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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王后看到自己父親來了,她極度興奮,想借此獲得自由,于是,她想到了一個冒險的辦法。她是北方城的女兒,她熟知冰雪的天性,在一個深夜,她穿上了自己最厚的衣服,把襁褓中的兒子用衣服裹在身前,偷偷從極光堡壘的通風通道爬了出來。北方城的士兵沒有認出遠處的那個人影是城主的女兒,他們以為是敵人正在開展突襲。于是他們對著極光堡壘的冰雪墻壁開炮,那個人影被落下來的雪塊吞沒。極光堡壘當時的指揮官馬上發現王后不見了,也聽見了堡壘外的炮聲,他帶著人沖了出來,從雪下扒出了昏迷的王后。王后還有一口氣,她懷里,幼小的孩童,已經永遠停止了呼吸。“哈哈哈哈!”夫人突然大聲地笑了出來,“荒誕!無聊!”簡樺被她打斷,也沒有露出不悅的神情,默默地看著她。“簡長官,您是腦子壞掉了嗎?居然說大王子在極光堡壘就已經死了,那么我請問您,外面現在那個氣勢洶洶把自己當國王的小兔崽子是誰?是鬼嗎?”“夫人,”簡樺說,“您當時就在極光堡壘,具體的情況您應該更清楚。”“你也說了我在極光堡壘,那么,我用一句話就可以讓你把這些不切實際的念頭丟進垃圾堆!我在哪兒?我是兵王,我怎么可能容忍王后在我鼻子底下逃走?”“也許您當時被其他的事情困住了,無法脫身。”“放屁!”她居然吐出了臟話,可能已經是怒到了極點,“告訴我,是誰把這些該死的妄想塞進你腦袋的。”“是您。”簡樺說,看著突然安靜下來的夫人,他沒有絲毫動容,繼續說,“您剛才,在我說話前,對我下了兩個命令,一個是把所有黑森林宮支持者的名單帶出去,另一個是取走所有前任國王的身體檔案的芯片。表面上,您是為了讓陳寄在外登上王位時,需要這個芯片來完善流程,其實,您是為了掩藏三十年前的這樁丑聞。”她的眼前一陣陣地發白,時間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的那一天。極光堡壘特別冷,暖氣開到了最大,也依舊是冷。她聽到外面的嘈雜聲,沖了出去,看到每個人都是驚慌的。有人把王后陛下抬到了病床上,關上病房的門,一個女醫生匆忙上去給她做著急救,滴水成冰的天氣,她的臉上卻掛滿了汗珠。“啊!”那個女醫生驚叫道。她趕忙湊上前去,看見王后被解開的衣服里,那個孩子已經停止了呼吸。——天旋地轉。“怎么了?”極光堡壘指揮官聽見聲響,沖了進來,他的身后,一些人也在焦急地朝里探望,但是馬上被關上的門擋住了。——他要死了。她想,她看著一起從青年堡壘來的同伴,他們曾經是某年兵王比武的第一名和第三名。——我也要死了。她又想。——所有人都要死了。外面還有士兵們緊張的聲音,他們都明白,王后正在生死垂危之際,他們不知道王子已經死了。——青年堡壘的榮譽,就這樣毀在了我們手上。她想著,望著同伴的臉,淚水奪眶而出。第86章水落石出·4休息室中是一陣漫長的沉默。簡樺和那位夫人都沒有說話,他們兩個都已經經歷過漫長的而疲憊的人生,早已習慣了所有孤獨的、沉默的時光。那位夫人的眼睛直視著前方,穿透了所有首都虛假的春景,仿佛返回了三十年前的酷寒之中。那時候沉下去的太陽,后來再也沒有升起過。——三十年過去了,知道那件事的人,已經快死光了吧。——怎么能,在這種時候一敗涂地?她收回了目光,用力眨了眨眼,把不知什么時候迷到眼睛里的異物眨了出去,又清了清嗓子,讓它恢復往日的嚴厲和威嚴。昂起頭,擺出傲慢的姿態,用眼角余光看著面前的年輕人。好了,她已經重新武裝好了,可以繼續戰斗了。“您的意思是……”她說,“尊貴的大王子殿下三十年前就已經死了。”對面的簡樺安靜地點了一下頭。“然后我為了逃避自己應該承擔的罪責,隨便找到了一個男孩,冒充他就是大王子?”她頓了頓,尖刻地問,“我是瘋了嗎?北方城那個歇斯底里的大小姐她會認錯自己的兒子?沒有一個mama會認錯兒子的。”“所以事件的主謀可能是她,”簡樺說,“她比你們更需要大王子,她只是一個名不副實的王后,當年叢林戰爭發生后,她就被父親拋棄了,很快國王陛下也厭棄了她。她手中唯一的籌碼就是大王子,如果沒有大王子,我相信北方城和首都都很愿意讓她一輩子住在該死的極光堡壘。”——三十年前,冰封的堡壘。可憐的王后從昏迷中醒來,看見死去的兒子,絕望充斥著她的心,她嚎啕大哭起來。未來等待她的,只有流放、貧苦、孤獨。“你的妄想中有個最糟糕的地方,你無法解釋,”那位夫人繼續說,她穿了一件銀灰色的裙子,幾乎和王座的陰影融到了一起,“外面那位大王子,你說他是假的。——北方城會同意嗎?你要如何向北方城解釋,他們年輕的城主,是誰?還有如何跟銀河系解釋,馬上要登上王位的那個年輕人,他到底是誰?”“這也是我想請教您的,”簡樺說,“他是您的兒子,還是嚴靜長官的兒子?”一時間,客廳里的溫度仿佛又下降了,人造光下,所有的表情,所有的動作,都顯得猙獰。那個女人手撐著寬大王座的扶手,慢慢地站了起來,目光狠狠地:“誰教你這么侮辱你的國王,你的長官,你的前輩的?青年堡壘就教了你這個嗎?”“青年堡壘只教了我忠誠和正直。”簡樺說。“那就是讓你在全銀河系都看著的情況下,大放厥詞,讓黑森林宮王室成為全星系的笑柄嗎?”她怒不可遏。“錯誤應該盡早糾正,捂得越久,后患越嚴重。”簡樺平靜地看著她。——這個女人,表面上是北方城那位大王子的死敵,政敵,母親的情敵,殺母仇人。其實,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救他。她原本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