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叫住了已經抖得差點握不住魔杖的馬爾福。

    然后……哈利躲在樓梯下的一個沒人發覺的角落里，聽著鄧布利多竟然用一種近似于哀求的語氣對西弗勒斯?斯內普說道：西弗勒斯，請你——

    然后，鄧布利多被斯內普發射的阿瓦達索命咒擊中了, 跌下了天文塔。

    哈利就在樓梯下不為人所察的空隙里, 目睹了這一切。

    在擊中鄧布利多之后那些惡棍就試圖逃跑。哈利則飛快地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沖下天文塔, 顧不得去查看他們敬愛的老校長的生死——事實上他認為鄧布利多絕對不可能再活下來了, 他看得很清楚，斯內普的那個阿瓦達索命咒正正地擊中了他——

    他和幾個食死徒混戰起來, 試圖盡快找到搶先一步逃走的斯內普和德拉科?馬爾福。他恨他們！他要用不可饒恕咒懲罰他們！這些潛伏在霍格沃茨, 卻沒有好好愛這座學校和學校里的人, 只知道匍匐在黑魔王的腳下舔他骯臟的袍角的惡棍們！

    在禁林外, 哈利終于氣喘吁吁地追上了這一伙人。當時，那個女瘋子貝拉特里克斯正在哈哈大笑著點燃海格的小木屋。哈利沖上去要向他們發射攻擊咒，他第一個發出的魔咒“速速禁錮”被斯內普輕易地擋開了；他憤怒地叫罵著，試圖再度發射魔咒，卻被貝拉特里克斯的一記鉆心剜骨擊中了；他疼痛得立刻倒在了地上蜷縮成一團，除了握緊自己手中的魔杖，在地上痛苦地翻滾之外，他幾乎什么也做不了了。

    在痛苦的翻滾中，他似乎隱約聽見斯內普大叫的聲音，還有貝拉特里克斯尖聲長笑的聲音，然后好像一個黑袍的身影大步向他這個方向走過來，也許是要察看他是否還活著，還是像今晚早些時候他擊中的那位當世最偉大的白巫師一樣死了——

    哈利命令自己馬上翻身起來拿起魔杖戰斗，可是鉆心咒還在他身上持續發揮著威力，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拼盡全力對抗著疼痛。他隱約聽到斯內普大聲阻止著貝拉特里克斯：“不！他是黑魔王的獵物！”

    可是貝拉特里克斯還在尖厲地大笑著，大概是今晚的勝利令她瘋狂而開心到了不顧一切。哈利聽到她在大聲沖著斯內普喊叫。

    “你在憐憫他？斯內普？只要不把他弄死，我想主人是不會介意我們來給他一點小小的苦頭吃吃——你為什么不讓他更痛快一些呢，斯內普？一個小小的、有趣的魔咒，可以讓大家都感到愉快——”

    斯內普的聲音里帶上了怒意。“你竟然連主人的命令都想違背嗎，萊斯特蘭奇？你忘了我們的命令了嗎？波特是屬于黑魔王的——我們要留下他！”

    貝拉特里克斯不情愿似的發出一聲扭曲的哮叫，然后她大概終于離開了，哈利聽到他們的腳步踩在山坡的草地上發出來的沙沙聲。哈利使足力氣，憤怒地吶喊一聲，他不顧自己的死活，再次站了起來，步履蹣跚地朝斯內普追去，他現在像憎恨伏地魔一樣憎恨斯內普了——

    “倒掛金——”

    斯內普輕揮魔杖，魔咒再次被擊退。但這時哈利離斯內普只有幾步遠，他終于可以看清斯內普的臉了。

    斯內普不再冷笑或譏笑，閃耀的火光映照著一張充滿憤怒的臉。

    哈利集中起所有的精力，終于記起了那個他曾經用來擊傷過德拉科?馬爾福的魔咒——寫在那本破舊的混血王子的魔藥課本上的那個強大的攻擊咒！

    “神鋒無影！”

    但是斯內普反應得比他更快。他回過身來，右手微微一抬——一道白光從他的魔杖里飛了出來，隨著一聲巨響，哈利向后炸飛了，又一次重重地摔在地上，這次手中的魔杖飛了出去。

    他聽見海格的大喊聲和牙牙的狂吠聲。斯內普走近哈利，低頭瞪著他，此時的哈利同鄧布利多一樣手中已經沒有了魔杖，毫無反抗之力。燃燒的木屋映照出斯內普蒼白的臉龐，臉上滿是厭惡與憎恨，同殺死鄧布利多時一樣。

    “你膽敢用我發明的咒語對付我，波特？”

    哈利費力地半轉過身來，側著身躺在地上，極力把仇恨的視線投向站在他面前的斯內普。斯內普的表情充滿了冷酷和輕蔑，哈利還能聽得到在他身后不遠之處，貝拉特里克斯伴隨著瘋狂大笑的大喊大叫聲。斯內普的眼神仿佛在黑夜里閃爍了一下，然后他用一種柔滑而低沉，像是大提琴奏出的低音一般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不錯，我就是混血王子。”

    哈利感到腦海中一陣轟轟亂響。他撲向了自己的魔杖；然而斯內普動作更快，一道咒語向它射過去，哈利的魔杖飛出了幾英尺，消失在黑暗之中。

    現在哈利已經完全手無寸鐵了；但是他喘息著，一點兒都不害怕，只有憤怒和蔑視。

    他打算說些什么來狠狠刺傷一下這個背棄了鄧布利多信任的卑劣之徒。但是斯內普不給他這樣的機會。他蒼白的臉孔在黑夜里燃起的大火帶來的光亮之中扭曲了，他猙獰地一步一步迫近倒在地上的哈利。

    “……你要用我的發明來攻擊我，像你骯臟的父親一樣，是嗎？我說不行……不行！”

    “那么你殺了我吧！”哈利重重地喘息道，勇敢而憤怒地瞪視著他，“像殺他一樣殺了我吧，懦夫——”

    “不許——”斯內普大吼道，他的臉突然變得無比瘋狂，面目扭曲著，好像被鉆心剜骨折磨著一樣地痛苦，“——叫我懦夫！”

    斯內普猛烈地抽打著空氣。哈利感到有種白熱的、像鞭子樣的東西打在臉上。他被重重地抽倒在地上，滿眼冒著金星，有一陣子好像停止了呼吸。他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死在這里了；但是無所謂了，不是嗎？鄧布利多……最偉大的白巫師，帶領著巫師界一直在對抗著伏地魔以及他那些走狗所帶來的黑暗的鄧布利多已經死了！是被面前這個既狠毒又卑鄙的食死徒殺死的！而鄧布利多一直到死都還這么相信著這個惡棍！……

    但是哈利沒有像他想像的那樣就這么死去。因為終于有別的人出現了，來救他了——

    哈利聽見他身后驟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奔跑聲，斯內普猛然抬起了頭看向那陣腳步的來向。有那么一瞬間他似乎想搶先發出攻擊咒，但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更快地從哈利身后的黑暗中激射了出來。

    “除你武器！！”

    斯內普似乎猝不及防，他的魔杖嗖地一聲脫手向后飛了出去。哈利眼中陡然燃起絕處逢生的驚喜——他認得那個聲音，那是麻瓜研究課教授莉莉?伊萬斯！

    他頓時覺得自己身上好像重新涌起一股力氣，他一骨碌翻身跳了起來，叫道：“伊萬斯教授！鄧布利多！斯內普殺了……鄧布利多！！”

    那個女人的聲音似乎在空中微微一滯，但她飛快地恢復了應有的反應，哈利聽到莉莉?伊萬斯繼續叫道：“障礙重重！”

    哈利仿佛能夠感覺有一道無形的障礙在他和斯內普之間豎立起來。但是即使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