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撩起來。

葉曉始終不看他，不是盯著咖啡，就是完全不知道在看什么。

十年，17歲時候的事兒了，也就那樣吧，別再鉆牛角尖了。

“我，沒什么想問的了。”這下輪到葉曉不知所措。

“好，”他喝干咖啡，真苦，“沒什么事兒我就回去了。”

位子靠里，離廁所近。夜里頭人少，也是有人的。白鋒站起來，不動聲色地攬著葉曉，鼻子埋進(jìn)他微長的頭發(fā)里。猝不及防地被箍著，葉曉掙扎了一下，沒能擺脫。

耳邊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我想來一次。”拳頭沖出去，卻被白鋒收進(jìn)手里，葉曉被帶向廁所。

男廁所的隔間，熟悉的老地方，從北京到長沙。隔間的上方?jīng)]有照明，光從縫隙里透出，看不到臉。

葉曉已經(jīng)不想逃了，還好看不到臉，看不到自己也看不到對方。白鋒握拳重重地捶著隔板，葉曉感覺跟地震差不多。

“你在躲什么？”他輕聲問，“你他媽到底在躲什么！”第二句是用吼的，葉曉覺得外頭的燈都要被他吼滅了。

黑暗中，靜悄悄地深呼吸，努力穩(wěn)定情緒，“來不來？”空氣凝滯了。也對，自此開始，也許只有這個是最實在的。

白鋒的火熱碰上葉曉濕冷的手，兩個人都是一顫。一瞬間，葉曉突然就泄氣了，他忍不了了，也不想忍了。他把手拿開，鬼使神差地在黑暗中摸索，自己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濕熱的呼吸和粗糙的胡茬，還有g(shù)untang的水漬，那是白鋒的臉。葉曉眉頭有點酸，不自覺地皺了皺眉，伸手摟過身前的人。

那個在夢中才會出現(xiàn)的薄荷味，此時此刻就在自己懷里。白鋒咧開嘴卻沒有哭出聲，只有緊緊回抱葉曉，不留縫隙。

作啊這就是，葉曉想，他做錯什么了當(dāng)初自己要這么欺負(fù)他？輕輕吻了一下他的耳朵，涼涼的，好像比以前大了點。

以前？以前是什么樣子？多大？一直都記得的嗎？

一般的廁所隔間都不大，頂多容納一個人活動。可這兩個180的人早已習(xí)慣在狹小的空間配合著互相取悅。

葉曉嘴唇紅|腫，梗|著|脖|頸，把墮|落的呻|吟都藏進(jìn)喉嚨里。手撫著白鋒直立的短發(fā)，一點都不扎手，反而覺得柔軟。

隨著下面的頻率，葉曉的喉結(jié)一上一下，皮膚像過電一樣。終于，預(yù)感要來了，用力錘了一下隔板，掩蓋了那聲嘶啞的□□。

白鋒及時站起來，接住這幅癱|軟的身體，用力嗅那薄荷味兒。手神不知鬼不覺地捏了一下屁股，白鋒的手指在縫隙處撩|撥。那深度讓白鋒情難自控，試探地問，“這兒，還是我的嗎？”

靠在白鋒肩膀上喘氣，葉曉目不斜視，連咬他一口的力氣都沒有了。十年前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白鋒搶占了這里，卻失去了葉曉。如今是否是失而復(fù)得，還是說只是偶遇而已，他依然不清楚。

他知道葉曉不愛說話，可這樣的沉默讓他仿佛回到了十年前。葉曉突然離開，不知所蹤，仿佛這個人從來沒有存在過。那種心被硬生生抽離的感覺，讓白鋒一夜成熟，瘋狂不再。

如果他還是那個瘋子，不會放過這個發(fā)泄報仇的機會，早就再次搶占那個地方，就不會有此刻黑暗中的沉默了。

可惜，那個瘋子已經(jīng)死了，十年前被眼前這個疲軟無力的人殺死了。

“一直都是。”就在白鋒想要放開葉曉時，清冷的聲音響起。

因為聲音太小，感覺似幻似真，眼下這個情形也確實不太真切。葉曉推開他，靠在隔板上，重復(fù)了一遍“一直都是你的。”

白鋒愣了一會兒，還沒有完全反應(yīng)過來，葉曉已經(jīng)推門出去了。

站在水池邊洗手，葉曉都要靠著臺面才能站穩(wěn)，真是不行了。好久沒有這么放縱過了，而且又累了一天，此刻只想躺下。照照鏡子，嘴|唇紅的充|血了，在心里咒罵了一句白鋒。那個罪魁禍?zhǔn)滓矎母糸g里出來了，靜悄悄地站在身后。到底今天|爽|到的是自己，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別欺負(fù)他了。

用涼水降了降溫，葉曉帶著一臉?biāo)疂n回身看著白鋒。之前都沒有仔細(xì)看過，好像又高了點，這個傻大個兒。

“太晚了，回去休息吧。”還說要拉晚再看看錄像呢。

走出廁所，白鋒如夢初醒，看到眼前的人才確認(rèn)這不是夢。葉曉在四樓下電梯，白鋒也下，葉曉瞥他一眼，沒說話。

“我到了，你回去吧。”又回到2106的門口，重逢的地方。白鋒不說話，只是看著葉曉，怕又在夢里醒了他又不在了。

嘆了口氣，葉曉拍拍他肩，“這十幾天天天都能見到的。”

對啊，到亞錦賽結(jié)束還有十幾天呢，我不走他也會一直在這兒。

“走吧。”葉曉掏出房卡，真的要進(jìn)去了，卻又被拽回懷里。

“別說這倆字兒成不成？”白鋒嚇出一身冷汗。

葉曉反應(yīng)過來，安撫的拍拍他的背，“好。那明天見。”

☆、二十六

亞錦賽開打，中國男籃小組賽第二場就碰上老對手韓國。

葉曉一直視伊朗為死敵，對韓國研究不多，開會也沒什么可說的。他總覺得，韓國贏在外線，而男籃的生力軍一個個都是炸藥包。我管你外線內(nèi)線，我扛著炸藥包突進(jìn)去就好，多點開花讓你顧不過來。

目前世界籃球的趨勢是打快打小打三分，勇士的奪冠足以證明。（注釋）但是葉曉更傾向于陣地戰(zhàn)，在傳導(dǎo)中打配合打戰(zhàn)術(shù)的籃球最有魅力。

瘋狂的投射，即便是從底線投進(jìn)的又能怎么樣呢？遲早會厭倦的。籃球，畢竟是五個人的運動。球場，也不是一個人的舞臺。

在這一點上，葉曉和白鋒觀點不同，倒也沒有正經(jīng)交流過。白鋒喜歡新生事物，好奇心和侵略性并存，外加沖動。找到白鋒以前寫過的稿子，葉曉仔仔細(xì)細(xì)的看過，沒有告訴白鋒。就開會沉悶的時候看看，到底也算是同行，沒有其他的想法。

這人看著糙，文章寫得還是挺細(xì)致，有理有據(jù)有邏輯，很吸引人。如果不知道作者是誰，葉曉真想不到會是哪個語文不及格的人寫的。不知道怎么就成了籃球記者了，十年不見，變得跟陌生人一樣。喜歡新生事物，怎么就唯獨還跟自己較勁，莫名其妙。

一開賽就忙得不可開交，王添和白鋒天天場館酒店兩頭跑。晚上打韓國，王添一早就沖出去想到餐廳截幾個隊員寫前瞻。

白鋒起得更早，他記得昨晚離開球館的時候，教練組還在開會。去餐廳打包了米粥、醬菜和包子拎著，直奔四層2106。

打韓國是硬仗，教練組從球館到酒店，一直緊張到夜里三點才散會。劉鎏回去倒頭就睡了，早上九點掙扎著起來，餓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