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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熟么?”洛無極一怔,垂下頭道:“我盡量不想。”“無極,上天給了人一半命運,另一半全靠自己選擇。他們死,是他們的錯誤。而假若我們有天被人殺死,也是我們的失誤,怨不得任何人。”“你不會死。”他的話才停,洛無極立即低低地道。“我不會讓你死。”洛自醉張大眼,抿了抿嘴唇。洛無極垂著眼繼續道:“就算要殺遍擋在我們前頭的人,神,妖,鬼,魔,我也不會讓你再露出不甘的眼神。”再也不想看見這個人眼里的痛苦和絕望。如果他不能面對死,他便不會再讓他有直面死亡的機會。“你什么時候活得盡興了,我才罷手。”炭火燒著,發出輕微的噼啪響聲。望著他被火焰的熱度染紅的臉,洛自醉許久才回過神:“好。你記住了。君子守諾。”待他起身去洗漱,洛無極才抬起臉,靜靜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他清楚,他離爹的教誨愈來愈遠,他已不能成為爹那樣的人物。不過,他不會后悔。洛家今日一如以往那些天,十分平靜。不過,午膳剛過,一道從宮中傳來的口諭,打破了水面上的平靜。一輛鮮麗的馬車停在洛府門外,身著深紅色侍官服的正司遠遠見洛自醉來了,欠身行禮。唐三低聲提醒:“公子,這位是常年跟在圣上身邊的宣麟宮徐正司。”給他好大的面子。洛自醉微微一笑。“小人見過棲風君。”“正司別來無恙?”“小人傳陛下口諭,請棲風君即刻回宮,不得耽誤。”徐正司側過身子,作了請的手勢。洛自醉點點頭,回首望著洛夫人、常亦玄、洛自省和洛自悟。“娘,爹和三位哥哥大概明天便能回來,這下可以放心了。”洛夫人柔和笑道:“我從來沒擔心過,何來放心?倒是你,入宮之后好好照顧自己。”“娘還信不過我么?”“信你?看你沒過兩三個月便受回重傷,讓我怎么信你?”常亦玄無奈地圓場道:“娘,我往后會天天去紫陽殿給四弟診脈,您放心。”洛夫人憐愛地看著四子,淡淡笑了:“好,我放心。”洛自省和洛自悟雖然難舍,但仍然強裝不在意,洛自醉便也只對他們笑了笑,就上了馬車。很快,馬車動了。洛自醉臥在車內長榻上,半垂雙目。那徐正司弓身走到他旁邊,望一眼靠在榻邊看書的洛無極,小聲道:“棲風君,這些日子過得可好?”“在家中休養,倒也悠閑有趣。”“那時圣上和皇后陛下不知棲風君受傷,聽聞您數度昏迷,十分擔心。如今棲風君身子骨如何?”“令兩位陛下憂心了,我已經好多了。”“紫陽殿已收拾妥當,添了些東西,希望棲風君能喜歡。”“煩勞正司了。”“棲風君哪里話。小人不打攪您歇息了。”說完,他便退開了。洛自醉合上眼。這正司待他的態度未免過于親切了些,難道那兩位又透露了什么意思?一個多時辰后,隔了三個月,洛自醉又回到皇宮。在永安門前下了馬車,便見黎唯和寧姜帶著鎖馨和子燭等在巍峨的門拱下。洛自醉含笑,快步走向他們。“傷都好了?”寧姜迎過來。“好了。”黎唯仍是淡淡地望著他。洛自醉同寧姜走到他身邊,三人對視一笑,緩緩朝西去。徐正司仍不近不遠地跟在他們身后。“這三個月,宮中真是精彩不斷,棲風二哥錯失了不少好戲。”寧姜笑道。“是嗎?發生了什么事?”洛自醉對宮內的風云變換感興趣得很。“還能有什么?人情冷暖哪!呵呵!你才出宮不久,拾月大哥同我便遭人冷眼相待。接著,賢妃被人密告與禁衛軍中一些人往來甚密,再又是讓人坐立不安的內宮生日宴。總之,風波不斷。經皇后陛下一番嚴懲后,才稍好了些。而今天一早,宮里的事態卻完全變了。”洛自醉抬了抬眉。一路走來,周圍確實多了不少探頭探腦、想來依仗他們的侍從。應該是昨晚事情的影響罷。黎唯淡淡道:“昨日下午,太子負傷歸宮,圣上震怒,下令捉拿人犯。我二哥領著禁衛軍前去齊家,兵士中卻突生異變,軍營也一片混亂。二哥的心腹抓了幾個叛賊,拷問出上回狩獵刺殺的主謀便是齊家。皇后陛下也自暗行司得了確切消息。皇上立刻下旨,將齊家滿門抄斬,與刺殺有關的連家、管家、宋家男丁斬首,女子貶為奴,暫囚教館。另外還有幾家,死罪免了,發配千里。”寧姜輕搖首,嘆道:“一夜之間,成敗已定。”成敗在三個月前便定下了。洛自醉只是笑,沒答話。三人回到風鳴宮,洛自醉請他們二人一同用晚膳,兩人都答應了。再回到紫陽殿,果真添了不少東西。不細看不會發現,卻著實更令紫陽殿更華美舒適。陪著三人四處走了一番后,徐正司恭聲問:“棲風君可喜歡?”“多謝正司費心。”“棲風君喜歡就好。小人這便去回復圣上。”“一路有勞了。唐三,送客。”果然要發生什么事了。洛自醉暗忖著。這天晚上,少了某個正“養傷思過”的人在一旁,洛自醉和洛無極難得清閑,坐在臥房里的錦榻上下棋。“無極,你和太子殿下相處甚久,看出這回都發生過什么事了么?”白子落在盤上,扭轉了幾分敗局。洛自醉以前從未和人下過圍棋,只看過幾本棋譜。剛和洛無極下棋時,不懂這里的規則,也沒什么經驗,一路落敗,慘不忍睹。現在倒是十盤中能扳回兩三局了。“拾月君剛才不是說得很清楚嗎?”洛無極端詳著局勢,黑子舉在空中遲遲沒落下。“昨夜只是結局,我問的是過程。”終于放下黑子,勝負立分。洛無極露出幾分喜色,慢慢收著棋子:“開局,應當在上回獵狩刺殺之后。”“不錯。”后亟琰遭刺殺后,皇帝陛下便開始醞釀回擊。“皇戩……太子拜你為太傅,其中肯定有文章。他不避諱和我爭吵,成日留在紫陽殿,大概是想做給淑妃和長公主看,令她們不知不覺便放松下來。”“嗯。你漏了一條:黎巡受傷,無法監管禁衛軍,皇上沒有立刻派人代為約束,聽任其內部分化。”“這么說,昨晚禁衛軍的異變,是——”洛自醉頷首。“大伯父和封念逸凱旋,當場論功行賞,兩人都升作三品將軍,周簡兩家必定不安。”“洗塵宴上賜婚受氣,我和封念逸的風言風語傳開來,使眾人覺得圣上對封念逸不滿。加之先前有人蓄意嫁禍封念逸,造成封家即將遭難的假象。”“啊,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