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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去,把季為樂連人帶毯子一同抱起,毫不費力地坐到狹窄的窗臺上,把季為樂放到自己懷里。可能是幼凡的作用,二十四歲的季為樂的身體依舊纖細如少年。他總感覺如果自己是一塊泥,那季為樂完全可以四肢展開地嵌進他的身體。他多渴望能像那樣,把他死死地嵌住,再不用擔心他會逃走或是……死去。雖然已經立春,但植物們好象還沒有從冬天的余悸中回過神,院子里最早發芽的銀杏樹也早就枯死了。窗外除了索索瑟瑟的青杉就沒有別的綠色。季為樂窩在林煜城的懷里,突然探出頭指著窗外說:“柳絮!”林煜城順著季為樂的手指望出去,只看到一株掛著零星殘葉的枝條。“沒有柳絮。”他抓住季為樂的手,把他冰冷的手指揣進衣服兜里。“沒有嗎?”季為樂眨眨眼,“我最近怎么老眼花。”又回過頭看看林煜城說:“還好,看你還挺清楚。”說完,在林煜城的嘴上親了一口,還故意親的很大聲。他沒有再見那個心理醫生,也不想去深入探討為什么他看林煜城不再是一團紅影。也許他那塊四分之三也意識到他身體的狀況了。閘門都生銹了還怎么拉。林煜城顯然不滿足于蜻蜓點水,拉過他又重重地吻住。當晚,他們相擁而眠。睡到半夜的時候,季為樂忽然醒了。這種情況實在太少,就算在牢房的時候,他也睡的很香。醒了就睡不著。他看著林煜城的睡臉,聽著他的鼻息。他想如果他死了變成鬼是不是也可以在這樣的夜晚回來看他而他卻不知道,或者他正抱著別的男人也可能是女人,就像抱著他一樣。那他要不要把鼻子拿掉再把眼珠放到頭頂上嚇嚇那個取代了他位置的人?這么一想,林煜城的懷抱突然變得讓他窒息,他挪開林煜城放在他腰上的手,確定沒有弄醒他,轉過身睡到床的另一邊去了。窗外偶爾飛過一只蝙蝠,急匆匆的黑影在房間的墻上略過。連蝙蝠都這么努力地要活下去。你敢說一只壽命只有三十年的蝙蝠沒有一只活了幾百年的烏龜快樂嗎?正把自己安慰得高興,突然有個熱熱的東西來到他的腰上把他的身體往床中央帶。他微微驚訝的轉過頭,以為是林煜城醒了。卻發現林煜城的眼睛并沒有睜開。他只是睡夢中下意識地在尋找他的身體,本能地想把他的身體帶進自己的懷里。“林煜城。”重新被懷抱住的季為樂輕輕叫了一聲。林煜城睡的很沉,依舊沒有醒。清冷的月光中,季為樂看到滿墻都是柳絮飄飛的光影。“還好,我還能看清你的臉。”說著這句話的人,眼前都是水霧。進了三月,天氣開始轉暖,季為樂反而時常覺得冷。林煜城在的時候,不管他去哪他都跟著。林煜城一邊笑他粘人,可是只要一個轉身看不見他就立刻到處去找。有時他粘他粘累了都不好輕易走掉,怕他再四處喊他的名字,喊的厚臉皮的他都不好意思。林煜城不在的時候,他就裹條毯子窩在窗臺上。后來毯子也不夠暖,干脆換成冬天的棉被。厚重的棉被讓他心里塌實。至少一陣風肯定是吹不走了。可是當他第五次把墻當門往上撞的時候,他懷疑就算風吹不走他,他遲早有一天會像那些撞燈管撞玻璃的飛蟲一樣把自己給撞死。院子里新移植的銀杏一直沒有發葉,怕是也沒熬過這里的水土,只不過最近季家包括林煜城都圍著他一個人轉,也沒有人去管那棵銀杏的死活。他想起以前和老頭子坐在樹下睡覺的情景,恍惚中第六次撞到了墻上。這次聲音特別響,把旁人都嚇著了,他倒下去的時候聽到小辰叫他都帶著哭腔。“為樂、為樂、為樂……”他聽到林煜城在喊他,但他怎么也睜不開眼睛。“為樂,你醒醒。”感覺身體被人晃動,他很著急,強逼自己要清醒。像被誰推了一把,他終于把眼睛張開,他看到的是林煜城的背影。不知道怎么會事,他此刻站在自己的床邊,看林煜城抱著床上還在昏迷的自己喁喁低語。他見過溫柔的林煜城,見過冷酷的林煜城,見過高傲的林煜城,見過痛苦的林煜城。但是像這樣,站在第三者的角度去看他還是首次。看他如何對待自己,還是首次。他終于明白小辰每次說他任性時的心情了,被那么真誠的溫柔對待著,他怎么還忍心不醒過來,怎么還忍心讓林煜城臉上露出那么悲戚的表情。他走過去,感覺不到腳與地板接觸的壓迫,很輕易地就走到林煜城身邊。或者可以說是飄過去。他先看了一眼昏迷中的自己,很氣自己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跟窗外滿世界的春色比起來,讓人想多看一眼的興致都沒有。再看看林煜城頹喪的背影,他更想揍床上的自己了。“為樂……”他剛想動手就聽到林煜城在叫自己,回頭一看原來他叫的是床上的那個。不過他還是爬過去坐到他身邊認真聽他說話。他說:“為樂,你不要睡了。不要死。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們還有好多事沒有一起做。我們甚至沒有一起出去旅行。”季為樂想了想,代床上的自己點點頭。林煜城看著毫無反應的季為樂,把他嚴絲合縫地抱進懷里,繼續他溫柔的蠱惑:“為樂,我寧愿你醒來恨我一輩子,就算失去記憶也好,醒過來吧。我不想以后人生中的所有道路上只有我一個人行走,我不想因為太想念你,讓夢里都充滿響個不停的門鈴聲。你說過,我們都是孤兒。為樂,你怎么能留我一個人在這里!”季為樂聽著眼淚唰唰地就流了下來。不過別指望他哭哭啼啼地沖過去把林煜城抱得只露出一個頭,季為樂好象從來不會這樣的劇情。他還是一貫地用打趣來表達自己的情緒,他在想:原來不管是像小白那樣混黑道拿刀砍人的男人,還是林煜城這種混商場用錢殺人的男人,總之,在某些特定的時候,他們都一樣煽情。季為樂從來不煽情,雖然他也是男人。他的情緒總是即刻流露,不隱忍也不超前。往往是那些對自己過于克制又不能完全冷清絕性的男人,才最會煽情。他們心底總有一股火苗在燃燒。而季為樂就是林煜城的火苗。他也是林煜城的光源,所以他不能熄滅。這樣想著,身子突然一重,再睜開眼已然是在林煜城懷里。“你說的真rou麻。”他想捏捏林煜城的臉,但手怎么也舉不起來,只好笑,用自己的身體笑還真費力。林煜城笑的更費力,說:“你不會是因為受不了才決定醒過來的吧。”兩個人就那么傻笑著,看著。男人rou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