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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之力,與那夜在梨園客棧的內的一模一樣。又是他!不遠處的空地中,除了伏宗,又多了兩人——一臉倨傲、唯我獨尊的魔尊亙天和謙恭默從的戮岫。魔尊一現身,原本一直在若河邊顧影神游的幻影,瞬間將目光凝聚在亙天的臉上,那目光直如獵鷹鎖定狡兔一般,然而又多了幾分殺之而夠快的恨意和怒意。那蓄積了多年的復仇之念此刻又如巖漿般在他的胸腔內翻江倒海,無數個聲音在他耳里盤桓:殺了他!殺了他!是的,這是萬載難逢的機會,他不能錯過這一良機。身隨念起,已化作一道凌厲的疾光撲向亙天。亙天卻無視般坦然相對。風弈暗驚,想出手阻止,已為時晚矣。在他的手中之間離亙天的咽喉不過半寸距離時,亙天右側的戮岫以目不可視的奇異身法旋至其后,一根寒冰錐刺從他后背直直進入胸膛。一時,風葉俱靜,唯聞紫紅色的鮮血汩汩流淌之聲,沿著透明的冰凌滴落在地。夕陽的光芒映著遠處的若木花林,絢爛一片,猶如童話。“爹,娘在哪里?為什么我長那么大從沒見過娘?”“看到那天邊一片粉紅了嗎?”“那是什么?”“那是若木花,你娘就在那里?!?/br>“真的?我想去那里!”“那你要聽話,等你長大了,我就帶你去找他?!?/br>“嗯,影兒聽話。”聆夜死后,他第一件事就是來炎云城找他的母親,或許那只是他父親給他編織的一個美麗夢幻,他不但沒有找到,反而被當作異類,之后幾年,一直心不由已,身心俱被復仇之念吞噬,苦苦掙扎,永無解脫。然而此刻,他卻突然感到一陣輕松,晚風中滿是若木花的清香,那粉紅一片之中,或許真的有哪一朵便是他的母親。是母親在笑,還有爹也在,原來他們一直在那片盛開的若木林中等他,他笑了,第一次如此舒心的笑,戾氣從他眼睛散盡,落日的光輝帶著無盡的暖意融入他漸漸擴散的紫瞳。戮岫心中一顫,扶住倒下的幻影,將他放在地上。他唇色微微發白,目中流露著沉痛和悔意。他親手殺了大哥的兒子,在出手的那一刻,他已經無法原諒自己。“他中催心毒已久,無藥可救,或許只有死才是他的解脫?!眮兲觳粺o憐憫地道,“你先帶他回魔界好好安葬了他吧?!?/br>“尊主。”戮岫看了一眼一邊的異尊,略略遲疑。此刻,異尊的目光中帶著鄙夷,也帶著一絲幸災樂禍。“叫你去你就去,何來那么多廢話?!?/br>“是?!甭踞侗称鸹糜?,身影一縱,遁去無蹤。幾下清冷的掌聲響起,伏宗刻意隱忍的臉上,擠出一絲假笑,徐徐道:“魔尊,這是特意趕來為本尊演戲的嗎?”亙天目光一冷,并未搭理。又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像一把利刃劈在風弈臉上,風弈凌然迎上。亙天的鼻息不屑一促,又將目光落在倚坐在樹邊的云涵身上,以神識探其內體,心下暗驚:赤炎精魂果然離體,幸而還有赤影魔為備。他又將目光轉到風弈身上,思量片刻,袖袍一動,右首不遠處城門上的野藤雜榛瞬間如灰消煙散。城墻猶如白森森的骨骼□□在日光中,多數已經傾頹,唯這城門固若金湯,屹立不倒,數丈高的城門上赫然可見“炎云城”三個燙金大字,只是這城墻金字上盡是大火燒過的殘象。就在這袖袍一動帶起的一股魔力,喚醒了云涵的神識,雖然還未醒來,但是卻能清楚的聽到周圍發生的一切。伏宗不明其意,冷道:“魔尊這是何意?”“人族有幾句話,不知異尊有沒有聽過?!眮兲炻唤浶牡乩砹死砹鑱y的右袖口。“魔尊請指教。”“欲人勿聞,莫若勿言;欲人勿知,莫若勿為。”“魔尊有話不妨直說,何須拐彎抹角?!?/br>亙天冷冷一笑,道:“萬物生靈皆修仙道,修道失敗者則修魔道,魔道雖則狠厲霸道,卻為天地所存,亦屬三界之中。可是異尊修的既非仙道,又非魔道,終究會自取滅亡。魔尊好記性,應該記得萬年之前,你為避情殤之劫,暗修破法邪道,逆天而行,妄篡帝位,最后被囚困枯云崖,魂飛魄散之事?!?/br>異尊臉色一變,周身瞬間涌起一股可怕的氤氳之息,像是一只蓄力待撲的猛獸,然而他并沒有撲過去,那黑色的氣團也很快消退不見。“異尊既然記得久遠之事,當然也不會忘了十年前,派人假扮魔族火燒炎云城一事?!?/br>伏宗凝視亙天片刻,狂笑起來,道:“原來你早就知道?!?/br>“你以為呢?你大概也不知道你的手下從本尊這里盜走的魔靈珠被聆夜做了手腳?!?/br>伏宗目光一凌。“你以為冰覺是因為強制喚醒而功虧一簣?”亙天眼里帶著冷笑,“幾千年前,被月霜花之蕊蝕魄銷魂的痛苦,想必異尊還沒忘記吧?!?/br>伏宗的臉色已變得非常難看。他也不是沒有防過,司空葉如此輕易從魔界盜來魔靈珠,不是魔靈珠有問題就是司空葉有問題,只是他沒有想到那魔靈珠中竟然有月霜花之蕊,這可是天界的禁物。當日若不是魔尊羽信中那句“想不到伏宗手下都是如此不堪一擊”,他也不會一氣之下用魔靈珠之力去喚醒冰覺。“這些,你都是從何得知的!”伏宗冷冷道。“如果要對付一個人,連對手的底細都不清楚,又怎能把對手玩弄于股掌?!眮兲焱嫖兜乜粗谂で哪?,等著他發作。不過始料未及,伏宗周身騰起的強大氣勁又突然消退,以風弈與亙天來不及反應的速度翻身凌躍至云涵跟前,在天中迅速畫出一道金色的口子,扽起他,消失在那道金色的光芒中。就在這一剎那,風弈白衣舞動,猶如一只突然從地面騰起白鶴,然而依然趕不上那道光芒消失的速度。他旋即落在地上,徒留夕照的惆悵與茫然。亙天這才將目光完完全全地落在他身上。“伏宗的‘四海星移術’在這個地界沒人能追得上。”亙天幾步跺到他面前,緊緊盯著風弈的金銀雙瞳,誘惑道,“十方洞現在已被本尊掌控,異尊也絕不會回異界了。憑你一個人的力量別說救炎云城主,只怕連他在哪都找不到。風少閣主如此聰明,肯定也不會指望九州三閣九樓那幫廢物那幫鼠輩來幫你。”沒錯!他不會。“十年前炎云城一夜之間城毀族亡,他們個個都像縮頭烏龜,袖手旁觀,竟然沒有一個站出來為炎云城鳴不平,本尊真是替云封感到不值?!?/br>風弈的心突然一陣絞痛,人族,那些人族,沒有一個不是說著冠冕堂皇的借口,做著謀權牟利、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