛一瞧:他瘦瘦的四肢露在外面,光著腳,穿著破破爛爛的白衫;沒有雙眼,眼皮卻翻在上面,好像睜得大大的眼睛在看什么似的;嘴角如同姬朝星那般天生上翹成好看的弧度,就像可愛的孩子在笑……他的五官單看都很可愛,湊在一切卻令人不寒而栗。北冥晏稍稍考慮了一下是側身讓它過去還是一掌逼它停下,后者估計會讓這具行走的骨頭架子變成一堆枯骨。這怪人后面的那道白衣影出了聲道:“攔住它!這地方鬼打墻就是它搞得鬼!”沐晨劍出鞘,“叮”聲一落,那具勉強稱作骨頭架子的人形東西被釘在了石壁上,一動不動了。這一劍很快,且薛駱遷人是先擋在北冥晏身前才投擲出的劍,恰好姬朝星和臨歧大師也進了酒窖,前被這繞來繞去的甬道繞暈,后被薛駱遷氣得頭昏腦漲,才剛邁進腿來,身旁的墻壁上就被釘上了一個不知道什么玩意兒的東西,堪堪在他耳邊,距離如此精準,不得不讓人懷疑某人是故意的。他還沒來得及發作,那另外一道白影,一直追著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來到這里的人,松了口氣,隨意坐上一壇酒缸上,打開一旁的酒壇,香味便撲鼻而來,沒一會兒就充斥了整個酒窖。那人邊笑邊說:“累死我啦,先喝兩口,沒人瞧見吧?”然后拿起酒構小聲對自己道:“沒人看見,快喝吧。”說完自顧自地喝起來。“沒人”的酒窖靜靜的。“你的傷,還好嗎?”這氣氛讓北冥晏不自覺的低聲。薛駱遷自剛才起就一直盯著那喝酒之人,忽聽北冥晏壓低聲音,有些怔忡:“沒事……”想了想,又皺眉道:“疼。”到底是疼還是沒事?他想再搭脈看看,忽覺三道目光直挺挺地投過來:姬朝星、臨歧大師還有那白衣人。這一看不要緊,看了,北冥晏便猛地撒了手,還不動聲色地往開挪了幾步。薛駱遷冷冷地看回去,皺起眉來。“哎呀,公子真是好輕功,”就在氣氛尷尬時,那人從酒缸上一躍而下,踱步過來。方才他坐的位置燭光照得不大真切,此時走到北冥晏面前,他才真真看清了他的長相,一時呆若木雞,不自覺地往前走了幾步:“……晨兒?”白衣人躬身揖了一禮,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道:“公子可是將季某認錯了旁人?在下名叫季風吟。”北冥晏猛地收住了腳步,季風吟的眼睛熠熠生輝,非常漂亮,天生一對桃花眼,和北冥晨的雙眼神似,再細看,才發現他只有那雙眼睛相似,只是未免也太像了。“抱歉,失禮了。”神情失魂落魄、失望之極,連季風吟這不知內情之人都忍不住道:“公子,你沒事吧?”他靠近了一步,北冥晏下意識向后退,退進了一個人的懷中,薛駱遷摸了摸他的發,眼波柔和,不知為何心神驀地定了定。他倒是定了,姬朝星臉上可難看了:“薛駱遷,別給武林丟臉!”若方才那一劍他還看不出是誰能使出的,還做什么姬家人,罔顧他輸給薛駱遷!“薛駱遷?”季風吟將目光一轉,也是不能將他的容貌和武功放在一起。他帶著疑惑的情緒看薛駱遷,薛駱遷可沒有看他,冷冷地看著姬朝星,他身旁的臨歧大師早就閃到一邊兒去,免得一會兒打起來誤傷。倒不是他怕,只是這年輕人的事,他一個出家人實在不大明白。薛駱遷的聲音低沉,語氣如寒冰堅冷:“你說,我怎么給武林丟臉了?”第27章遺物第二十七章.遺物原本只是一句冷嘲熱諷,根本沒想過薛駱遷還敢接話,姬朝星氣得精致的五官都要歪了:“明知故問?”又怒極反笑:“怎么?這么兇,想殺我?”他將手中的劍丟給一旁的臨歧,背著手走過來,薛駱遷便拿著沐晨劍劍鞘,自己擋在北冥晏面前。“我來告訴你,當初你私自放跑葉笑云,為的是討好誰,沒人不是心知肚明!就是丟盡了武林的臉!”北冥晏猛然道:“你說什么?”他不說還不要緊,一開口,姬朝星的目光便轉移到了他身上,遲疑著打量了他一瞬,結合方才北冥晏的輕功,和薛駱遷的袒護,再一想,隨即冷了臉,沉聲道:“北冥晏?你是不是北冥晏?!”他問話聲極輕,像是夢囈一般輕柔,北冥晏卻感受到薛駱遷繃緊了身體,一副隨時防守進攻的模樣,嚴陣以待。“我說呢,我說呢……”姬朝星在中間來回踱步:“我說你怎么肯從薛家出來了,衡山掌門親自來請你都請不動。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他愈走愈快,臉上的神情愈發暴躁:“薛駱遷,好好好,你竟做得這般地步……”“冷靜,”薛駱遷淡聲道。姬朝星停下了腳步,抬頭看薛駱遷,一襲白衣勝雪,素劍劍鞘在手,薛盟主似乎就從沒有這么悲慘過:“薛盟主,你的劍呢?逢山呢?”那把神劍,打敗他的逢山!“沒帶。”說得輕描淡寫,眉頭都不帶皺下的。姬朝星忽然笑了一下:“沒帶?沒帶!哈哈,我猜,是你身后的那位害你丟了逢山吧?”“那可是你父親的遺物……”北冥晏呆了一瞬:“遺物?”“住嘴!”沐晨劍劍鞘被薛駱遷灌注了絲絲寒冷的內力,發出錚錚的嗡鳴,薛駱遷緊緊盯著姬朝星,姬朝星則面無表情,冷冷地望著北冥晏:“還真是天生的降災之人。”“逢山是你父親留給你的遺物?”北冥晏在身后輕聲問道。“你放著正道不走,為什么一直執迷不悟,與江湖宵小廝混在一起!為什么?!”究竟發生了什么事,讓他轉變如此之大?他從前分明不是這樣的,薛家絕不會教養出現在的薛駱遷。薛駱遷原本在想如何回答北冥晏,聽到這從前一定會不屑回答的問題,竟認真道:“你所說正道、世人所謂正道,我并不認同,僅此而已。”“你不認同?死在他手下的亡魂,也不認同?”他手所指,是北冥晏。“你jiejie的死,我很遺憾,但那與他無關。”縱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