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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扇已經關閉的大門。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唇角突然帶著一絲苦澀似的微微一翹。 [請問,玩家在完成任務之后,可以提前申請離開本世界嗎。] 系統菌似乎有點意外,并沒有立即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斟酌了一下才反問道:【玩家還有近六個小時的時間可以停留在本世界。不打算繼續了嗎?】 柳泉淡淡笑著,搖了搖頭。 [就這么離開吧。就這么離開……也很好。] 使用幻身咒掩藏了自己的身影,她凝望著樓上某一扇亮起燈的窗子。 就在這個時候,她口袋里的手機突然猛地震動了起來。 柳泉的心臟先是猛地提了起來、當意識到震動兩下是表示有mail而不是來電之后,她的心臟又慢吞吞地落了回去—— 然而當她拿出手機,一眼就看到mail發件人的姓名時,那顆躁動不安的心臟陡然又一瞬間升到了最高點。 因為那個姓名她再熟悉不過——亮起來的屏幕上,發件人一欄里寫著“手冢國光”。 她的手指停留在未解鎖的屏幕上,略一猶豫,才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手指向右一劃,屏幕瞬間亮了起來。 手冢的mail風格和他本人很像,言語簡潔,但絕對是認真的直球。 【晚安。你已經到家了嗎?我已經搜到了那首歌,但是怎么也下不了決心把它設成手機鈴聲——它的旋律太吵鬧了。】 看著這樣奇怪的內容,不知為何,柳泉慢慢咧開了嘴角,無聲地笑了起來。 她想了一下,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打出了一行回復: 【嗯,已經到家了。……是因為它的風格不適合你嗎?沒關系的,我很能理解】 當她按下“發送”之后,沒過幾秒鐘,她的手機就又震動起來。 手冢很快回復了她的mail。 【不,并不是這樣。我說過的吧,那真的是一首好歌。我確實是這么想的。】 看著屏幕上顯示出來的短短幾行字,柳泉先是緊緊咬住下唇,似乎竭力在與因為悲傷而垂下的嘴角相抗爭著;她的眼眶里也因為用力而浮現了薄薄的一層水光。然而十幾秒鐘之后,她忽而放緩了表情,微笑了起來。 “真是……”她低聲吐出這個詞,微微搖了搖頭,就好像多么感動、又有點無可奈何似的。 她慢慢握緊了手中的手機,重新抬起頭來,望著那扇應該是手冢房間的窗子——因為在他進屋之后,沒過幾分鐘那扇窗子里就透出了溫暖的燈光,并且一直亮到現在。 然而他不可能知道她還在門外。幻身咒真的是個好東西,可以偽裝自己像個真正天真單純的十幾歲少女一樣,就這么一臉幸福地、無知無覺沒心沒肺地離去,就好像她從來都沒有佇立在深夜的雪中一樣。 就這么過去了幾分鐘,她手中的手機忽然又震動了幾下。 柳泉似乎吃了一驚,立即低下頭,按亮屏幕。 居然還是來自于手冢的一封mail。 并且這一次篇幅稍長。 【因為實在感到有些苦手,我剛才姑且算是向別人好好請教了一下。得到的回答是“如果認為這件事對對方是具有重要意義的,那么就應該毫不猶豫地去做”。 然后我就在思考,這件事對你而言是具有重要的意義嗎。有必須將這首歌設定為手機鈴聲的理由嗎。 最后我得到了一個奇妙的結論。 即使不去判定這件事的價值,就這首歌本身而言,也具有重要的意義吧。竟然忽視了這么明顯的方面,我真是太大意了。】 柳泉:“哈……?!” 因為太過驚訝而從喉嚨中發出了類似驚嘆一類的聲音。 然而過了幾秒鐘之后,她卻又重新笑了起來。 “……這么晚了,到底是去問誰了啊。”她自言自語似的說道,手指飛快地打了幾行字,然后按下了“發送”鍵。 【沒關系的,不會有人把青學的部長大人的手機鈴聲和冰帝的女神經病的手機鈴聲聯想到一起去的。沒人會認為這其中有什么重要的聯系,所以放心吧】 就這么發送出去之后,果不其然手冢的回復很快就來了。 打開新一封mail之后,柳泉覺得自己仿佛能夠想像到手冢就站在自己面前,滿面嚴肅地認真對自己進行說教的樣子。 【這沒什么不能讓別人知道的。不是介意這個的時候】 仿佛能夠想像出他皺著眉頭,一本正經地訓斥自己異想天開的樣子,柳泉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那么,充斥在青學校園里的那些陌生的姑娘們該怎么辦呢,不會有人跑到冰帝來要跟我決斗吧?】 她開玩笑似的回復了這么一條。 片刻之后,他的答復來了。 一如既往的簡潔有力。 【雖然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來到這里的,但是假如真的有人要因此而去找你麻煩的話,我會先跟她們說清楚的。你不必為此擔心】 柳泉拿著手機的右手一瞬間竟然有些發抖了。 鼻翼酸澀,更多的淚水涌上了眼中,再沿著酸澀的鼻翼一秒鐘都不浪費地滑了下來,啪嗒一下掉落在手機的屏幕上。 【其實,鈴聲并不重要;會不會遭到其他人的敵視,也不重要。】她飛快地打下一句話,然后猶豫了片刻,在淚水徹底模糊了手機屏幕之前,又添加上了幾個字。 【你才重要。】 【你最重要。】 然后,在自己后悔之前,她飛快地按下了發送鍵。 手機這一次幾乎是立即就猛然震動了起來。 【抱歉。現在不能隨意給你打電話吧,已經是深夜了,會打擾到你的家人吧。】 居然是這么一條看似和她的mail毫無關聯的回復。 可是柳泉卻捏著手機,慢慢笑了起來。 是因為看到了她的直球表白,所以想要親口有所回應嗎。可是……手冢家的家教,還真是……和他本人的畫風一樣,又傳統又嚴格啊? 大概是有著“過了某個時間之后就不方便深夜打電話打擾對方,這是很失禮的舉動”這一類的家規吧,還真是……又傳統又老派的習慣啊? 正在這么想著的時候,手機上又來了一條新的mail。 原來還有后續。 【但是,正如你今晚一直在對我說的那樣……你也說出了很好的話呢,信雅。】 柳泉:“……!!!” 她的呼吸為之一滯。 她低著頭,嘴唇緊抿著,目光落在最后的那個稱呼上,就那么沉默地、用力地盯視了很久很久。 然后,她撲哧一聲,噙著眼淚,笑了出來。幾乎與此同時,一顆大大的淚珠從她的鼻尖上直墜下來,啪地一聲落到了在她手中漸漸變暗的手機屏幕之上。 “可惜啊……”她輕聲說道。 “我的時間用完了……” 她頓了一下。 “手冢君,其實……” 她的手機屏幕完全變成了一片黑暗。她的五指倏然蜷起,握緊了那部手機。然后,她抬起頭來,仰望著那扇在深夜里仍然透出燈光的窗子。 “再閃閃發光的回憶……也有褪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