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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病酒一杯殷言酌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

分卷閱讀6

    的一方梨花案桌前。

守在一旁的青衣童子上前來接過托盤,取過一道一道的碗碟往桌上布菜。

冷宿仇握起他的手,對著錦塌上闔目休息的人低喚:“言酌。”

殷言酌緩緩睜開眼,動(dòng)了動(dòng)身子探身去扶手杖,冷宿仇攙著他走到了桌前。

兩人相坐無言,殷言酌在人前費(fèi)力維持著的言笑晏晏,在冷宿仇眼前,卻只剩下了三分倦怠七分冷漠。

冷宿仇似乎早已習(xí)慣他的冷淡,從容自若地吃下了一碗飯,又仔細(xì)盯著他喝下了半盅湯。

殷言酌千辛萬苦地咽下了幾口湯,便再也不肯碰一碰碗筷,冷宿仇只皺著眉頭不說話。

飯后歇了會(huì)兒,青衣童子奉了藥上來。

冷宿仇接過藥,端到了殷言酌面前。

殷言酌喝了幾口,便隨手?jǐn)R下在梨花木案幾上。

冷宿仇坐在一旁,輕輕敲了敲錦塌:“言酌,喝完它。”

殷言酌絲毫不理會(huì)他。

冷宿仇端氣藥盞送至他嘴邊,不悅冷著臉:“是要我喂你?”

殷言酌清致雙眉微微擰起,如水清涼雙眸浮起單薄怒氣,他猛地一揮手,一碗褐色藥汁傾瀉而下,他手上無力,藥汁大半潑在了一旁的冷宿仇衣衫上。

冷宿仇也不為意,起身脫去了弄臟的外衫,然后取來手帕擦拭干凈了幾滴濺落在殷言酌的衣襟下擺的藥汁。

殷言酌沉默無言地看著他,忽然掩嘴低咳起來。

他手腕上系著的一方紫蘇手巾捂住了嘴角,幾縷暗紅的血跡滲了出來。

冷宿仇咬著牙冷冷地道:“言酌,何必制氣傷了自個(gè)身子。”

殷言酌伏倒在錦塌上,已咳得說都不出話來。

他咳喘了好一陣方平息下來,稍有些許力氣便指尖一動(dòng),一把扯掉了手腕間染血的方巾。

冷宿仇雙眸緊緊收縮,終于再也無法忍受地一把抱起了他。

軟玉溫香滿懷,懷中的人身子柔弱無骨,肌膚上散發(fā)著清新的芬芳混著濃澀苦寒藥香,他忍不住悄悄嘆息了一聲。

抱著殷言酌走進(jìn)內(nèi)閣躺入了房中寬大床上,他將絲綢衾被蓋在他身上,隨即寬衣躺了進(jìn)去,炙熱的胸懷包裹住了床上的人。

殷言酌微微喘著氣,閉著眼在散發(fā)著暖氣的衾被中舒展四肢,身后的寬闊胸膛溫暖熱度滲到背上,他靜靜地享受著這身子難得的片刻松愜。

冷宿仇低下頭,看到了在燭火的明暗變幻中,層層的錦緞衣裳中露出美如白玉的一段頸脖,上面嬌弱地喘息著的鮮嫩喉結(jié),還有伏在床榻上的那張傾盡天下容色的清致臉龐,面色慘白如紙,粉唇艷若胭脂。

只要見過這片刻光景,就足以令人永世遐思聯(lián)翩。

人間絕色,莫過如此。

冷宿仇伸手扯掉了綁在發(fā)梢的一根銀色絲帶,撥開了柔滑如絲綢般發(fā)絲,guntang的唇貼上了他的后頸纏綿輾轉(zhuǎn)反復(fù)的吸吮。

殷言酌渾身都散發(fā)著淡淡馨香,衣衫露出精致的鎖骨和骨rou勻亭的細(xì)膩手臂,冷宿仇忍不住低低地□□了一聲。

他耐心擁抱親吻,等著那冰肌玉骨有了些許暖意,方一把將他抱轉(zhuǎn)。

殷言酌原本放松的神情漸漸消散,濃深的眉毛慢慢地重新蹙緊。

冷宿仇英俊的臉龐帶了迷離的愛意,不可自抑地咬著他的耳垂:“言酌……”

冷宿仇撫摸過他,手指一叩。

殷言酌顫栗著輕微扭動(dòng)了一下。

冷宿仇愛憐地?fù)崦橆a,然后將一枚藥丸塞進(jìn)了殷言酌的舌下。

“冷莊主何必多此一舉,”殷言酌嫣紅的雙唇艷麗得仿佛要滴出血水來,神色卻仍舊是冷如千年寒玉,他譏笑一聲:“不是無知覺的死人干得更爽快么?”

冷宿仇懲罰似的又捏了捏他。

殷言酌搖著牙狠瞪他一眼,再也無力說話,只虛弱地喘起氣來。

“這般美麗的身子……”冷宿仇暗啞的嗓音低低開口——眼眸中的狠絕戾氣都化變成了綿綿情意:“言酌,只要能保著你身子,哪怕散盡萬貫家財(cái),冷宿仇在所不惜。”

殷言酌聽罷容顏微微一震,不欲再看他,側(cè)過臉閉上了眼。

冷宿仇契合地貼近了他的身體。

他忍耐著放輕動(dòng)作,玉人兒的嬌滑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了一道道奢靡的痕跡。

冷宿仇低喚他:“言酌……”

殷言酌皺著眉頭一動(dòng)不動(dòng)地忍受著。

冷宿仇自己的陷入癡狂一般地著迷戀那人,他病態(tài)孱弱的身子,他喜怒無常的陰沉性子,帶著一種詭異的致命誘惑力。

只是……他垂眼看到他眉目郁郁之中一抹明秀的清俊。

他恍然間想起來,他當(dāng)時(shí)的愛上的,并不是這樣的人。

當(dāng)時(shí)他愛上的,是在江南的如意畫舫上,一柄棕玉檀香折扇在手,含著清雅笑意的清俊白衣青年。

或者更早一點(diǎn),是他踏著月光夜訪殷府時(shí),在晴川閣中不期而遇的,說話之間還帶著點(diǎn)童音的美麗少年。

那時(shí)的言酌從未曾如此自厭自棄,還未臥病不起偏居一方院落,也不是每日只能朝不保夕地懨懨躺著,身子還未弱得像如今這般多走上幾步路都能累得要了他命。

到底是什么樣的江湖事怎么樣的恩仇恨,令他的雙手染滿血腥,而后親手將他送入了地獄,卻又哀哀地逼了他活著,逼著他拖著一身病痛滿目厭倦地?fù)沃豢跉馄堁踊盍讼氯ァ?/br>
他心底一陣錐心刺痛,閉著眼狠狠地抱緊了他。

激情過后,冷宿仇側(cè)身躺在他身旁,出聲喚:“言酌?”

伏在衾被的人紋絲不動(dòng)。

冷宿仇將他翻轉(zhuǎn)過來,身下的人面色白中帶青,唇角帶著凄美的紅艷,仍是暈了過去。

冷宿仇隨手披一件衣衫,然后抱起他朝暖閣外走去。

走出暖閣后是一道長廊,窗扉緊閉阻擋了任何一絲寒風(fēng)的進(jìn)入。

冷宿仇走了一段路,殷言酌在他懷中悠悠醒了過來,似乎意識還不甚清明,只眷戀畏寒一般地依入他了懷中。

冷宿仇抱著他輕弱身子,他這身子,自從那件事發(fā)生,將他接來京城之后,竟是一年一年地差了。

這樣病弱的身軀,不知道還能撐得過幾個(gè)寒冬……

他心中驀然涌起惶惶然,摟緊了他,快步地穿過了那道雕花走廊。

這道密封的游廊通向冷宿仇居住的主樓,而在主樓的連著這走廊的中間建了一個(gè)精致的閣樓,閣中散發(fā)著煙霧裊裊的熱氣,竟是一個(gè)巨大溫泉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