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情緒，不能控制好法力的看到他人的內心——黑暗的，善良的都好。

他早已習慣。

而漠寒，他的心，是十足熾熱的，可又如溪流一般平靜。

盡管偶爾的小憂郁情緒確實會感染到他。

薄暮冥冥。秋季的夜晚總是來得那么早。

此去匆匆，漠寒也不希望讓人做過多的打點。出去的時候并沒有準備太多畏寒衣物。

他常出門在外，自是習慣了這變化無常的天氣。可胡十三不一樣：“我們去前面的客棧，留宿一晚再出行吧。”

“好哎！我們去滾床單！”胡十三那嫩屁股其實早被顛簸得要起紅疹子了。他興奮的一排馬脖子，大吼著沖啊！

漠寒雙臂從十三的腰部一側擦過，拉住韁繩，制止十三危險的舉動。

“在出門前可還記得我叮囑過，不能用臟詞，說痞話？”

“是是，我記得啦！”胡十三縮了縮脖子，討巧的在他胸膛上蹭啊蹭。卻還是有點不開心的嘟嚷道：“可是現在不是沒有人嘛，我只是說給你聽的！”

漠寒看著胡十三特意改變的黑眼睛，拼命的再眨啊眨的，要擠出眼淚。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不論是紅眸還是黑眸，是紅發還是黑發，他永遠是那么漂亮。

正因為漂亮，更不能放任不管。他沉了沉嗓子，說道：“即便是這樣，也不允許言辭不妥。”

“哼！”胡十三不滿的冷哼：“假正經！”

說完，自己那可憐腦袋就被漠寒敲了一下，雖然不是很重……

客棧廂房里，開窗便能看見美麗的山景。

月色朦朧，為這山蒙上一層神秘的面紗。鳥叫蟲鳴，秋風催促落葉與枯草起舞。

而這其中，不乏小客棧內各個房間的說話聲。老板娘正和老板吵架呢，而另一側則是一對逃亡的男女……

“可有注意到什么？”漠寒坐在桌邊看書，抬頭真巧見胡十三出神得厲害。

“注意到什么？”胡十三歪著腦袋想了想：“左邊的一對老夫妻在吵架呢，右邊的一對小情侶在忙著逃命呢，樓上的小書呆子總是考不上秀才要上吊了，樓下是個……”

聽十三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漠寒實在沒有耐心再聽下去，提醒他說道：“你就不曾注意，幾炷香之前我們被人跟蹤了？”

“跟蹤？”胡十三仔細回想，無奈他能聽到的聲音太多，話聲，心聲，各種細微的聲音……這聽得一多自然就分不清誰誰誰了嘛，哪能知道被人跟蹤了。

看十三臉皺得像個包子一樣，知道他定時說不出，接下來一定耍賴皮，用那張說不出幾句好話的臭嘴追問被誰跟蹤了吧，要不然就直接用讀心術……

“是胡涂啊！”

看吧看吧，果然如此。漠寒很是無語，書上不是記載，內力深厚之人可以抵擋狐妖的法力，而且他自小便在圣泉沐浴……

“其實你不用糾結！”胡十三見漠寒被看穿心思的不爽表情，真是太高興了，大步走過去，手一搭屁股一坐，側坐在漠寒的大腿上，手還勾著他的脖，自信滿滿的說道：

“你只是太愛我，所以抵擋不住我的誘惑！”

“……”

“而且，不管胡涂來者不善，來者善都好。只有真正見到了，才能知道他想干什么。”

胡十三看漠寒依舊皺起眉頭，知道他在擔心什么，很是大義凜然的排著小胸脯說道：“相公不怕，有我在！”

“……”真是反了你！

第35章胡涂對他的感情

再見胡涂時，是在荒無人煙的小溪邊。

胡十三正忙著捉魚呢，胡涂則慢慢從他們落腳的遠處走過來。看似是很不經意的相遇，但他們三人都心照不宣。

左右手的樹干上插了好多魚的胡十三，三步并作兩步的跑上岸，漠寒則早已在岸上把火生好。胡涂則習慣性的要幫胡十三烤魚。而漠寒的手也正好握住插住魚的樹干。

兩手碰在一起，雙眼對視，面露尷尬之色。

胡十三笑嘻嘻的感受著兩人的情緒變化，很是自戀的說道：“原來你們都那么喜歡侍奉我！那就一起吧，來者不拒，哈哈！”

果然，漠寒臉黑了。他不喜歡自己用那么放蕩的語調說話。

可是他有胡涂，胡涂會袒護他的！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鬧別扭，但是都過好幾月了，不論是什么，也都該消氣了吧。

想著，胡十三刻意去看胡涂的內心。啊咧？十三更加集中精力的繼續看，啊咧？怎么還是看不到？

難道他的法術失靈了？轉而，胡十三又把實現放在漠寒身上。

你在干什么？你忘記我們的約定了嗎？——不許在外人前使用法力。

再看看漠寒的嘴唇，根本就沒動，而且也是一張冷臉。這么看來，他的法術沒失靈，而是胡涂可以抵御他的讀心術？

好奇怪呀。胡十三不開心的耷拉下耳朵，魚也不吃了。看不到內心的話，他就不知道胡涂現在是怎么看待他了……

漠寒見胡十三出神的厲害，把愣在一旁的他拉到自己身邊。手臂很自然的摸摸十三的頭：“在想什么？”

他們兩人或許習以為常，可是離開很久的胡涂在驚訝之余覺得分外刺眼。

離開之后，把漠寒交給他的事情辦完。得到批準后，他去修行了一段時間。在此過程里，每次閑下來，他都會特別思戀胡十三，思戀他毫無顧忌的大小，思戀他耍無賴時的神情，思戀他對自己使小性子……

用了許久許久的時間，他終于肯正視自己對胡十三那份感情。

是愛，不知道從什么時候便開始了。

所以，才會覺得那只碰觸十三的手那般刺眼。

而漠寒又怎會不知道？胡涂的這份感情。倒不如說，漠寒在很久以前便看出來了。

一口一口吧唧吧唧吃魚的胡十三，吃著吃著就不對勁了，被兩道熾熱的目光盯著，換成誰也吃不下飯吧。

“你們看著我干什么？飯又沒粘我臉上！”

漠寒微微勾起嘴角，用手指把胡十三嘴角旁的魚rou粘住，送入自己嘴里。

看得胡十三臉都紅成柿子了。“你，你干嘛呀！明明說不可以在外人前過于親密，到頭來自己都沒做到。”

后面的話胡十三是小咕噥，卻還是被胡涂聽見。不由心下一陣，語調有些不自然：

“你們真的在一起了？”

嗯嗯。胡十三高興的輕哼，抱著漠寒的手臂不撒手。

胡涂目光一沉，也顧不上是否妥當：“十三，漠寒不能信。”

這話說得十三就不高興了。“你才不可信呢！不許說漠寒的壞話。”

面對十三孩子氣的吵嘴，漠寒不由感到開心。看著他能這般袒護他，拍拍他的頭：“行了，吃你的魚吧。吃還堵不上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