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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近身不得,反被重重激彈在井巖上,嘴角溢出一絲血。在他閉上眼失去知覺之前,似乎有一道紅光猶如火光騰起,緊接是云涵石破天驚的一聲撕叫。與此同時,似乎有感應一般,在千里之外的折月閣,氣勢恢宏的折月樓內,那座巨大的紫氣籠罩的七顆銅珠,以北斗七星之勢懸浮于空中的陣勢陡然一顫。陣勢下站著一個器宇不凡,衣著華麗的男子。眉心已堆起一蹙愁云,而眼神是掩飾不住的忡忡與不安。……房里燃著裊裊的浮梅熏香,讓整個屋子更顯優雅靜謐。這是個三間通房,右間是女子閨房,而吸引男子目光的卻是左間的書房,書柜上竹簡書籍整齊堆放,書柜頂上有幾盆婆娑島的多情草,桌案上除雀羽筆與寒煙墨之外,還有一副未完成的流云畫。男子的視線緩緩掠過屋中每一景每一物,深褐色的眼睛變幻著各種復雜的情緒。忽然,背后有人推門進來。“慕哥哥,我讓你在內堂等我,你怎得跑我房間來了?”急切地聲音中難掩一絲焦急。他感到一陣五月的夜風挾著草木的清香向他撲來,這溫暖的氣息讓風慕心頭微微一顫,果然是在人間久了,便會迷失自己。然而卻再沒有第二陣這樣的清風。一聲輕得不能再輕的嘆息從喉管碾壓到心底。風慕轉身,徐徐道:“果然,在人間久了,你便忘了自己是誰了!”剛剛從笑傲閣脫身而來的林映嵐一襲夜行裝,心魂未定,被風慕這不冷不熱的一嘲,卻不知如何作答,她可是從來不許別人踏入她的房間,包括陸伯、云涵,甚至meimei林映雪。這個房間一覽無余的展露——她的心!她怎么能讓自己的心完完全全暴露在別人面前呢?她的手不由得絞在一起。突然,她將目光凝聚往書柜上的一個木匣子上,又輕輕吁了口氣。“映嵐,我一直認為你是只聰明的狐貍,聰明的狐貍一般不做人做的傻事。”冰冷再次凝聚在深褐色的眸子里,這個房間的溫暖終也無法他融化。也罷,往好處想吧,只要不是云涵,其他外人即便進來也看不出端倪。“慕哥哥,接下來要怎么做?”她突然岔開話題。“這次風天祿讓風弈尋取赤炎精魂和冰雪靈珠,我必須在他之前找到冰雪靈珠。你跟著他們去炎云城,在我尋得靈珠之前,幫我拖住他們,還有千萬不要讓云涵認出你。”林映嵐想起剛才自己擅作主張,讓云涵看到了自己,也不知他有沒有認出自己。于是便低頭不語。“怎么了?不愿意?”“不是。既然慕哥哥讓我拖住他們,又為何讓我去助他們盜取神器。”炎云城畢竟毗鄰魔界,風弈的安危他不是沒有無動于衷。有神器在手,便是多一分助力。這些年來,他一直告誡林映嵐不可對人族動情,殊不知他自己已深陷泥潭,而猶自以閣主在收他為義子時,要他發誓一輩子保護少閣主風弈為借口來回避自己的感情——雖然他不知道閣主這樣做的用意,但他一直踐行著自己的諾言。所以這次,他的頭腦也是回避深入思考這個用心做出決定的問題。“映嵐,炎云城毗鄰魔界,你也不想云涵出事是不是?”林映嵐聞言,臉頰一熱,低下頭去,不知是默認還是沉思,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倏地抬起頭來,道:“慕哥哥,赤炎精魂在云涵身上,那冰雪靈珠呢?”風慕目光一下子凝重起來,道:“聽說冰雪靈珠在極東之地的冰河島。”“冰河島?我小時候聽族里的長輩說過,那只是個傳說,沒有人到過那里。”“或許吧,但是即便它只是一個傳說,我也必須要到這個傳說里去。”林映嵐長而翹的睫毛微微的顫抖:“你已經做的夠多了,慕哥哥,我跟姑姑去說,冰河島讓我替你去吧!”“好了,映嵐,這冰河島我是非去不可。但愿姑姑這次能信守諾言……”“慕哥哥,jiejie!不好了!”門外傳來林映雪的聲音,似乎發生很大得事情,也顧不得林映嵐的禁令,一下子沖進屋子來。“我不是讓你跟著云涵?是不是云涵出事了?”這個十五六歲的粉衣女子,那張稚嫩的臉蛋總是藏不住心中各種情緒。猛點頭,上氣不接下氣地道:“仙林小筑……魔族……!云涵……被抓走了!”風慕和林映嵐被這突出其來的消息怔住。“你確認是魔族?”風慕神色肅穆。“千真萬確。當時我聽他們說要去仙林小筑,為防止被發現,就故意跟他們拉大距離,哪知道我到仙林小筑的時候,那個魔族已擄著云涵,從我頭頂飛去。因為正對著月光,那人額上的魔印清晰可見。”林映雪對自己的目力與對自己的跟蹤術一樣的滿懷信心。“這下麻煩了,赤炎精魂現世,四族必然驚動,魔族必是知道云涵就是炎云城主的消息了。以云涵現在的能力根本無法cao控赤炎精魂的力量,魔族這次定是要宰草除根。”風慕冰冷的眼底閃過一絲不安。“那怎么辦?”林映嵐焦急道。“不對,按理說,魔族和我們一樣在九州根本無法施展法術。以風弈的法力,對付一兩個魔族應該綽綽有余……”風慕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問道:“風弈呢?”“他被我救回來了,現在在陸伯的屋子里!”自他六歲那年來到日月閣,他就知道閣里有這么個孩子。一個有病的孩子!自從風天祿接任閣主之位后這個孩子就得了怪病!只是誰都不知道他得了什么病!他會整夜坐在日月閣的凝風亭,癡癡望著天上的星空。他會整日躺在梨花林,任由滿山的梨花落瓣將他埋沒。他,猶如天上的寒星,猶如純白的梨花,高傲、冷漠、孤獨!還有一點點悲傷,是的,悲傷,那如湖泊般透明的金銀雙瞳里沒有光芒卻埋藏著深深的悲傷,即便他的父親是天下聞名的日月閣主,即便他自己是未來的日月閣主……遠遠的望著他時,有時會對他莫名產生一種惺惺相惜之感。然而他從來沒見過他開口說一句話,更別說正眼與他相對,也許他是個啞巴,他這樣想著!他就這樣啞巴了二年!直到有一天,當日月閣上下為這位少閣主的失蹤而驚慌失措,束手無策時,他卻牽著另一個男孩的手跪在閣門前。那天他聽到他第一次開口說話:“孩兒請求閣主,收涵哥哥為徒!”從老閣主那帶著光芒、激動、憐愛的眼神中,八歲的風慕知道,這個時候即便要了風天祿的命,他都不會猶豫一下。也許那個叫云涵的男孩有著神奇的魔力,這之后,風弈只要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是笑,總是笑,如春風中一朵綻開的白梨花,一朵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