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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姑娘相救。”薛冉拱手道。 小姑娘瞥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地扭頭走了。 “哎,姑娘?”薛冉叫道。 姑娘始終沒回頭。 倒是挺有個性,薛冉想著,收回了目光。然后俯下身先把昏迷不醒的李全手中的刀扔掉。再把他綁好,最后直接叫了幾個人來把他抬走了。 符府書房。 符遙望著被扔在地上的李全,沉默半晌。 “我從未懷疑過他。”符遙啞聲說道,“即使我覺得阿裕之死頗為怪異,也未曾想到竟是李全監守自盜。” 薛冉嘆了口氣,走到她身后為她輕揉額角,他知道符遙每次一遇到煩心事就會頭痛的毛病。 符遙卻一把捉住了薛冉的手,皺眉道,“他要傷害你?你受傷沒有?” “我沒事,放心。”薛冉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位救了你的姑娘,你不認識嗎?我要好好謝謝她。”符遙說道。 薛冉遙遙頭,“她沒跟我說話。” “好吧。”符遙點頭,緊緊地握著薛冉的手指,半晌終于沒忍住傾身上前,給了他一個輕輕的擁抱,“無論如何,你沒事就好。” 符遙的聲音中充滿著緊張與后怕,她甚至不敢想像若是薛冉被害,自己會不會瘋掉。 薛冉感受著符遙說話間噴在自己自己耳畔的呼吸,身子不由得僵了僵,感覺自己雙手都無處安放,最終還是輕輕回抱住了符遙,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溫柔,“對不起,我不會讓你擔心了。” 等他們心情各自平復了些許,符遙才慢慢放開了薛冉,重新坐下。 “你準備如何處置李全?”薛冉問道。 符遙還未回答,蕊兒敲了敲門,“小姐,姑爺,奴婢來送茶。” “進來吧。”符遙說道,目光又掃向李全,“自古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將他送官府吧。” 蕊兒腳下的步子停頓了一下,又若無其事地將茶水奉上。退到薛冉身后的墻角站著。 符遙喝了口茶,正要命人將李全送往官府,后者卻緩緩睜開了眼。 “呦,醒了?”符遙輕笑。 李全這才發現自己手腳竟都被綁了起來,臉貼在冰冷而臟兮兮的地面上,符遙和薛冉并肩站在一處俯視著他,仿佛在看著一只骯臟的臭蟲。 李全的神色一瞬間變得絕望,扭曲著身體想跪下求饒,卻連這一點都做不到。 “醒得正好,你且說來聽聽吧,你要五萬兩銀子做什么?”符遙皺眉說道,“我自認待你不薄,你若真有急需用銀子的地方,問我借,我也不會不允。何苦做那賊人,還平白牽扯了一條無辜的人命。 李全愣了愣,薛冉感覺到他的目光似乎望向了自己,心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難不成自己那一頓胡扯沒有騙過他,他如今還是要說出自己的秘密嗎? 半晌,李全卻垂下了腦袋,對符遙的問題避而不談,口中只反復說著,“對不起少爺,您饒了我吧,我不想去坐牢。” “姑爺。”蕊兒突然出聲,“您不能輕易饒了他。” 薛冉有點奇怪地看向她。 蕊兒笑著行了一禮,說道,“這種人罪有應得,您若是放過他,又怎么對得起被他害死的那個人。” 李全口中的求饒聲止住了,難以置信地望著蕊兒,肩膀一瞬間垮下來,整個人仿佛都失去了生氣。 “我沒有說要饒了他。”符遙淡淡說道,沖著門外喊了一聲,“阿修!” “哎,來了!”阿修應聲進門。 “把他扭送官府,就說我說的,不必留情,按照律法,該如何處置就如何處置。” “明白了,少爺。” 蕊兒望著李全被拽出門,嘴角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殊不知她在望著李全的時候,薛冉卻在望著她。薛冉覺得今日的蕊兒似乎有點奇怪,往日自己和符遙待在一處時,她從不會往上湊,端茶送水的活計都是阿竹在做,今日不知為何她卻主動過來。 并且那個李全的表現也怪怪的…… 薛冉跟在阿修身后出了門,他還是想再問清楚。 符府大門外,李全在阿修手下還在不斷掙扎,他頻頻回望著府內,似乎在等著什么,聽見身后有腳步聲的時候眼睛亮了一瞬,卻在回頭看到薛冉時又暗淡下來。 “老實點兒!”阿修推搡了他一下,“阿裕是我好兄弟!他的為人我最清楚,我就知道他不會做那種對不起少爺的事情的。原來是你!你他媽的真不是個東西!” 李全站立不穩,跌倒在地上,又被阿修一把拽起來踹了一腳,推著走遠了。他沒注意到,一塊兒青色手帕從他懷中滑落到地上。 薛冉覺得那塊兒手帕有點眼熟,等他們走遠了,才俯身撿起,手帕的一角用金線勾勒出的“蕊”字讓他愣了許久…… 薛冉握著手帕回了自己房間,不一會兒蕊兒便進來像往常一樣給他鋪床,“天色已晚,小姐早些休息吧。” “嗯。”薛冉淡淡地應了一句。 蕊兒轉身退下,欲要開門時卻聽見了身后薛冉平靜無波的聲音,“站住。” 蕊兒回過頭,臉上掛著對薛冉一慣的微笑,“小姐還有何吩咐?” 薛冉從袖口掏出那塊兒手帕扔在桌上,淡淡道,“解釋一下吧。” 蕊兒的笑容僵住了,內心的忐忑不安讓她無比慌亂,“奴婢……奴婢并不認識李全。” 薛冉輕笑,“我可并未提李全一字,只是讓你解釋一下,你為何會想到李全那里去?” 蕊兒啞口無言。 “說吧,不要讓我逼你。”薛冉的神色逐漸冷淡,“李全知道我的秘密,是不是你透露的?” 蕊兒跪倒在地,眼淚簌簌落下,“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李全說他殺阿裕也不是故意的,但又有什么用,人終究是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先更一點兒,一會兒補上! ☆、李全 “我是在小時候那場洪災中認識的李全。”蕊兒緩緩說道。 那一年她剛剛六歲,眼睜睜看著爹娘淹沒在一片渾濁的洪水之中,連尸首都無處可尋。 后來朝廷派人前來賑災,把他們這些僥幸活下來的人安置在城外一個破廟里,每日施兩頓粥,說是粥,其實那點米粒連碗底都蓋不住。難民們吃不飽,就開始打老弱病殘的主意。 而蕊兒一個無父無母的小孩子,自是搶不過那些大人。短短幾日下來,餓得面黃肌瘦。委屈巴巴得蹲在墻角抱著膝蓋哭。 李全就是那時候出現的。 他當年十五歲,也是難民堆兒里的一員,但長得人高馬大,乍看過去與成人無異。原本也是欺軟怕硬搶人口糧的那伙兒人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