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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的人,無論是他的養母,還是曾住在這里的姑娘。 蘇陶年收回目光,繼續朝前走。 說是避暑山莊,蘇陶年卻發現這里跟她想象得完全不一樣,沒有華麗的酒店和娛樂設施,相反是一些搭建的住宅樓和商鋪。 “這是?”蘇陶年指著不遠處像一條小街道的山莊問。 小馬立馬回復:“宋太太,是這樣的。這里的每一處景物和建筑都是仿十多年前的綠林鎮的。 您看,這處二層小樓,曾是鎮長的家。那邊的早點鋪子,是綠林鎮曾經生意最紅火的店鋪。 哦,對,還有那邊的綠林道,這可了不得了,是我們綠林縣響當當的武術館。 當時的館長有個女兒也是學小提琴的,叫……” “年藝音。”蘇陶年望著不遠處飄著“綠林道”旗子的建筑,報出名字。 小馬眼睛一亮,心道事情不會真的如此奇妙吧! 蘇陶年走過去,推開門,環顧館里的一切——院子里是梅花樁和練功夫的架子,四周是大小一致的房間,有一間的門口掛著一個粉色的小熊。 下意識的,她就覺得那是年藝音的房間。 蘇陶年走過去,推開門,屋內所有的擺設跟普通小姑娘的房間沒什么不同,粉嫩可愛,唯一吸引她目光的是房間邊上的小提琴與鋼琴。 鋼琴跟半山墅那一架一樣,宋衍代言的“恒久”品牌,而小提琴,是她沒聽過的牌子。 不會錯了,這里的一切,真的是“思年”。 蘇陶年深吸一口氣,再也沒勇氣繼續看下去,直接回了酒店。 宋衍書房的密件,綠林鎮的“思年”項目,像是橫亙在她喉嚨里的一根魚刺,吞不下,吐不出,十分難受。 以至于,向來很少生病的蘇陶年,可能是吹了山風的原因,直接得了重感冒。 宋衍抵達酒店時,她已經吃了藥睡下了。 她能感受到宋衍試探她的體溫,幫她換額頭上的毛巾,甚至能聽到宋衍輕輕喚她“年年。” 可蘇陶年就是睜不開眼,覺得全身都很沉重,像她的心情。 在斷斷續續的夢里,她聽到宋衍一聲又一聲地喚“年年。” 她正準備答應,忽然就見到另外一個女孩轉身,笑嘻嘻地沖宋衍笑,然后甜甜地應了一聲。 然后他們就手牽手,當著她的面走遠了。 她拼命喊他,可宋衍再也沒回頭看她一眼。 “宋衍,宋衍……”蘇陶年燒得迷迷糊糊,始終不停地喚他的名字,慌亂不安,痛苦難受。 宋衍心疼壞了,他抓住蘇陶年的手,一聲一聲安撫:“年年,我在。” 折騰到半夜,宋衍都準備送她去醫院時,蘇陶年才終于沉沉睡去。 她始終抓著他的手,像生怕弄丟了他,宋衍心里又酸又疼。 他們錯過的那么多年,他的年年又是怎么過的?會不會也曾有這樣一個生病的夜晚,反復叫喊著他的名字,希望他能陪著她。 可他又在哪里呢? 那些漫長而孤獨的光陰,他的年年一個人害怕嗎?辛苦嗎?有人依靠嗎? 宋衍抬手摸了摸蘇陶年的臉,因為發著燒,還燙著。 那溫度像是傳到了他的心上,guntang。 宋衍看了一眼被蘇陶年緊緊抓著的手,苦笑一聲,如夜風一般輕言:“年年,我再也不會弄丟你了。” 從此歲月漫長,我都會陪在你身邊,再也不分開。 當晚,宋衍躺在蘇陶年的身側,陪了她整夜。 次日早上,宋衍安排好一切,再三確認蘇陶年真的退了燒,只是在睡覺,才輕手輕腳出了房間,按照原計劃給養母下葬。 臨近過年,即便是在縣城,也一片熱鬧。 蘇陶年穿著睡衣站在落地窗前,憑空眺望外面的街道。 放寒假的孩子們在鬧,在公園鍛煉的老人在笑,一對對夫妻或者情侶恩愛手牽手并肩走著道,世間紛紛擾擾,繁榮而美好。 突然之間,蘇陶年就覺得特別孤獨,她緊了緊身上的外套,麻木地盯著樓下,思考著:她到底是誰呢? 宋衍愛的人,又到底是誰呢? * 宋衍跟蘇陶年回到云城的時候,恰好是過年前夕。 傍晚時分下了雪,將整個云城變得浪漫而唯美。 不知是車子將寒意隔絕在外,還許是宋衍一路上握著她的手,她覺得至少身體是暖的。 這些天,她很是沉默,宋衍愣是帶著她去醫院做了一次全身檢查,生怕她的感冒沒有根治。 她哪有這么嬌氣,可宋衍硬是把她當成瓷娃娃在養。 每每這時候,她都分不清宋衍緊張和疼愛的,到底是誰。 “衍神,你們先去啊,我回家糊弄一下老頭子才能走。”到云城中心時,宋衍接到來自鐘寒的電話。 年前的聚餐,是他們每年的約定。 以前是四個人,后來林清彥追到了蘇夏,變成了五個人。而現在,因為宋衍有了蘇陶年,變成了六個人。 年少時的約定,隨著時光緩緩前移,并沒有破滅,相反變成了更美好的延續。 蘇陶年一直盯著窗外發呆,宋衍以為她病了許多天精神不好,結束通話,試探著問:“年年,想去我的高中看看嗎?” 他記得蘇陶年曾問過他的學生生涯,而聚餐恰好在學校附近。 蘇陶年點點頭,她確實想知道跟年藝音分開后的宋衍,過得是什么樣的生活。 也想知道,擺脫了貧困和窘迫的宋衍,又是如何意氣風發、光彩照人,畢竟這一切她都不曾知道。 她跟宋衍認識得太晚了,根本來不及參與他的過去,他們以前的交集是零,雙方在彼此的記憶里都是大段大段的空白,很無力,卻沒辦法。 宋衍就讀的,是云城最好的高中,云城一中。 走至大門口時,有看門大爺來攔,但一看是宋衍,趕緊跑回去找了紙筆:“哎呀,快快快,給我簽個名,我孫女可喜歡你們夫妻啦!” 宋衍很紳士地接過,在白紙的左邊寫下“宋衍”二字,而后用掌心墊著本子,將筆遞給蘇陶年,語氣溫柔:“簽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