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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出房間,那男人慌亂間竟還不忘回頭感激地看了一眼恩人。離華覆手翻掌,念動法訣,門窗砰然關閉。一道強勁的氣勁猶如柔韌的絲絳從指尖吐出,將劍身緊緊絞住。然而那噬魂劍恍若有靈,劍身震顫,似乎要掙脫束縛。離華臉色微變,正待另啟術法,卻見那噬魂劍突然紅光泯滅。頓時室內一片漆黑,只有那道束劍的氣勁泛著微弱的藍光。噬魂劍之力漸漸消退,最后掉落在地板上。離華這才聽到屋外盡是喧鬧之聲,夾雜著女子尖銳的諸如“你這個狐貍精,竟然勾引我丈夫”的謾罵之聲。門外有人大喊:“各位稍安勿躁,屋內有高人施法降伏妖劍,切莫靠近,否則劍氣傷身,藥石無醫啊。”“那紅光早已消失,妖劍定是伏法了吧。”人群中一人高喊。“是呀是呀。”眾人應和之聲響起,緊接著是任誰也壓制不住的帶著激憤帶著好奇的人群如潮水般從樓底一擁而上,撞門,光亮連同人群涌入房間。人與劍俱去,徒留眾目愕然。天音宮,天禪室。“玉蕭,為師不是吩咐你,不可隨意進入天禪室?才過了短短一天,你便忘了?”幽暗的密室中,一陣聲音突然幽幽飄來。魔尊亙天看到石室中間的玉石榻上,一個披頭散發、形容枯槁的老者一手結佛印,一手拈著佛珠,閉目趺坐。石榻兩邊的墻壁上各燃著一盞長明燈,照得壁上的浮雕猶如魑魅魍魎。在這個聲音面前,玉蕭真人像是突然矮了幾分一般,委屈地想要解釋,被魔尊止住。魔尊亙天一步一步逼近石榻上的老者。那老者似乎被一種莫名的氣魄所懾,遽然睜開眼睛。“是你。”見到來者,那老者似乎反而舒了一口氣,佛珠在他蒼老的之間緩緩捻過,道,“看來我待在這里不止一天了。”“羽曦真人好記性。”魔尊亙天冷笑。“玉蕭,你可還記得為師之前囑咐過的話?”羽曦真人沒有對上亙天的話,反而將視線亦到玉蕭身上。“掌門之令,玉蕭句句銘記在心。”玉蕭施禮,恭敬回話。“好!”羽曦真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滿意地點了下頭,道,“我的確沒有看錯你,你去殿外候著。”“是,掌門。”玉蕭真人旋即消失在黑暗之中。“你是為了他而來。”羽曦真人淡淡道,不想他雖年至耄耋,聲音卻清明如少年。魔尊不答,兀自繞著這圓形的洞室走了遍,這才看清這墻上的浮雕是三世佛尊像。最后,才走到羽曦真人跟前,道:“羽曦真人這是在坐禪參佛?”“道法虛空,我參道千年,不如悟佛百年。當年天帝遣我下凡助妖修仙,是怕妖族反道。而我甘愿接受這份苦差,也是因為一己之私。這天上地下,三界之內,沒有一事不出于心念,或善或惡。就是魔尊來找我,也是心念起及而已。”羽曦真人緩緩道。“不錯,那真人該知道本尊這次來找你,是想有個了結。”“一切皆有因果。”羽曦真人帶著無奈地笑聲掀起室內靜默的空氣。“真人果然好心態,面對死亡依然能笑得出來。”魔尊紫瞳越發地冷漠。“是,我已茍活了千年,死不足惜。當年要不是我挑唆你去五雷使君那里告密,離華神君不會失寵被囚禁在梨園郁郁千年,凌白神君也不會被貶人世橫遭十衍劫。我這樣做一不為名,二不為利,你可知道我為何這樣做?”那雙眼睛泛起一絲光芒。魔尊亙天居然從來都沒想到這一層。“為何?”羽曦真人又笑起來,帶著失控地哽咽,嘴角已有血絲溢出。魔尊一驚,掌心凝氣,一把扶住倒下去的羽曦真人,暗送真元氣。“魔尊這是干什么,在你踏入天音殿門的那一刻,我已……已自斷經脈,望……謝罪天尊九子離華神君與凌白神君……其實在我動……動念的那一刻起,我……我已經看到了……結……結局。”羽曦真人艱難地吐出一口氣,仿佛用盡了最后的力氣,說道,“我身本不有,憎愛何有生。千年情殤劫,不渡何有生。”在他閉上眼的那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清華宮。白花叢中,柏琴上仙正如蝶翩款款向他走來。那個發誓要守護離華萬世的女子竟然在他臨終的時候給他天地間最溫柔的一笑,他死而無憾了。墻上的長明燈驟然熄滅。原來那貌可傾世、心地善良的柏琴上仙就是他的情殤劫。羽曦真人就是當年清華宮的常客喻汐神君,那個為了一己之私而利用那棵梨樹,也就是現在的亙天連害二位神君的喻汐神君。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棵梨樹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也就不會這么容易被利用,更不會有后來的恩恩怨怨。這是千萬個黑夜中的其中一夜,有人為恨死,也有人為愛亡。地界蒼茫,萬事無常。第40章第40章一派鳥語花香中,云涵倏地坐起來,還未來得及看清周圍的狀況,只覺身體趔趄,幾乎要從屋頂上掉落下去,不由得大叫一聲,身下的琉璃瓦一陣響動,這才穩住了手腳。邊上的火螢轉了個身,嘟囔道:“好吵呀,本姑娘還要睡呢。”真是不得不佩服這野生野長的小妖。云涵這才想起自己居然在這樓頂睡了一夜。小白見云涵醒來,從一棵樹上撲棱著飛上來。云涵一愣,道:“我不是叫你去跟蹤玉蕭真人了嗎,情況如何。”昨日一入暮,一向怕黑的它便躲在這棵樹上睡死過去,哪里有什么情況!不過幸好它比云涵醒得早,早就發現天音宮舉宮縞素,白幡飄揚,于是靈機一動,嘆了口氣,道:“死了!”“死了?”云涵怪叫,一連串地問題在他腦海里飛轉——如何死的?何時死的?怎么會突然死的?“公子!公子!”未等云涵細問,卻聽樓下一個身著縞素的弟子向著樓頂嚷起來了。小白見了來者,如見美食般,興奮地撲著翅膀道:“有吃了的,正好本公子餓了。”未及說完,已俯身飛下,又聞香味來自屋內,猶自飛了進去。看來玉蕭真人果真死了?云涵推了推火螢,道:“火螢,你看,香噴噴的包子。”“哪里?哪里?”火螢倏地睜開眼,猛地坐起來,一下撞上了云涵的鼻子,云涵一下捂住那猶如被灌醋的鼻子,眼淚水都快掉下來了。“云哥哥,你沒事吧?”火螢見他這般痛苦的模樣,忘了額角的疼。“沒事,聽說玉蕭真人死了。”“玉蕭真人死了?”火螢瞪大眼睛問道。“我們先下去吧,別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