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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住酒店已經是晚上了。 倆人都是一身的疲憊,只吃了點零食,沒吃正餐。 梁可胃疼,拉著初景愿去餐廳里吃面。 倆人剛進去,卻沒想到一眼就看到了熟人。 不遠處,萬譽在跟人說話,寒暄握手。 梁可的臉色從驚喜變成慘白,只用了短短三秒鐘。 初景愿是知道萬譽這個大哥哥的,她小聲‘哇’了下:“緣分吶。” 看了眼她臉色,“你這...卸妝沒卸干凈?啥牌子粉底,這么好用。” 梁可不像是遇到熟人,更像是遇到了仇人。 一雙眼睛猩紅又含淚,滿心的委屈從她眼里迸發出。 梁可眼睛漂亮,誰看了這么一雙快哭的眼,都會心疼。 跟萬譽說話的男人一閃而過。 是個中年男人,禿頭且油膩。 他經過的時候,梁可眼睛都直了。 沒幾秒,她快步沖過去,聲音壓得極低:“你跟他有合作?” 前幾天,萬譽就知道她會選在這邊度假,費了點小心思把合作方請來,公事私事攪和在一起。 萬譽點頭,“嗯。” 說完,又覺得不夠,補了句:“他給的報價最合適,耳朵,做生意就是做生意。”別跟私事扯在一起。 更沒必要跟人民幣過不去。 ☆、Chapter05 這話在梁可聽來,簡直太可笑了。 她全身都在抖,都在恨。 “所以,你選擇跟害死我父親的肇事方合作,就因為他的報價低?” 有那么多的選擇,為什么偏偏是他?! 梁可閉了下眼,甩開他的手。 “那就祝你生意興隆。” 梁可忘了自己是來這做什么的,她被舊事刺激到,更為萬譽的做事方法震驚。 可能她在舒適圈待久了,都不知道,現在做生意,還能不看過去不看人品。 什么都不看了。 早在高一時,她就見到過陳嶸那張無比貪婪油膩的臉。 這些還是跟沈從言攤牌時告訴她的。 當初父親在工地上打工,雖是沈家攬下的工程,可負責人卻是陳嶸。 他貪污受賄,在事發后更是仗著跟沈文禮的關系,想把這事壓下來。 沈文禮心軟懦弱,對他這種行為沒有任何約束作用,他能做的也只是盡快把賠償金發放,又資助梁可上大學全部的費用。 那些錢被她存在卡里,訂婚宴攤牌時還給了沈從言。 沈從言上位后,很快清理干凈公司內部的人事,老人仗著有功吃老本的,全部趕走。 一場變動,沈文禮的心腹只剩下幾位。 人命多不值錢。 而肇事者卻可以等事情過后,重新再來。 不公平。 梁可的電話一直在響,萬譽在門口敲門,她也不理。 對于這種見利忘義的行為,她無法接受。 萬譽等到第二天中午時才見到她,他站在餐廳里,彎下腰問她:“能不能出去說幾句話,我得走了。” “說什么?” “你想在這說?”萬譽倒是沒什么,他只是擔心她情緒不穩當場發作會難堪。 梁可終于抬眼看他,然后起身跟他走出去。 就站在他車前,態度冷漠:“就這吧。” 司機沒在,萬譽說:“你生氣了。” “你生氣是因為我和他合作,還是因為他沒受到應有的懲罰。”他說:“不管你是因為哪一種生氣,我都不覺得我做錯了。” “生意人就該精打細算,為利益考慮,耳朵,我從來沒忘記過你父親是因為什么才走的。” 梁可沒什么心情跟他爭辯,也說不上是因為他們之間的合作而難受。 還是驚覺萬譽其實也是為了五斗米折腰的那一份子,而感到郁悶。 太不公平。 ________ 成年人的痛苦總是洶涌襲來,表現地平靜如水,卻暗藏洶涌。 可誰都沒辦法鼓足了勁跟它對抗。 只能共存,然后靜待它離去。 一次又一次,一輪又一輪。 不過好在,梁可已經學會怎么緩解這種壞心情。 她的心情艷陽天不多,能維持平靜安寧已是幸福。 許是職業病,許是性格所致。 這次短途旅行,倒也沒影響多少心情。 壞情緒維持了一天,去泡了個溫泉緩解掉大半。 第二天又跟初景愿在山里玩,吸氧看山看綠色。 第三天晚上回去時,她平靜了不少。 初景愿剛拿了駕照,沒開過這種長途,她興致勃勃地要跟梁可分攤行程。 梁可怕死,可耐不住她一求二求來撒嬌。 試問,誰能拒絕一個可憐兮兮的漂亮女生掐著嗲音在你跟前沒完沒了的鬧呢。 梁可同意了,只讓她開半個小時。 小初同學表現不錯,不像新手,看著像有人帶過的。 她坐在副駕當了伺候人的小丫鬟。 端茶倒水喂水果。 走哪都離不開這檔子活。 伺候完人,她開始了每日必備活動:網上沖浪。 同時也看到了最上邊的一條消息。 【日出希望工程合作戰略達成。】 梁可很關注這類新聞,點開看了眼,更覺得驚訝。 里邊的當事人她都認識,一個有過短暫交集,一個有過短暫情緣。 都是她不想見到的人。 可他倆,怎么會談合作? 難道不該是見面就掐的關系? 畢竟聶予瞳當初坑了他不少。 沈從言的消息就是在這個時候發來的,一連五條,她沒來得及關聲音。 【???】 【在忙?】 【不打算談撤投訴的事了?】 【怎么,怕見我是不是?】 【覺得愧疚了?】 她手慢,聲音在車里格外響亮,小初同學笑了下,打趣她:“你這業務這么繁忙,該不會偷偷背著我交了男朋友吧。” “不是。”梁可:“前男友。” “前男友都是神經病。” 突然蹦出這么一句,引得初景愿側目:“啊——?” “你不覺得嗎?”梁可歪頭看她:“想起一出是一出,都不知道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初景愿疑惑,“該不會——他又找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