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房子那邊住得怎么樣？”章筠惠在附近的銀行工作，現在是一行之長，年紀才四十出頭，保養得年輕朝氣。

“還行。”

之前石謹行被自己媽喊來這邊住，但是他沒同意，而是自己在附近又租了一套。

他都這么大的人了，和家長住在一起確實不方便，章筠惠不勉強他。

“你現在自己住，是不是想交女朋友？”章筠惠面帶笑意道。

兒子今年二十一歲，說小不大也不大。結婚是暫且不考慮的，但是談談戀愛無傷大雅。

“沒打算。”石謹行想拿手機的手又按捺下去，如果被他媽看見會衍生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他寧愿忍耐一會兒：“您去睡吧，我吃完就走。”

章筠惠明天還要上班，聞言看了看時間，點頭說：“那你吃完記得把碗洗干凈再走。”

“嗯。”石謹行木著臉，等他媽一走，拿出手機回信息。

不過這時候陶燁去唱歌了，他之前沒等到石謹行的回復，就放下手機專心唱歌。

“中午去看你。”

等他唱完自己的專場之后，就看到這個回復，發送時間距離他看見有三十分鐘左右，也不是很長。

他想著干脆先洗完澡，再專心地跟石謹行聊天。

結果剛轉身離開，放在床上的電話就響了。

陶燁腳步頓了頓，倒回去拿起手機，果然是石謹行的來電，他接起來說道：“剛才在唱歌，我先去洗澡，一會兒找你。”

那邊應了一聲，就掛了。

走進浴室，陶燁的腳步有點發飄的感覺，他覺得要比粘人的話，自己跟石謹行好像沒法比……這個人設還能繼續用么……

“……”陶燁洗澡的時候看到自己滿身的曖昧痕跡，更加心煩氣躁。

陶燁一直習慣裸睡，但因為浴室是共用的，他出來會穿著睡衣，回到房間就脫光。

他喜歡裸睡的緣故，純粹是因為晚上睡覺被衣服勒著睡不著，他感覺內褲很勒人，所以晚上連內褲都不穿。

赤條條地在屋里走動，擦干頭發，就過來拿起手機回復石謹行。

用的語音條：“我洗完了，你睡覺了沒？”

過了會會，石謹行也用的語音條回復：“沒睡覺，剛回家。”

“你剛才不是回家了嗎？”陶燁很疑惑。

“我媽家，現在回自己家。”石謹行發語音過來解釋。

陶燁覺得沒法理解，還能這樣……豪門大家庭就是摩登，不過他石謹行的家事沒有探究的好奇心：“那你回到家是不是準備洗澡睡覺了？”

“你希望我去嗎？”

“什么？”

“你希望我去洗澡睡覺，還是跟你聊天。”

陶燁的內心無縫接洽地回答，當然是希望你去洗澡睡覺，不過……他嘴里說：“我希望你陪我聊天。”

說完這句話，臉guntangguntang地紅了，全身皮膚都發熱，還有手心出汗的跡象。

“不見面的時候你誠實點。”等了片刻，等來石謹行帶著笑意的聲音。

“不見面的時候你也溫柔點。”陶燁暗地里撇嘴，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隔著電話使勁地撩：“你今天弄得我吃不消。”

說完自己捂住嘴，有點想吐的沖動……更莫名其妙的是還有點滑稽。

“……”石謹行不能很好地接上，這一句他跟不上陶燁的節奏，所以說現實和二次元怎么會相差這么大。

想想又有點生氣，網絡聊天倒是很能說，現實中他敢嗎？

“怎么了，我在夸你……你不喜歡被人夸嗎？”

“每個人都喜歡。”

靜默了一下，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在電話里和緩，清晰。

兩個都有點冷場王的屬性，會冷場好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你是不是想睡覺了？”陶燁想著，干脆叫他去洗澡好了，跟這種人聊天真的會死很多腦細胞。

“沒有，在看你的課程表。”那邊回復說。

陶燁說：“你可以中午再過來。”那時候大家都放學，可以一起單純吃個飯。而且在人多的地方，也不用擔心隨時被拖去這樣那樣。

“你等著就是了，留意我的信息。”

那股子從內而外自然發散的王八之氣，導致陶燁想送他一個二哈的凝視。

“好……晚安。”所以他很耿直地掛了電話。

第43章初窺

這天晚上陶燁睡得不安穩，心里面思考著一些事情，竟然輾轉到大半夜才睡著。

半夜做了個墮入原始森林的詭異惡夢，一開場就是一條巨大的餓狼嗷嗷地追著自己跑。醒來之后滿頭大汗，猛然發現是噩夢，然后又很無語地躺回去。

看來是被石謹行嚇的，這幾天經歷的事情匪夷所思。

陶燁皺著眉，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看看，已經早上七點二十分。他點來石謹行的頭像，給對方發短息。

“早，不知道你醒了沒？”

“剛才做了噩夢，有點嚇人。”

放下手機，陶燁被噩夢折磨的心跳平靜了很多，他分不清楚，告訴石謹行是隨口一說，還是潛意識的依賴。

人的感情太奇怪了。

他爬起來洗漱完畢，穿上衣服，把屋里的窗簾唰啦一聲打開。屋外的陽光很耀眼，不愧是夏天。

“什么噩夢？”

“夢見大師傅要吃了我。”

“……”

陶燁等了兩分鐘還沒有別的消息，他知道他們之間又冷場了。

于是丟開手機，收拾東西出門上課。

上午一節邏輯基礎，一節文學概論，把精神萎靡的陶燁聽得昏昏欲睡。

抬頭看看周圍的同學，似乎也一樣。

都說春困春困，怎么他感覺大家一年四季都困……特別是游戲有活動的時候。

恍惚間想起游戲已經A了很久，心里卻沒有任何懷念的感覺，陶燁微微訝異，這好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以前執著的老ID和各種游戲，現在看來他會覺得有些幼稚。

好多事情好像說放下就能放下，比如說網絡上的兼職唱歌，對他狂熱追隨的粉絲……就算拋開也沒有任何影響。

去做這些事情只是因為自己需要，等不需要的時候隨時可以轉身走。

是不是每個人都這樣，以自己的感受為中心，沒有義務負擔起他人的感受。

陶燁坐著，腦袋里天馬行空，胡思亂想。

自從那次一起參加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