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也不干，許航不知道許亦凜究竟是怎么了，他現(xiàn)在的心情似乎很復雜，讓人理不清頭緒。

在許亦凜下樓取晚餐的時候，許航撿了條浴巾圍在腰上，他拉開了窗簾，站在窗邊看著那片被冰雪覆蓋的小鎮(zhèn)后的森林。

說實話，許航的心情也有點復雜，那種感覺很微妙，有點像經(jīng)歷生死之后的疲累，又有點像什么都不想管的厭棄。

羅伊·霍伊爾，用九年的時間讓人們習慣了一種生活，然后結束了它，本該是令人高興的，可是心底那股空虛的感覺卻怎么也掩蓋不了。

戰(zhàn)后心理綜合征嗎？

第章//：第一百一十四章

房間內(nèi)傳來開門的聲音，許航出神的看著窗外，竟絲毫沒有察覺到正端著餐盤走進來的許亦凜。

許亦凜根本就是棄形象于不顧，穿著白襯衫連扣子都不扣，頭發(fā)凌亂，一臉喪意。

他放下餐盤走到了許航身后，視線低垂，看著自己的手在許航的腰上來回撫摸。

“我很不開心。”

許亦凜通過手指感受到了許航的肌膚以及皮下蓄勢待發(fā)的肌rou，視線很淡漠。

“去看星星吧。”許航看著窗外，突然說道。

許亦凜愣了一下，然后慢慢的把頭靠在了許航的背上。

“嗯。”

過了一會，許亦凜突然伸手勾住許航的下巴將他的臉往左邊挪，自己也探過頭，與許航四目相視。

“你以前說，喜歡一個人就和他一起去看星星。”

“……怎么。”

“你喜歡我嗎？”

不知道許亦凜為什么突然問這個，許航雖然想不通是怎么回事，但他還是很誠實的說道：“喜歡你。”

“喜歡多一點還是愛多一點。”

“又喜歡你又愛你。”

“我現(xiàn)在不開心，你會哄我開心嗎？”

許航看著一臉正經(jīng)跟他撒嬌的許亦凜，皺著眉乖巧的點了點頭，“嗯，可以。”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羅伊明明死了，可我心里卻總是覺得很緊張。”

……

許航稍微可以明白這種心情，羅伊對于許亦凜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對手，許亦凜有半輩子的時間是在與這個人較勁，現(xiàn)在突然結束了，短時間內(nèi)會出現(xiàn)迷茫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許亦凜這個人，在控制感情上向來不是一個手段高明的人。

他轉(zhuǎn)過身勾住許亦凜的脖子，抵住了他的額頭，兩人的鼻尖相觸，呼吸都噴在對方的肌膚上。

“不要緊張，我就在你身邊。”

許亦凜一直看著許航，他遲疑之后慢慢的點頭，眼神就像一個孩子一樣，充滿了對大人盲目卻又熾熱的信任。

許航被這眸子燒的說不出話來，他輕吻了許亦凜的唇角，然后在他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我愛你。無論是兒子，還是戀人，都很愛。”

許亦凜被突然告白之后反而臉紅了，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屏住了呼吸，等待胸口那股劇烈的悸動散去。

“看完星星我們就回去吧，不管要經(jīng)歷哪些審查手續(xù)，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使用催化劑刺激你體內(nèi)的病毒進行進化，好完善治愈德古拉病毒的中和劑。”

“中和劑？你做出來了嗎？”

“我保存了一些你的血液樣本，用催化劑加速了病毒進化，然后按照文森特留下的詳細資料配制出了會導致過量反應的中和劑——也就是說，在病毒被中和抵消的前提下，讓某一方的數(shù)據(jù)超出范疇，這時病毒的穩(wěn)定結構會被打破，再想要對其造成傷害將會輕而易舉。這是針對羅伊的死亡針劑，我用這個最終了結了他。而一般人如果想要獲得康復，起碼要輔助其他藥物進行長達七年的緩慢治療才可以痊愈，畢竟殺人和治人是不同的，這一點上我還需要繼續(xù)摸索才行。”

七年，是一個人體內(nèi)細胞完全代謝周期。

“那S級病毒還可以治愈嗎？”

“……”許亦凜搖頭，沒有說話了。

“我發(fā)現(xiàn)你真的天生就是cao勞命。”許航無奈的笑道。

“我也這樣認為。”許亦凜也笑了，他走到了窗邊，打開了一點窗戶，冰涼的風頓時填充了整間屋子。

“不過勞累也不是沒有半點好處的，我有能力支持你，讓你過上你想要的生活。對了，說起來我的軍銜和軍職都要比你高，你應該叫我一聲長官的。”

許航瞥過了頭，突然發(fā)現(xiàn)許亦凜真的是一直以來都把每件事情給做的非常漂亮。

“對了，我有件事一直想問你，為什么我老是硬不完全？”

許亦凜盯著許航看了一會，眼神有點憐憫。

“感染了雙向病毒之后性能力是會完全恢復的，你這樣只能說是天生有問題了……”

許航被許亦凜那奇奇怪怪的眼神氣得差點炸毛。

仔細整理了一下才出門，他們走出了很遠，許航只能憑借對環(huán)境的直覺與觀察來尋找合適看星星的地方，兩人邊走邊聊，一路走到了后半夜，雖然說的都是些沒什么營養(yǎng)的垃圾話，但是許亦凜看起來卻非常的活躍，比起之前的精神狀態(tài)來要好了不少。

他們走到了一條已經(jīng)被廢棄的鐵軌邊，鐵軌延伸很長，兩邊是一望無際的田野，各種草木扎根生長，零星長著幾棵樹，最體現(xiàn)出了剪影美感的便是一路蔓延到遠方的電線桿與早已失去作用在天空交錯著的電線。

許航和許亦凜聊天時不經(jīng)意間抬了下頭，巨大而空曠的夜幕之上正點綴著無數(shù)星星，躍入眼簾的場景仿佛奇跡。

回過神來想叫許亦凜一起看，這才發(fā)現(xiàn)那個人原來早已認真的盯著滿天繁星。

“你知道嗎？其實身處最繁華的城市也可以看到星星，亮晶晶的非常美麗，不過那是另一片星空，那里的星星只在地面亮起。”

“只在地面亮起的星星？”

許亦凜垂眸，沉默過后，他將視線放到遠處，眼神中有另一種感情，就像沙漠中被風吹過的塵般，飄揚而起。

“也許當?shù)厣系男切请E落，天上的星星也就隨即升起了。”他開口說道，聲音在廣闊而寂寥的平原中隨著青草一同被夜風輕搖，嗓音通透的猶如一道清泓的溪水。

“人們點起的光遮蓋了星空的亮度，可比時間更久遠的東西是那些已經(jīng)存在了無數(shù)歲月的宇宙，那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消彌的事物，人類的一生何其短暫，說到底地球的歷史也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

再明亮的東西，也終會有墜落熄滅的一天。

許亦凜隱約知道了自己是為什么緊張，因為他接觸到了最有生命力的事物最終的死亡。他想起文森特創(chuàng)造病毒最原始的目的，突然發(fā)現(xiàn)那竟是與羅伊的使用方法背道而馳。

永生與毀滅，碰撞之后便什么也不留。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