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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抖了抖肩膀。 齊雍橫了她一眼,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是沒什么察覺的。 “對了,我剛剛都忘了,孟老爺已經上島了。咱們還得拿走人家的琴,所以,現在就撤?”這把古琴應該挺值錢的,屬于蕓夢夫人之物。孟乘楓說他們可以帶走,但不知道人家孟老爺同意不同意。 自從他們來到留荷塢,這里就出了這么多的事兒,和他們有關聯。 一個兒子逃亡出去,自己往死路跑,自己的妾室又自殺了。任是誰,再看見他們還拿人家東西,不生氣發怒都怪了。 “那你就拿著這古琴先離開,也免得被他們看見。”也跟著站起身,齊雍的眼睛轉了轉,也不知又想起了什么來。 看了看他,姚嬰隨后點頭,“那我在碼頭等你。”將古琴接過來,沒想到這玩意兒還挺沉的。 齊雍則脫下了外袍,將那古琴包裹了起來,由姚嬰抱著,乍一看還以為她懷里抱著個孩子。 “走吧。”姚嬰掂了掂,這東西貨真價實,不過她這模樣也真的很像小偷,偷了人家這小島的物品,鬼鬼祟祟的。 兩個人順著山間小路往外走,齊雍看了看走在身邊的小人兒,他復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用食指點了點她的肩膀,“再試試?” “你瘋了吧?”姚嬰扭頭看他,剛剛彈琴時像個仙人似得,這會兒怎么這么猥瑣。 齊雍扭過臉去,看著成蔭的綠樹,“瘋的是你。走出這條路,就沒有這好事兒了。” 姚嬰無言以對,“我會在夢里后悔痛哭的。”自戀狂。 齊雍哼了一聲,驕傲猶在。 從林蔭小路里走出來,在這個高度能看得到島下的情況,還有碼頭,都是船。 姚嬰抱緊了那把古琴,之后和齊雍對視了一眼,樹林里的插曲已經被拋到了腦后,她便先行的往下走,頭也不回。 而齊雍則步子不快不慢,順著石階往下,前去見孟老爺。 姚嬰真覺得自己很像個小偷,抱著被衣服包裹住的古琴,越往碼頭走,人也越多。來來往往的人無不看她,雖是可能不知道她懷里抱著的是個什么東西,可她這模樣實在有些古怪。 抵達碼頭,這碼頭下全部都是船,好不容易找到了他們來時坐得船,還在遠處。朝著留在船上的侍從揮手,那侍從倒是也有眼力見,撐篙把被擠到外面的小船一點點的又重新擠了進來。 一直抵達碼頭下,姚嬰先坐下,雙腿懸空,最后直接跳了下去。 小船晃動,不過四周都是船,相互擠著,搖晃了幾下便停了。 姚嬰坐在那兒,將古琴放在自己的腿下方,扯了扯裙擺遮蓋上,假裝什么都沒有。 撐篙的侍從一切看在眼里,在姚嬰的眼神兒殺過來時,他迅速的轉開眼睛,假裝什么都沒看到。 坐在這兒等待,期間周邊的小船進進出出,人們來來往往。過去了將近半個時辰,一艘大船駛來,這邊的小船都開始劃走,給那艘大船讓位置。 那艘大船上掛著素紗,所有的門窗皆是封閉式的,船上的人也穿著麻布素衣,看來這艘船是要運送蕓夢夫人離開這里的。 被迫,這小船劃到了遠處去等著,姚嬰不時的往碼頭上看,但始終都沒看到齊雍出現。 又過去了將近半個時辰,太陽都過了正中開始往西走了,那道挺拔的身影才出現。 他身上帶著一股比太陽要更強烈的氣息,莫名的連陽光都被壓制了。 抵達碼頭,他環視了一下,很輕易的便尋到了姚嬰所在的小船。腳下一踮,他真的好像安插了翅膀一樣,輕輕松松的便朝著這邊躍了過來。 姚嬰看著他,眼神兒也在瞬間變得有些迷惑,她其實還是想不通他是如何做到擺脫地心引力的。也興許,這個世界里沒有地心引力這么一說。 他就好像在空中踏步,只是一個眨眼間,便抵達近前,然后輕輕地落在了船上。 因為他的降落,這小船有了輕輕地搖晃,但也僅僅搖晃了幾下而已,便停下了。、 “走吧。”齊雍吩咐,那撐篙的侍從立即開動,這小船也開始從無數的船只中擠出去。 旋身,齊雍在她對面坐了下來,掃了一眼她的坐姿,最后視線固定在她的腿上。裙擺展開,琴就藏在下面。 “情況怎么樣?那位孟老爺有沒有傷心的痛哭流涕啊。”她很好奇那位孟老爺的心理活動。 “痛哭流涕沒有,傷心、、、本公子也沒看出來。”齊雍想了想,隨后搖頭。 “果然是絕情啊。”身邊有別的女人陪著,死了一個,他可能也沒啥感覺。 “可能也不是絕情,只是忘了而已。”忘了曾經感情最好時的感覺,所以,這會兒人沒了,也沒有太強的沖擊。 “那你們男人的記性好像還真不太好,給自己生過孩子的女人都能忘了,和金魚差不多。”若喬和趙姑姑之前所言沒錯,這世上最無情和無恥的就是男人了。 齊雍抬手在她面前揮了一下,姚嬰還以為要打她,瞪大了眼睛盯著他。 “不要一概而論,本公子又豈能與他人同日而語。”他也很是瞧不上那等后院亂套的事情,一個人連這些都平整不了,其他的事情就更是一塌糊涂了。 姚嬰挑了挑眉,自夸的話誰都會說,但做的如何,那就是未知了,畢竟未來的事情誰說得準。 驀地,他又忽然把手伸到她面前,姚嬰立即警戒,“干嘛?” “聞聞,還是不是那個味道?”他說,非要把手往她鼻子前送。 躲不過,姚嬰無可奈何,抓住他的手臂,將他的手腕那道鼻子前,嗅了嗅,她點頭,“還是那股香味兒,好聞。” ☆、187、很受用(一更) 小船載著齊雍和姚嬰兩個人回到了暫住的小島,他們兩個人特別像闖禍之后逃跑一樣。那蕓夢夫人去世,他們二人卻在當日就要離開。說真的,若是誰的家中來了兩個這樣的客人,非得在背后罵的他們祖宗十八代的墳上冒煙兒不可。 兩個人收拾了一番,主要是各自的隨身物品,雖說有的可以隨時丟棄不要了,但也不能扔在這留荷塢。 很快收拾完畢,在太陽懸在了西山上頭時,兩個人在碼頭匯合。 姚嬰真覺得他們倆很不講究,如此逃跑,實在丟人。 只不過,他們倆根本就沒有必要繼續留在這兒了。和孟梓易唯一有牽連的蕓夢夫人也死了,同時也確認了他們母子與巫人之間的關系,便也就得抓緊時間去慶江了。 這幾天孟梓易在慶江還不知做些什么呢,他是明知送死也不收斂,必然是還有大事等著他去做。 上了船,姚嬰看了看遠處在水面上來回走動的船只,她小小的嘆了口氣,“咱倆還真像是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