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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是去了,可以‘有’仙?”他目光在陸珩身上游蕩來去。陸珩無視他狹促的表情,也不多做解釋,“你只管赴宴,旁的無需多問。”何岫調笑道:“若我回不來怎么辦?”“你若是不想回來,我自會著人抓你回來。”陸珩慢條斯理的走上馬車,“其余到是不必擔心。你能遇見我,足可證明你福如東海了。”今年的“春日游仙宴”恰輪到陸家cao辦,地點就定在城外的鹿苑。入了苑中才知道,鹿苑名“鹿”,其實無鹿。除卻今日,苑中時有清歌熱舞,時有絲竹繞梁,時有梨園名妓,時有胡姬幻人。實是一處常年不間斷的歌舞場。場中遍植草木,亭臺樓閣,瓊樓玉宇。苑內有一溫泉,常年煙霧繚繞,宛如仙境。穿樓過棟驅馬又走了近一里的路,眼前漸漸開闊。赫然現出一片開闊的草場,遙遙望不見邊。草場內樹了幾十頂突厥帳篷,帳篷內掛著突厥的狼首圖騰。帳篷外一些做突厥勇士打扮的人在做角抵戲,另有踩高蹺,頂缸,表演馬上擒羊的。有突厥裝扮的舞姬頭頂了一個水罐,腳步輕盈,飛旋起來水丁點不灑。裙角飛揚,露出一節雪白的小腿。周遭圍了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衣著亦是有富有貴。皆是一副沉醉的樣子。場四周架了四處篝火,篝火上架了整只的牛犢,已經烤的金黃,牛油滴落火里,濺起噼噼啪啪的脆響,夾在歌聲舞色中分外的悅耳。牛犢身上各插了幾十把匕首,隨人自己割去食用。另有長形大案,擺放了各色美食,果蔬。侍從奴婢亦皆著突厥服飾。大壇大壇的酒,被抬進來,又將空酒壇抬下去。時不時有做突厥打扮的人走過來同陸珩用突厥語交談,陸珩話很少,但看樣子似乎也沒有冷場。春日游仙宴稱“凡福祿具一者均可往之。”尋常百姓豈敢自稱福祿?故而每年來赴宴的都是一些達官貴人以及其家眷。又因為春日宴開在上巳節前一兩日,便又成了那些世家適婚的男女提前相看的聚會。因此,每年來的世家公子名門貴女占了大半。何岫饒有興致的看著場中那一群女娘用小弓箭射小丸子,糯米團。他春衫飄逸,容顏昳麗,往那場中一站,便如同這場中的篝火一般,不多時就引的那些年少慕艾的人過來搭訕。他來著不拒,笑意抵擋了春寒料峭的天氣,身旁不多時就熱鬧起來,自形成了一個小圈子。除了少數幾位世家公子,多半都是世家女。世家女娘到了一起,說的無非是胭脂水粉衣裳首飾,何岫被圍在一群鶯鶯燕燕之中,一會兒贊這個頭梳的好,一會贊那個粉色均勻;一會幫這個投壺,一會幫那個射箭。八面玲瓏,不僅所有人都沒有被冷落,反而各個都覺得他其實對自己是特殊看待的。場中一片歡笑聲,玩的累了就簇擁在一起看西京城中的浪蕩子弟斗雞。女娘們自然是不喜歡這些血淋淋的東西的,何岫借機挨個安撫,溫香軟玉中正愜意不已,不期被拉住手腕從人群中扯出來,忍不住掙扎,“陸執玉,你做什么?”陸珩將那些不滿的女娘呵斥走,壓低聲音對何岫道:“何岫,你既隨我修習,便要守我的規矩。”何岫不情不愿的鼻子里哼了一聲。“”陸珩怒道:“頌于我聽。”何岫雖然吊兒郎當,卻是個聰慧的,一聽陸珩讓他誦經,當即心下就明白了,卻還是依言背誦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空即是色……”“停!”陸珩道:“才這最后一句,背三遍。”何岫乖乖的背了三遍,陸珩臉色稍霽。何岫眨巴著桃花眼笑意盈盈的問:“我背的好不好?”陸珩涼言道:“知之而犯,罪加一等。”“天地良心,我只知其言不知其意。”何岫叫屈。陸珩面上微松,“過幾日,我替你解惑。”何岫見計策得逞,纏上去,狡黠的道:“那‘雙休之術’‘采陰補陽’之說也麻煩執玉替我好好解一解。”陸珩捏住何岫的手腕,將他推開,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真經從來都參不透,偏將這些旁門左道記在心里。何岫,你也莫要在此胡鬧了,回去將默二十遍。”何岫慫眉耷拉眼的環顧四周——山珍海味,玉液瓊漿,絲竹亂耳,紅袖添香。一萬分的舍不得,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原則,低聲哀求,“執玉,好執玉。我難得痛快一場,你莫要讓我回去,大不了我離那些女嬌娥遠遠的。”陸珩轉過身去,“再玩一個時辰就回去練功。”何岫歡呼了一聲,在他肩上用力抱了一下,還沒待陸珩動怒,人已經竄遠了。陸珩在他抱過的肩頭撫了一下,目光變化中有說不出流離光彩。何岫果然遠離那些女娘,往一群飲酒高歌的男人中走去。見陸珩看他,還比劃了一個放心的手勢。陸珩微微皺起眉頭,將臉轉開了。何岫看似隨意的往那一群人中一坐,見陸珩走遠,才側著頭對身旁那個模樣清秀的少年道:“這飲酒可有規矩。”這少年生的單薄,看年紀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喝的小臉通紅,一雙眼睛水汪汪的看著何岫,“這乃是游仙釀,一人一壇,飲完即可。”何岫被這眼睛中霧蒙蒙水澤澤的蕩凈了心頭的不快,實心實意的笑道:“飲完可見神仙?”少年被這一笑晃的目眩神迷,呆呆的盯著他的臉看了半晌,才結結巴巴的說道:“父父兄說,是是的。”何岫這個色鬼笑的更開懷,“同飲此杯。”他端起酒碗,“咱們一同游仙。”那少年細細碎碎的同何岫講訴自己的事情,從家中人口到兄弟姓名秉性又從他爹對他的教誨到他在書院里遇見的人……何岫心不在酒,于他有一搭無一搭的應著,時不時的“嗯”上一句,給他倒上一碗酒。那少年端起酒來一口飲盡,便能繼續講好久。何岫始知,原來春日游仙宴的重點竟然是飲這游仙釀。飲了這酒再入夢,夢里可見高官厚祿絕代佳人神仙天境……這酒的作用同那黃粱枕一樣啊。何岫一邊喝一邊想:酒味尋常,只是酒勁挺大,貪飲會沉睡不起喪了性命也是可能。只可憐那些凡人為了那虛幻一夢拼命飲這樣的澀酒。嘖嘖。那少年之前喝了不少的酒,又同何岫喝了幾碗便徹底醉了,半依靠在何岫的身上。何岫索性將他抱在懷里。少年就勢抱住何岫的腰,一張小臉在他頸上蹭來蹭去。何岫得意的幾乎笑出聲。沒有聲嬌腰軟的女娘,有這軟糯的小郎君也不錯。他在那張一開一和的水潤小嘴上看了一眼又一眼,咽了一下口水,貼著那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