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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出來。周瑯又打聽了令狐柔,見令狐柔無事,就沒有再過問此事——本來么,他也只是一介布衣,哪里管的了這樣的事。他今日又在花園里逗那只買回來的百靈鳥,撿了一支細花苞的花,探進籠子里撥百靈鳥的鳥喙。“公子,外頭有人找你。”門口的奴才進來稟報。周瑯捏著花莖的手一頓,“誰啊?”“奴才并不認識,那兩人說認識公子。”那奴才抬頭看了周瑯一眼,“若是公子不想見,奴才打發了就是。”周瑯揮了揮手,“打發了吧。”既然不認識,那見了做什么?奴才聽令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卻又回來,“公子,那兩人不肯離開,還留了一個東西,說要給公子一觀。”周瑯正逗著鳥雀,隨口問道,“什么東西?”那奴才捧著一封信過來了,周瑯瞥了一眼,而后目光就凝住了。他將那信拿過來,“那兩人在哪里?”奴才沒想到周瑯會是這樣的反應,“還在門外。”周瑯將花枝丟掉,匆匆往門口去了。門外兩個便服男子背身而立,周瑯看到了,試探性的叫了一聲,“燕郎將?”兩人轉過身來。周瑯才看清,另一個居然是肖時卿,“肖郎將。”周瑯回了臨安,又被這富庶之地嬌養起來,比在邊陲時,更要秀美上幾分。燕城見周瑯一身青衣,從鎏金的大門內走出來,便愈發覺得自慚形穢。“看來你已經沒事了。”周瑯還記得走時,燕城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如今站在他面前,氣色雖然不佳,但已經比起那個樣子好了不知多少。燕城與肖時卿齊齊抱拳,“周公子。”周瑯還未曾見過這兩人這樣客氣,一時都愣住了。燕城看到周瑯走到自己面前,“多謝周公子關心。”周瑯一拍他的肩膀,“這么見外做什么。”燕城抬起頭望見他,又怕自己看癡過去,低下頭讓肖時卿來說話。“周公子,我二人今日來此,是有事相求。”肖時卿道。周瑯看兩人都是風塵仆仆,想來是從邊陲趕至此處,“有什么事情,你們直說就是了。”燕城看了一眼周瑯身后的家仆,周瑯看見他的目光,“進來說話。”說完就拉著兩人進了周府。等三人到了周瑯的書房里,周瑯才道,“現在可以說了吧。”肖時卿與燕城對視一眼,而后跪在了周瑯面前。周瑯沒想到二人會有此番舉動,嚇了一跳,“你們,你們這是做什么?”他伸手去扶兩人,“快起來!”肖時卿抬頭,滿眼懇切,“求周公子救救我家將軍。”周瑯神情一滯。令狐胤被捉拿的事情,他已經聽說了,但……肖時卿與燕城二人,為什么會來找他?“令狐胤的事,我已經聽說過了,但,但我也只是一個商賈之子,哪里有辦法施救?”就說周瑯真的不在意令狐胤三番兩次的強迫,他也實在沒那個能力施救,何況他心底真的很在意這個啊,“你們找錯人了。”“周公子。”燕城大病初愈,又長時間趕路,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跪在地上,好像隨時就要倒下去一般的憔悴,“將軍無辜獲罪,你應當是最清楚不過的。”“我知道。”周瑯轉過身。他知道令狐胤的事,比這兩人多得多,但即使如此,他也不會去救令狐胤。一,他沒這個能力。二,救了令狐胤,他怎么辦?周府怎么辦?“周公子,如今將軍還在臨安城,尚且有一線生機,等到去了皇都,就真的……”肖時卿聲音都有了些哽咽。“我真的管不了這些。”周瑯蹙眉。燕城道,“我聽聞周公子和謝小侯爺頗有交情,而臨安城里是謝小侯爺當家作主,只要周公子愿意開口替將軍求情……”周瑯這下子心情就更復雜了。他為令狐胤求情?他憑什么要為令狐胤求情?不說能不能求動,但說那令狐胤所作所為……都過去許久了,周瑯都還覺得屁股疼的厲害。也不知是心理作祟還是別的。“我和謝小侯爺有交情不假,但謝小侯爺怎么會為了我一個旁人,去擔這么大的風險?”周瑯還是不方便把話說的太明白,只是語氣更生硬了一些,“你們走吧。”燕城叩首到底,發出的悶響驚的周瑯回過頭來。“你這是做什么?”周瑯上去要扶燕城。燕城那一叩首,額上都出了血,襯著他此刻的臉色,真真如鬼一般慘淡,“周公子,求求你救救將軍!”因為見過燕城那神采飛揚的模樣,所以見到他此刻悲切懇求,才覺得心中觸動更大。“我是真的沒辦法!”燕城又叩首到底,肖時卿也同他一起叩拜起來。“你們!”周瑯攔也攔不住他們,索性一甩袖,“你們愛跪就跪,愛拜就拜,我不救,我也沒那個能力救!”說完,周瑯就直接拂袖而去。眼不見為凈。等從書房里走出來,周瑯才看到自己手中還握著自己替燕城寫的那一封家書。家書第二句他印象最為深刻:將軍恩情,一世不忘,此生為將軍驅策,望娘親勿念。現在周瑯再看見這一句,只覺得心煩意亂,將那家書團城一團,扔進了荷塘里。后來燕城和肖時卿又來找了周瑯幾回,周瑯都避而不見,兩人萬念俱灰,離開了周府。等聽聞兩人已經走了之后,周瑯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氣。他救令狐胤?他瘋了才會救令狐胤!令狐胤雖然是萬民稱頌的將軍,但這與他何干?就算他知道令狐胤赤膽忠心,為了天擎棄北狄于不顧,但那又如何?他管不了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就是,他也有私心。他一個男子,被那樣,那樣對待……令狐胤就此死了,也好。周瑯想的清清楚楚,不救,不管,但等他從周府出來,令狐柔將他拽到巷子里的時候,周瑯就知道這事就真的纏上他了。周瑯對燕城和肖時卿尚且可以心冷如鐵,毫不動搖,但面對著容顏憔悴的令狐柔,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柔兒。”令狐柔將遮著臉的斗篷解開,她望著周瑯,往日偏執于癡戀都盡數消散,“周公子。”周瑯嘴巴張了張,“你最近,過的可好?”話問出口,他又想罵自己。父兄都出了這樣的事,令狐柔怎么可能好?令狐柔勉強笑了一下,“尚可。”向來巧舌如簧的周公子,此刻也只干巴巴的說了一句,“那就好。”“燕城和肖時卿找了我。”令狐柔飛揚的眉尾也被滿滿的愁緒壓了下來。周瑯嚅囁兩句,他自己也沒有聽清自己說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