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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蓮起這一搶白,傅敬堯就忘了原本想說什么,倒是問了一句他一直想知道的事,“大仙…咳…蓮…起…咳咳咳…。”第二個咳嗽是真的咳,傅敬堯打從心底沒辦法直喚蓮起的名諱,因為蓮起是仙嘛,怎么能夠直呼其名諱呢?感覺就像去了馬祖廟里沖著里頭的神明尊者喊“林默娘”一樣別扭,但是不直呼蓮起的名字也不行,一喊大仙蓮起那雙美麗的眼睛就變成惡狠狠,嗯,惡狠狠但依舊很美的眼睛。“蓮起這名字有那么難聽嗎?居然叫個名字叫到咳嗽了?”“不是啊大…啊…蓮起,就你是仙嘛,直呼你的名字總讓我覺得怪。”“吃紅薯前才說是家人,現在連叫個名字都覺得怪,家人你不叫名字,難道你要叫我娘嗎?”“當然不可能叫娘,你又不是女的,說笑了,說笑了。”傅敬堯知道自己惹火蓮起了,趕忙討好,憨笑。“所以你是準備叫我爹嗎?”“不是,你長的一點都不像爹。”“不是娘,又不是爹,那你到底要叫我什么?”最后那兩個字,蓮起又是咬著牙齒擠出來的,說完就撲向正在鋪被子的傅敬堯背上,蓮起雖然輕,但畢竟也有一名成年男子的重量,加上他是用跑的,還故意使上勁,當場就把傅敬堯壓趴在床上。“蓮起,別,別,床都還沒鋪好吶,你不是累了?”“你的心跳聲真好聽。”蓮起沒頭沒尾的應話,傅敬堯一時也摸不著邊,本能的又想抓后腦勺,手才抬起來就被人給制住了,蓮起一直在他的背上用耳朵貼著最靠近心臟的位置,傅敬堯想起在茶館做散工時那些說書先生說的妖精故事。先是緊張,抗拒,掙扎,苦思,可是蓮起的臉那樣笑盈盈的冒出眼前,用著充滿期待的眼睛看著他問:“為什么要對我好?”,聽到傅敬堯說把他當家人時那不遮掩的喜悅在臉上是那么明顯,傅敬堯自問如果失去一條命能維持那個笑容,值不值?答案是:值。“蓮起,如果你真的很需要就拿去吧。”蓮起疑惑的探過頭看著傅敬堯問:“拿什么?”傅敬堯笑一釋然,萬般溫情的回道:“心啊,妖精妖力不足快維持不住人形時,不是都要吃人心。”撇了撇嘴,哼出重重的一股氣,蓮起使出了從化妖以來最大的力氣,手起,落下,傅敬堯按著后頸啊了一聲,昏了,蓮起見傅敬堯昏了,這才吃痛的甩了甩手,天啊!手好痛,他以前沒有打過人,不知道打人原來這么痛。揉了揉痛手,又甩了一甩,還是好痛,蓮起忍不住用食指戳了戳傅敬堯的后腦勺,昏迷過去的傅敬堯,頭毫無抵抗能力的晃了晃,停下,蓮起又再戳,正巧觸到禿掉的那塊,手指就像被膠沾上了一樣,一時竟移不開,只能看著自己的手指點在那塊沒有頭發的頭皮上,呆看著。良久,蓮起才把手收回來,他靠回傅敬堯的背上,把耳朵貼到最靠近心臟的位置上,忍不住又嘆了一聲,“真好聽”,閉上眼睛,又蹭了蹭,好了一個舒適的位置,才緩緩入睡。第二天傅敬堯醒的時候蓮起還沒醒,傅敬堯揉著后頸,覺得這一覺怎么有睡比沒睡還累?而且身體也很沈,試著撐起身體,傅敬堯才發現蓮起趴在他背上睡著正熟,傅敬堯小心斟酌著力道,慢慢的又趴回床上,靜靜聽著蓮起的呼吸聲,傅敬堯在不知不覺中也跟著睡著,再醒來,是因為屋外猴子叫的太兇。“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傅敬堯醒來第一個反應是先看看背后的蓮起,而蓮起也有將醒之勢,但見他皺了皺眉頭,濃密的睫毛顫了幾下,眼皮往上一收,傅敬堯見狀擠出笑,但蓮起好像沒有看到,只是嘟嚷了一句“好吵”。對于蓮起的反應,傅敬堯笑了,心中只有滿滿的寵溺,覺得蓮起好可愛,好像豆娃,至于后頸疼及昨晚如何睡過去的疑問早就忘了,只想讓屋外的猴子別再叫,別干擾了蓮起睡覺。小心的把蓮起移到床上,打開竹屋的門,傅敬堯就見到兩只猴子,在屋外的空地上圍著一個人張牙舞爪,又叫又跳。“啊…!”傅敬堯沒想到這吞人山上除了他和蓮起還有別人,他沒關門,所以那個人越過他的身形看見了屋里正在熟睡的蓮起。“小傅,原來你真的住在上山。”這個人就是被傅敬堯救下的那個人,是白水村最大酒樓里的一個店小二,曾經幫了傅敬堯銷腌魚,也曾經暗地里給他下拌子,讓他只能喝井水止饑,傅敬堯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那天他明明就讓他下山,還陪他走了一大段,甚至還送了他兩條魚和一些果子。傅敬堯并不知道,就那兩條魚和果子誤了事。傅敬堯不笨,只是魯直,只是為人寬厚,不愿意事事都往壞里去想,他雖然沒想到那兩條魚和果子會引起那店小二的貪念,但傅敬堯也沒忽略店小二看進門里那一刻兩眼發著光的樣子,那種眼睛他看過,在春樓妓院里,在欺負鄰居事哥那些流氓的眼睛里。馬上轉身把門關牢了,傅敬堯回道冷著聲道:“我以為你下山了。”“小傅,你覺得我下山有活路嗎?”店小二露出悲凄的面孔,直直盯著傅敬堯看,發現對方無動于衷,暗啐了一口,又接著說:“小傅,人說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天,你既救了我,難道又要看著我去死?那還不如直接讓我死在山神廟算了。”這是激將法,傅敬堯不知道,可是,不論他再怎么寬厚善良,那都是擺在蓮起之后,蓮起現在之于傅敬堯,是親人,是他的娘,是他的爹,是他的哥哥,也是會讓他腹下三寸起了異樣感覺的人,更是他可以舍棄一切,卻不愿看他難過一下的人。所以,傅敬堯只是冷冷的再問:“這三天你都在山上?你躲在那里?”店小二愣了一下,幾乎是不可查覺的,馬上又擠出了笑,店小二名叫呂四曲,他大哥就叫呂大曲,以此推斷,他是家里第四個孩子,家窮兒多父母的慈愛便薄,尤其是呂母生完呂四曲以后身子就不好,呂父和其祖父母更不待見他,呂四曲七歲就讓家里推出去打工了,人不夠壯實,手腳也不夠俐落,勤勞也論不上,那又怎么能到村里最大的那家酒樓工作呢?靠的不就是眼色好,察言觀色的能力比別人強一些。“小傅,說到這個四曲哥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雖然已經春天,可這山里到晚上還是冷,四曲哥找了一個山洞,窩在里頭,可就算給塞滿了干草,只剩下抱膝屈著身子的空隙還是冷的發抖呀,沒病死真是老天可憐著四曲哥來的。”抬頭瞄了一眼,見傅敬堯一點感動的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