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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那一天。那天,我受到了蠱惑,戴上了那個復活石戒指……” 斯內普喃喃道:“復活石戒指……對。” 鄧布利多臉上的笑意慢慢消失了。他現在看起來異常嚴肅。 “已經沒有復活石戒指了,西弗勒斯。”他提醒道。 斯內普握著魔杖的那只手忽然微微一頓。 他先前看起來似乎是打算暫時把自己的魔杖收起來,但當他聽到霍格沃茨的老校長說出的那句意味深長的話之后,他卻中斷了那個動作,垂下了視線,并且,許久都沒有抬起頭來。 然后,他一言不發地轉身,大步流星地走進了臥室,砰地一聲反手甩上了房門,甚至沒有跟畫框里的鄧布利多道一聲晚安。 鄧布利多的臉上卻并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他那雙蒼老但睿智的眼睛凝視著那扇已經被狠狠甩上的房門,片刻之后,目光又移向房間一隅的那個已經被記憶瓶堆滿的架子;然后,他無聲地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而在臥室里的斯內普,并沒有去換衣服或是洗漱,而是徑直走到了窗前。仿佛滿腔的郁氣都無法排解似的,他猛地一下推開了那兩扇窗。 夜晚的空氣猛然涌進室內,一瞬間就充滿了他的肺腔。 今晚天氣不錯,秋夜的天空顯得格外高遠透徹,庭院里的植物散發出夜晚的清新氣息,月光像一匹銀白色的綢緞一樣從高高的天空里直瀉下來。他游目四顧,發覺四周除了偶爾的蟲鳴外一片寧靜。在一切都已經結束之后,霍格沃茨又重新獲得了從前的平靜與美好——就像,一切都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一切。 Everything。 他雙手撐在窗臺上,面容嚴峻地眺望——哦,與其說是“眺望”,不如說是“瞪視”更適合些——窗外霍格沃茨的夜景。 這一瞬間他想到了自己對她說出“Everything”這個詞時的情景。想到了她腳步輕快地走在城堡的走廊上,隨手啪地一下帥氣地打了個響指,隨著被施了魔法的盔甲一起唱起圣誕歌的情景。想到了他們年少時在尖叫棚屋里第一次遇到盧平變身,然后她揪住他的衣襟一下把他推進地道,自己則獨自反身面對那個危險的狼人時的情景。想起了自己在黑湖邊因為被詹姆斯?波特惡意戲弄而氣急攻心,朝著她喊出了“泥巴種”的時候,被她在自己面前丟下一只白手套,誓言為了維護自己的名譽要與他決斗的情景—— 他的大腦里充斥著各種各樣的回憶。最后,竟然連一些不甚相關的記憶都浮現了出來——他想起了就在外間的辦公室里,鄧布利多臉上帶著一絲奇怪的神情,讓他去注意奇洛,因為“奇洛在不著痕跡地接近莉莉,更奇怪的是莉莉并沒有拒絕”—— 那個時候,他想做什么來著? ……哦,對了,他本來想拒絕的。他對那個鬼鬼祟祟的奇洛一點興趣都沒有。尤其是那個家伙還搶走了他屬意多時的黑魔法防御術的教職。 然而,為什么在鄧布利多對他說了這句話以后,他就答應了呢?他是鬼迷心竅了嗎?那個時候要做的事情明明就像山一樣多!他根本沒有時間再去監視那個渾身散發出大蒜味的廢物!…… 他很奇怪為什么他的大腦里充斥著這么多無用的記憶。然而,即使有這么多回憶,即使裝滿了這么多水晶瓶,到了想要回顧的時候,他還是覺得,回憶有點太少了。 少得不足以找出那一連串關于她的問題的答案,少得不足以勾勒出她真正的形象、性格和面容,少得仿佛是在提醒他,他對她其實還遠遠談不上深刻了解。 漸漸變涼的夜風吹拂在他的臉上。他感到自己的臉頰都似乎被吹得僵硬了,無法作出任何表情。 ……就像最終決戰的那一天,當他在有求必應屋里轉過身去,打算離開身后那片虛幻而過度歡愉的幻境,背負著惡名前往戰場之前,她猛然沖上來從后攔腰抱住他的時候一樣。 那個時候他感到自己不僅僅是面部的表情,簡直是全身都在一瞬間變得僵硬了。就仿佛突然掉入了冰窟內一樣,他感到自己渾身一陣冷又一陣熱,只有背后她的身軀熨帖上來帶給他的那一點溫度的范圍,卻漸漸變得guntang。 他就好像整個身軀都不由自己所控制了一樣,假如不是自制力還在的話,他簡直懷疑自己像是被什么神秘的力量抽光了全身的力氣,要軟弱地顫抖起來;理智叫囂著那樣是不行的,但某種難言的渴望又同時在大腦深處蒸騰起來,幾乎促使他伸出手去,觸碰到那兩只環于他腰間的、屬于她的溫柔的手上。 而他們的頭頂高懸著的,是槲寄生的花環。那些麻瓜曾經說過的,只要兩個人在圣誕季站在槲寄生的花環下,就應該接吻,以祈求來年的幸福。 ……可是現在,哪里還有什么來年的幸福呢。 永遠都不會再有那樣的時刻了吧。就正如永遠不可能再遇見像她一樣的人。 斯內普忽然想起,在有求必應屋里,似乎放著一面魔鏡。只要去照一照那面魔鏡,你就可以從中看到你的靈魂和內心深處真正最想見到的人。 斯內普曾聽鄧布利多說,哈利波特去照了那面魔鏡,從中見到了他的父母。鄧布利多本人一定也去照過那面魔鏡,然而他從未告訴過斯內普,他在里頭看到了誰。 現在想起來,鄧布利多一定是在里面看到了他的meimei——生活在豬頭酒吧的畫框里、還最后和那個莉莉成為了好友的阿利安娜吧。 夜風凜冽。他變得有些油膩起來的、半長的頭發也被晚風吹動,發梢撲到了他的臉上來。 他不得不暫時合上雙眼。然后,不知為何,他下意識地念出了浮現在他腦海中的第一句話。 “……I show not your face but your heart’s desire.” 這是那句刻在厄里斯魔鏡上的話,鄧布利多曾經告訴過他。 斯內普想,他永遠也不想去照一下那面魔鏡。因為他完全沒有辦法想像當自己看到里面呈現出的人影時,應該作何反應。 他自認為自己還沒有失去理智。然而沒有失去理智,就代表著自己能夠更加清晰地認識到眼前的現狀—— 就如同他在一九八一年的萬圣節之夜,在那些悲劇都于戈德里克山谷的波特家發生之后,他對留下來的那個莉莉所說的那樣。 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和那個人有關的一切。 是一切,所有的一切。 Everything。 ※※※※※※※※※※※※※※※※※※※※ 7月9日: 抱歉,因為結尾太難寫了……所以我花了一個小時來思考結尾= = 對了,上一章出現的那個黑發的姑娘,就是妹子本人。 她是用自己的本來面目出現的。至于她為什么要來這里,當然是為了來送那封信了。 其它的理由,下一章尾聲里我會解釋。 下一章是尾聲,基本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