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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得緊, 今日符遙卻敏感地覺得氣氛不大對勁兒。 雖然顧夫人依舊笑呵呵地迎她進來, 握著她的手噓寒問暖了一番。 但符遙就是從她的笑意中捕捉到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憂愁, 一旁的顧秋安也不像往日那樣笑瞇瞇地默默看著顧夫人,而是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右手不住地敲著桌子。 以往桌子上常備的瓜果點心也全都沒有了,明明到了該吃飯的時間,卻沒人動,也沒有下人來叫他們。 半晌, 聽到符遙的肚子咕嚕咕嚕叫,顧夫人才突然想起來似的,哎呀一聲,抱歉的笑了下, 道,“遙兒,你看我老糊涂了, 你還沒吃飯吧?” 說著忙命人去備膳。 符遙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她勉強扯出一個笑容,道,“義母,不必忙碌了,其實我今日過來,是想問問可有冉兒的消息?” 知道自己懷有身孕的那天,她給薛冉寫了一封信,告訴他這個好消息,至今又過去快一個月了,仍舊杳無音信。 爹娘都安慰她不要瞎想,畢竟薛冉身在人煙稀少的大漠,并不能保證所有的信都可以寄到。就算他收到了,路途遙遠,也不能保證回信可以安全收到啊。 但符遙實在坐不住了,她今日必須問清楚,顧丞相與薛冉同朝為官,薛冉若是安全無恙的話,就算不寫家信,也總該給陛下或者丞相寫密信說明進展吧。 顧夫人頓了下,反應過來忙回道,“啊,有消息,前兩日剛收到冉兒的信,他說一切進展順利,你就別擔心了。” 沉默半晌。 符遙低頭喃喃道,“真的嗎?那讓我看看他的信吧。” “這,這個……”顧夫人心中焦急,不知怎樣才能糊弄過去,急忙看向顧秋安。 顧秋安頓了下,接過話茬說道,“這恐怕不太合適,冉兒的信上不只是報平安,還有一些朝堂要事,不太方便讓你知道?!?/br> “哎,對對對,就是這樣的?!鳖櫡蛉诵χネ旆b的胳膊,“我們先去吃飯好不好?你不餓孩子也該餓了?!?/br> 不過顯然符遙沒那么好忽悠。 她將胳膊從顧夫人的手中抽出,撐著扶手緩緩站起,輕聲道,“事到如今,您還要騙我嗎?” “求你們告訴我,我不想被蒙在鼓里,我承受得住,冉兒,他是不是……出事了?” 顧秋安長嘆一口氣,不得已緩緩道來。 薛冉到了長陵后,被長陵國王熱情款待,隨后長陵國王簽訂休戰文書,長陵承諾將所有侵占的土地如數奉還,鄆朝退兵。兩國永久睦鄰友好。 一切進展的都很順利,薛冉原本都要啟程返回了,誰知王子蘇岑朗卻聯合他的追隨者,將文書撕毀,讓戰火重燃。 又宣稱國王重病,自己代為處理朝政。實則大逆不道,將國王囚禁于宮中。 將薛冉下了獄…… 符遙聽罷臉色慘白,抖著嘴唇,半晌說不出話,只覺腦海中一片空白。 有那么一瞬間,她突然很后悔——若是當年不來京城就好了。 若是不來京城,此刻她依舊與她的冉兒在晏城過著安安穩穩的小日子,或許某日陽光正好,情意更濃,他們彼此坦誠身份,而后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 又或許他們依舊彼此隱瞞,但那又如何?總比進京后所經歷的這些磕磕絆絆好得多。 早在薛冉中箭跳崖,險些喪命時,她已經隱隱后悔了。她此刻甚至自私地想著,這些朝堂爭斗,兩國交戰,與她何干?她只不過是個小商人罷了,一生所求不過豐衣足食,與她的冉兒執手相伴而已。 “我要去找他!”符遙忍者酸澀,一字一頓道,淚水在她的眼眶中不住地打轉。 “什么?”顧秋安皺眉道,“不行!” “遙兒,你不要胡鬧,你肚子里還有孩子??!”顧夫人急忙寬慰道。 “陛下已經派人前往交涉了,我們會想盡辦法救下薛冉的。如今邊關戰火重燃。你一個婦道人家,平民百姓,去了又能做什么?你連自己的命都不一定保得??!”顧秋安道。 “真的嗎?陛下真的會救冉兒嗎?”符遙覺得自己的頭腦此時出奇得清醒,她冷笑著說道,“您也說了邊關戰事吃緊,陛下為戰事焦頭爛額,真的能顧得上冉兒嗎?” “于公,冉兒在朝中人微言輕,少他一個不少。于私,冉兒頂多算是陛下的侄兒,還是與陛下作對的瑜王之子。為了冉兒耗費無數心力,值得嗎?” 符遙的話像是無數根針戳破了顧秋安編織的謊言。是,陛下的確派人去救薛冉了??墒钦l都清楚,這只不過是為保臉面,走個流程罷了。如今內憂外患,盡快將長陵擊退才是第一要事,至于薛冉這個和談失敗的使臣,根本無足輕重。 長久的沉默。 符遙喃喃道,“我是什么都做不了,但起碼,我可以陪著他。我們說好的,再也不會分開了。” 她跑著出了丞相府,顧夫人在身后不斷喊她,“遙兒你跑慢些,小心孩子!” 符遙充耳不聞。 她一路跑回了自己家臥房,便立刻開始收拾行李。 這是她和薛冉的房間,自從薛冉走后,她便很少在這兒住了,一個人總覺得空空蕩蕩的。 到處都有薛冉的痕跡,霸占了一半梳妝盒的他的碧玉簪子和發帶,書桌上寫了一半的詩詞,衣柜里占了半壁江山的他的衣服。符遙每次看著這些點點滴滴,對薛冉的思念都會成倍增長。 所以干脆回娘家住著了,后來她又懷了孕,她爹娘更是執意要讓她留下,方便照顧。 這是她這一個月以來,第一次回來。卻轉眼又要離開,她發誓她一定要將薛冉帶回來。 ☆、長陵 符遙挎著包袱出門的前一刻, 被孟惜顏攔住了。 孟惜顏握著手帕不住地掉眼淚,卻死死地拽著符遙的袖子不讓她走,“遙兒你不為自己想, 也該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冉兒身陷險境, 若是你也有個萬一, 要我怎么活!” 符遙頓住了,忍者哽咽道, “冉兒出事, 您從一開始就知道是不是?” 孟惜顏眼神躲閃, 卻沒有否認。 “那我哥呢?還有爹娘他們, 也全都知道嗎?” 話音剛落, 符遠正好進門,他眼神復雜地望著符遙, 嘆氣道,“我知道,爹娘也知道?!?/br> 符遙眼中的淚終于落下,她氣極反笑, “你們都知道!卻只瞞著我一個人!” “我們也是為你……” “為我好嗎?”符遙打斷他的話,“夠了,我不想聽??傊医裉炀鸵鋈?,誰敢攔我我索性一頭撞死在這兒!我帶著孩子去黃泉路上等著他爹爹!” 符遠又嘆了口氣, 緩緩道,“我不是想攔你,只是不放心你一人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