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奧之細道嗎？……］

    ［……可是，土方先生雖然寫俳句的技巧差了一點兒，可是他勝在是出陣地圖上的相關歷史人物啊……］

    ［要說有名到連我這個沒什么相關知識的人都知道的俳句……奧之細道——松尾芭蕉呢？］

    系統(tǒng)菌吱吱嘎嘎地在她的腦海中折騰了幾分鐘，好像是在檢索什么似的。然后它說道：【松尾芭蕉去過的很多地方，都能跟出陣地圖重合。但這也是因為他走過并留下俳句的地方太多了吧。】

    柳泉點點頭。

    ［我也這么想……如果不是指什么特定俳句的話，單單說“松尾芭蕉”或者“奧之細道”不是更好嗎？但瞳沒有這么說……是因為記不起來了，就留下一個“俳句很重要”的模糊印象，還是因為害怕直接說“松尾芭蕉”或“奧之細道”太直白了，會被時之政府的人發(fā)覺？］

    系統(tǒng)菌平板地接下去說道：【……也有可能是因為，密碼的線索原本就和松尾芭蕉沒有關系。】

    它吱吱嘎嘎地又響了十幾秒，在柳泉的腦內亮出來一行俳句。

    【經(jīng)過檢索，松尾芭蕉所作的、最有可能含有線索的俳句就是這一首。】

    柳泉有點驚訝，閉上雙眼仔細在腦內了一下那行文字。

    【涼秋九月白荻放／一升露水一升花】

    柳泉笑了。

    ［得出這樣的結果，是因為只有這首俳句里數(shù)字最多嗎？］

    系統(tǒng)菌咳嗽了一聲。

    柳泉笑得瞇起了一雙眼睛。

    ［好吧，好吧，把它當作是一種備選答案吧。］她寬容地說道。

    ［我對俳句其實真的不怎么了解……還有誰很著名嗎？］

    系統(tǒng)菌答道：【小林一茶。】

    柳泉：［哦？那你怎么沒有從他的俳句里找出一首可能的提示？是因為他俳句里沒有這么多數(shù)字的集合嗎？］

    系統(tǒng)菌：【……玩家，你話太多了。】

    柳泉：^_^

    她忍不住在腦內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噎得這個高冷的系統(tǒng)一時無語。

    系統(tǒng)菌：【這位小林一茶，一生也是很坎坷的。你要說他著名的俳句，倒是也有和五條瞳的心境符合的。但只是沒有什么數(shù)字方面的提示而已。】

    柳泉感興趣似的猛然挑起了眉。

    ［哦～？！趕快顯示出來讓我看看，說不定就有所啟發(fā)了呢——］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噎在了咽喉里。

    因為系統(tǒng)菌已經(jīng)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干脆利落地在她的腦海中貼出了兩首俳句。

    【在此人間世

    我們行走于地獄屋頂

    凝視繁花】

    【在這瘋狂的噩夢中

    要瘋狂些

    才能不瘋掉】

    柳泉：［……］

    她一瞬間竟然被震驚得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分鐘？——她才找回自己的鎮(zhèn)靜，苦笑了一下。

    ［是啊，可不是嗎。］

    ［我們站在地獄的屋頂上看花——可不就是這樣嗎。］

    然后，她搖了搖頭。

    ［雖然這兩首真是太棒了，但我還是覺得不太可能作為提示。我總有種直覺，瞳說的這句話，必定是像我這種對俳句基本上不了解的人也能夠推斷得出結論的——只要你一開始就知道這句話指向的是第十八層的密碼。］

    系統(tǒng)菌冷哼了一聲。

    【其實關于這個密碼的問題，我們也曾經(jīng)努力過。但一無所獲。】

    柳泉：［哦……這世界上還有你們不知道的事啊。我居然有點兒高興是怎么回事？］

    系統(tǒng)菌的語氣聽上去更死板了。

    【我們嘗試過很多種組合的可能性，但最終覺得都欠缺有效線索的支持。現(xiàn)在，你從五條瞳那里得到的唯一線索就是“俳句”、“很重要”，這讓我們開始把關注點集中到了松尾芭蕉的那首上。】

    不知是有心抑或無意，它把瞳的話分拆成了兩個詞。

    柳泉沉吟了片刻。

    ［也只能試試看了。］她果斷說道。

    ［時之政府不會對十七層響徹整層樓的警報聲置之不理，只靠付喪神們在那里防御的話也不是長久之計。既然我有三次機會，那我就用滿了之后再說吧。這里總不會在輸入三次密碼錯誤之后，頭頂突然掉下一個籠子把我罩在里面吧？］

    系統(tǒng)菌第Ｎ次冷哼。

    【即使如此你也有辦法脫困的吧？】

    柳泉微笑。

    ［嘛，第一個機會我應該嘗試怎樣的數(shù)字組合呢？這里有四位數(shù)字，里提到的卻只有三位——哦，9、1、1？這不是報警電話嗎？］

    系統(tǒng)菌：【……】

    它好像對她的冷笑話完全欣賞不能。

    【1911、9911和9110都是錯誤的。】它死板地提醒她。

    柳泉微微一挑眉。

    ［難道有人已經(jīng)這么試驗過了？……啊，在三個數(shù)字前后，根據(jù)某種理由添加一位數(shù)字，這確實是一種解謎思路呢。］

    系統(tǒng)菌保持沉默。

    柳泉：［然而添加的那一位數(shù)字，假設為1或者0，也好像沒問題……畢竟剩下的那些數(shù)字跟俳句完全沒關系啊——對了！］

    她啪地一打響指。

    ［俳句本身由三句詩組成，對吧？！］她的聲音里居然帶上了一絲激動。

    ［試試看添加“3”這個數(shù)字怎么樣！］

    系統(tǒng)菌：【……不錯的想法。】

    也許是沒有考慮過這個可能性，它聽上去好像也稍微振作了一些。

    柳泉很快地輸入了“9113”。

    嗡的一聲，那個裝置發(fā)出了表示“輸入錯誤”的刺耳嗡鳴聲。

    同時，浮空的那四道短線上方還短暫地出現(xiàn)了一行數(shù)字“1／3”。

    柳泉：［……啊，這是表示我已經(jīng)用掉了一個機會嗎。真不爽。］

    她摸著下巴，又輸入“3911”。

    又是一聲刺耳的嗡鳴聲。那行數(shù)字變成了“2／3”。

    柳泉的臉上，那絲笑意慢慢凝固了。

    她慢慢收回伸向那個浮空的數(shù)字鍵盤的右手食指，改而以它慢慢敲擊著自己的下巴。

    ［……不對。］她說。

    ［也許鎖定這首俳句作為解謎線索，本身就是錯誤的？］

    系統(tǒng)菌：【……但是，要說能和“俳句”相關聯(lián)的“重要”因素，除了“俳圣”松尾芭蕉之外，難道要把注意力延伸到其他代表人物身上去嗎……？】

    柳泉篤篤篤地輕敲著自己的下巴，眼珠轉來轉去，竭力思索著。

    起初她還以為，系統(tǒng)菌既然能夠把“俳圣”松尾芭蕉的那首特別拿出來提示給她，就說明它應該經(jīng)過了一定的計算——或者說，還有其它線索指向這首俳句。

    但是現(xiàn)在兩次輸入錯誤，系統(tǒng)菌剛剛說話時的語氣也弱氣了許多，竟然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商量和探討似的語氣在對她說話。這讓柳泉感到了一陣狐疑。

    系統(tǒng)菌也沒有更多的線索來支持他們的推理，所以只能自行選定一個方向——它選定的是擁有“俳圣”之名的松尾芭蕉——然后就這個方向來尋找可靠的推論。

    然而——

    柳泉的腦海里忽然閃過什么亮光。

    確切地說，那是一幕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