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8
了崔清越。 郊外最高的一處山崖上,從這里看不到紛紛擾擾的汴京。山崖下是彌漫的霧氣,這里是汴京最接近天空的地方。 山崖邊不知名的野花隨著風的吹動搖擺著身軀,翠綠的小草從石頭縫里探出頭。 太陽一點一點的上升,破開了陰霾,把天邊染出一抹霞光。 王希孟靠著石頭,崔清越盤腿坐在草地上。 “沒想到汴京還有這么美的地方。”崔清越道。 王希孟眺望遠方,“這世間萬事萬物都有它的美,汴京城內(nèi)繁華,路過的行人,此起彼伏的叫賣聲,夫妻的吵叫聲,這些融合在一起,無一不美。 這山崖上,徐徐升起的初陽,迷霧彌漫的層云,翠綠的草地和山崖之下的一葉孤舟,是與汴京城內(nèi)不同的風景。” 王希孟手中畫卷一點點的成型,“我曾聽人說,這世間從來不缺少美,缺的只是發(fā)現(xiàn)美的那顆心。” 崔清越側(cè)頭看向他手中的畫,畫的明明是這處山崖,可卻有著不一樣的風情。 “那你為什么還執(zhí)著去找尋蓬萊?”崔清越問。 “因為我沒見過,所以好奇,它究竟是不是同人心中想的一樣美。”王希孟道。 “那恐怕會讓你失望,那里并不是傳說中的‘蓬萊’,只是一處被我?guī)煾惦S口賦予‘蓬萊’名號的孤島。” “哪怕不是‘蓬萊’,它也是崔姑娘心中最美的地方。”王希孟眼里帶著向往,“我生來就在汴京,筆下的風景,也離不了汴京城,你能給我講講蓬萊嗎?” 崔清越回憶了一下。 蓬萊的一朵花,一株草,此刻在她腦海中都清清楚楚。 “蓬萊很冷,常年都是霧氣。只有夏日最熱的時候,霧氣才會消散。 山頂上長著不知名的花,迎著風霜蔓延了整片土地。紫色的花瓣,白色的花蕊,出了蓬萊我就沒見過一樣的花。它長的很頑強,哪怕被山頂住的那只白狐踩了一大片,來年也能長出新的。 我和師傅住在半山腰,沒什么特別的,只是院內(nèi)栽了一顆梅花樹,被師傅灌多了酒,開花時沒有梅香,只有nongnong的一股酒味。” 隨著崔清越一點一點的敘述,一副美輪美奐的畫卷在王希孟眼前展開。 “它可真美啊。” 生在海上,飲朝露,披風霜,渾身上下都是自由的。 只聽旁人說,他就已經(jīng)覺得這應(yīng)該是世間最美的地方。 第26章 在汴京待了幾天就讓崔清越恍若過了幾十年,在蓬萊山上的日子,也不如這汴京難挨。 神侯府中就剩了她一個,追命他們各自天南地北的出去辦案,連剛剛來接替鐵手的戚少商都領(lǐng)了活。 蘇櫻整日呆在金風細雨樓,一天到晚不見人影。 這些天,汴京大大小小的攤子王希孟都帶她逛了遍。 她坐著忍不住再一次的嘆氣,收拾好行囊后,準備去金風細雨樓找蘇櫻告別。 上次跟著追命去羊城沒與蘇櫻說,后果就是她足足冷了她三個時辰,最過分的就是牽著不知道從哪里來的一條白毛狗在她面前晃悠。 只能看不能摸的感受,跟追命面對酒只能聞香不能吃味的感受一樣。 世間萬物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再次來到金風細雨樓,崔清越依舊跟上次一樣,倚在騶吾旁。 門柱上的長乘依舊栩栩如生,也不知是哪個匠人雕的,又耗費了多少人的心血。 似人的神明,周身紅色的彩帶飄揚,發(fā)髻高聳,神色悲憫。 崔清越看的出神。 傳說天神長乘是掌管蠃母山的神,匯集了天的九德之氣。 何謂九德?記載,九德指‘孝、悌、慈惠、忠恕、中正、恭遜、寬弘、溫直、兼武’。 很難想象一個打打殺殺的江湖門派會在門柱上雕上長乘。 天有九德,琴亦有九德。 師傅說一把好琴要具備,“奇、古、透、靜、潤、圓、清、勻、芳。” 只有具備“九德”它才是把真正的好琴。 師傅從沒談過自己的門派,只是說,本門派中人。 無論是春風得意,亦或是碌碌無為;無論是仗劍天涯,亦或是廟堂之高;都帶著著“達則兼并天下,窮者獨善其身”的士大夫精神延續(xù)。 當仗劍之時,勇毅篤行。亦撫琴之時,清逸絕倫。故而儒冠方巾,以彰其平定四方之志。 重禮義而彰風骨,這是崔清越對師傅門派的印象。 金風細雨樓門外很靜,除了呼吸聲,和門內(nèi)隱隱傳來的吵雜聲,就聽不到任何聲音。 門內(nèi)和門外是截然不同的天地。 崔清越第一次來金風細雨樓迎接她的是金風細雨樓的二把手,而這次迎接她的卻蘇夢枕本人。 “崔盟主。”蘇夢枕一開口便是她的稱號,一個江湖中戲謔的稱號,可他卻認真的很。 他出來不久蘇櫻也匆匆趕來,“你走這么快做什么?”她埋怨了一句,可也不忘把手里拿著的披風披在他身上,“外面風大,你這么著急做甚,她又不會跑了?” 崔清越覺得心里堵得慌。 “我要離開汴京一段時間,我表妹便拜托你了。”崔清越說了此次上門的目的,她只想盡快離開這讓她心里添堵的地方。 蘇櫻一聽急了,“你才剛回來?要去哪?你不會真要自己一個人去找那石觀音要極樂之星吧?” 崔清越搖頭道:“石觀音說的一月之期快到,現(xiàn)在不是我找石觀音,而是她找我。這次離開汴京,是為了移花宮。” 不說還好,一說移花宮,蘇櫻更不讓她去了,“你不準去,誰也不知道邀月如今武功到了什么地步,不能讓你去冒險。” “沒有墨玉梅花,藥就練不成不是嗎?”崔清越道。 蘇櫻咬唇看了眼身側(cè)的蘇夢枕,“不行!你不能去。” 蘇夢枕了然,開口道:“崔盟主,這是我蘇某的事,不需要你去涉險。” “我又不是為了你,是為了蘇櫻。”崔清越安撫蘇櫻道,“你放心,我不是什么知難不退的人。” “我和你一起去。”蘇櫻道。 “你不會武功,去了反而會讓我有顧忌。” 蘇櫻知道自己不會武功,強跟著去反而會是累贅,只是拿了一堆自己秘制的各種毒藥塞給了崔清越。 “你自己小心些,多長些心眼,別被人騙了,你長的這么好看尤其要小心那些花言巧語的男人。”說著還瞪了眼蘇夢枕,“世上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蘇櫻殷切囑咐時,一個充滿怒氣的女聲響起,“你對我做了什么?!” 穿著粉衣的姑娘,活潑美麗,臉上的刁蠻硬生生的把八分的美麗去了幾分,她抓耳撓腮,臉上帶著幾縷抓痕。 這是個和朱七七類似的姑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