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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反而幫助轉移開了話題,“喂,說好了三天后我來接你,你陪我去外星系啊?”簡樺沒有說話,仰頭把一杯水都灌進了嘴里,在舷窗的倒影中,他看見同樣陌生又熟悉的,年輕的自己。二月十九日,——如果沒有記錯,是養父死前的第四天。邵續霖從他手上接過空杯子,又站起了身。“還要嗎?”邵續霖問,聲音平靜不帶情緒。“不用。”簡樺生硬地回答。在簡樺的記憶中,他們反目成仇已經多年了,上輩子從養父死亡起,他們就沒有如此平靜的坐在一起說過話了。“哦。”邵續霖沒有在意簡樺聲音中的別扭和冷淡,拿起杯子送回飛船船艙后面的服務臺。陳寄還趴在前面的座位上,和簡樺一起看著邵續霖的身影。“你弟弟伺候你就跟伺候殘疾人似的,”陳寄壓低聲音對簡樺說,“你這輩子從路上撿了個這么孝順的弟弟你也算值了。就算懶成豬也不擔心沒人養了。”“閉嘴!”簡樺沒好聲氣地說,依舊看著邵續霖的背影。眼前這個冷淡卻溫柔,不愛說話,但跟自己一樣非常尊敬養父的邵續霖,和夢中那個殺害養父的一身是血的邵續霖,是同一個人。“還有四天……”簡樺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低低地自言自語。離養父的遇刺,還有四天。還來得及……還來得及改變一切。必要的時候,可以……他又看向了邵續霖。陳寄驚訝地看著自己的好友,從剛才起,他就一直不太正常,就像是換了個人一般。陳寄感到了一陣莫名的驚慌。遙遠的、未知的地方,一只蝴蝶輕輕扇動了幾下翅膀,另一個時空就似乎被微微的扭曲了。陳寄看著簡樺,看他一直溫柔而純凈的眼中,閃動著復雜的光。☆、養父之死·2下了飛船之后,要再乘坐半個小時的直升機,才能抵達衛星城。還在空中的時候,就遠遠看見停機坪邊,有一個黑點,到了近前,才發現那是一直等待著兩個兒子的養父。“爸爸!”直升機剛停穩,旋翼還沒有停止轉動,簡樺就拉開一側機艙的門,迫不及待的跳到了草地上,飛奔到了養父的身邊。他撲倒了養父的身上,用力擁抱住了這個慈愛的老人。養父似乎被大兒子的熱情嚇了一跳,愣了一刻,從胸腔發出呵呵的笑聲,拍了拍他的背。然后像簡樺小時候一樣,兩只手一起使勁揉了揉兒子圓乎乎的臉。“爸!”簡樺不滿的說,趕忙把自己的臉從養父的手里給搶救了回來。“回來了就好。”養父說,看簡樺的神情是一如既往的疼愛。因為軍事任務,簡樺和邵續霖已經兩年多沒有回過衛星城了。這時,邵續霖也從后面跟了上來。“將軍。”邵續霖對養父尊敬的喊道。邵續霖被養父收養的時候已經八歲了,雖然他已經不太記得親生父母的模樣,但還是不愿像簡樺一樣稱呼養父為爸爸。他選擇了最疏遠的“將軍”作為自己對養父的尊敬。養父還是欣喜的笑著,來回打量著自己的兩個養子,摸摸這個的臉,拍拍那個的肩:“走,我們回家,已經給你們準備晚餐了。”“爸,我很累了,今天我們早點休息,就各人隨便吃點什么吧。”簡樺說。他記得,在七年前的這次家宴上,發生了一件大事,他和邵續霖兩個,把養父氣吐了血。“那怎么行!”養父佯作生氣的板起了臉,“我家的小兔崽子們回來了,在青年堡壘那個破地方受苦了,臉都尖了。晚上一起吃頓好的!”有個矮墩墩的服務型機器人滑了過來,邵續霖和簡樺一起把從直升機上拿下的行李堆到了機器人的頭上。兩年多不見,養父的身體又差了不少,年輕時候在戰場上受的傷都窮兇極惡的逆襲回來,養父撐著一根金屬拐棍,帶兩個兒子往停在旁邊的轎車走去。簡樺連忙扶住養父,攙著老人。養父已經不像幾年前那么強大了,手腕精瘦,隱隱能摸到突起的血管。以前的他不懂事,以為養父強大到無所不能,會一輩子幫自己遮風避雨。等養父過世后,才知道生命多么脆弱。重活一世,他再不會干讓養父傷心的事情了。心念一動,簡樺回頭看了邵續霖一眼。一直以來,邵續霖對養父的態度都是尊重但是疏遠的。養父雖然從來不說,但是心里應該也是有些失落。邵續霖原本安靜的跟在養父和哥哥的身后,忽然看見了哥哥對自己示意。他看懂了簡樺的意思,還是愣了一下。除了簡樺,他不習慣和任何人親近,包括撫養自己多年的養父。——盡管他十分愛戴這個正直的老人。邵續霖又猶豫了一會兒,看看簡樺的表情,走上前,攙住了養父的另一邊手臂。——如果是簡樺要求的,那他就盡力做到。養父略帶吃驚地看著小兒子,半晌,開心地笑了。回到了家中。養父讓簡樺和邵續霖回房間休息半個小時。自己興沖沖地去廚房看給兒子們準備的美食。簡樺的房間在三樓,他走進自己的房間,回頭對服務機器人說:“把東西就放在這里吧,我自己收拾。”機器人接受了指令,紅色電子眼中光芒閃閃,把行李箱放到了地毯上,轉動輪子離開了簡樺的房間。簡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會回到七年前。但是養父還活著的時候,是他一生中難得的幸福的時光了。養父還沒死,邵續霖還沒有叛變,衛星城還沒有被轟炸而毀于一旦。簡直就像是做夢一樣。簡樺走到床邊,坐了下來。陷進了厚厚的床墊中。養父為了兩年沒回來的兒子們準備了很多,枕頭被子都洗曬得干干凈凈,干燥得充滿陽光的味道。這一次,他會保護好養父和衛星城。必要的時候……他甚至可以殺了邵續霖。“咚、咚、咚。”窗戶邊傳來有節奏的聲響。簡樺抬起頭,看見邵續霖在三樓的窗外的樹枝上,敲著窗欞看著自己。邵續霖的房間在二樓,正好在簡樺的樓下。院子里種了一棵古老的大樹,枝椏伸出老長,接近到了樓房的邊緣。邵續霖和簡樺從少年起,就經常通過樹干連成的通道,在兩個房間中來回穿行。——不過那是小時候的事情了,現在,還真不敢保證樹枝能不能撐起成年人的重量。簡樺連忙沖過去,打開窗,把邵續霖給拉了進來。“以后不能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