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了。

    東哥也單獨的約見了這位管家，如今吳老爺被抓，他也沒有再掩飾，將自己所見所知道的都交代了。

    “這吳老爺是從慶江一個小商人那兒買來的那個東西，花了百兩金，他是認(rèn)準(zhǔn)了這東西能給他帶來巨大的財富。四個多月來，他單單收錢，就不止百兩金了。”用飯，東哥沒吃幾口便吃不下了，說道。這些飯菜都是那兩個少年做的，很清淡，味道也一般，只是能填飽肚子而已。

    “為了展覽這個東西，他又花了大價錢定做了一個水晶樽，專門盛攬它，使得它身價再次大增。當(dāng)時運送這個東西以及水晶樽的，都是林威鏢局做的，我覺得接下來可以去一趟林威鏢局，詳細(xì)詢問一下。再就是那個供貨的慶江小商人，必須得去調(diào)查。所以，現(xiàn)在留在這兒收獲也沒多大，我看咱們盡快前往慶江吧。”東哥決定道。

    “我的赤蛇怎么辦？”姚嬰慢悠悠的吃著，一邊問道。

    “公子做事還輪不到我等來指手畫腳，即便我現(xiàn)在想去找公子，怕是也找不到他。我們盡管去做我們該做的事兒，待時候到了，公子便出現(xiàn)了。”東哥并不想妄議齊雍做事。

    “按照東哥的意思，是先去找林威鏢局的林老鏢頭，之后再前往慶江尋找那個供貨的商人。不過，我覺得可以再等等。”姚嬰放下筷子，東哥有些急功近利。當(dāng)然了，明顯長碧樓內(nèi)部競爭很明顯，他會著急也正常。

    “為什么？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東哥盯著她，兩個碩大的黑眼圈掛在他臉上，讓他看起來精神十分不好。

    “暫時不確定。”姚嬰微微搖頭，還沒確定她自是不會亂說。

    她覺得有問題又不說，東哥連連深呼吸，“大家都在盯著，我們必須得證明自己有用。”

    姚嬰沒有言語，她并不想向誰證明自己有多大的用處，她目前只是對那些巫人較為好奇。同時，想知道姚寅在哪個地方執(zhí)行任務(wù)，何時能見到他。

    夜色降臨，昨晚這吳家還人滿為患，車水馬龍，今日卻被官兵圍堵，連進(jìn)出都不得。

    姚嬰在這偌大的宅邸中來來回回，她長得纖細(xì)嬌小，行走之時又沒有多大的聲響，特別像幽靈。

    驀一時她忽然出現(xiàn)，把官兵都嚇了一跳。

    她在這宅邸中轉(zhuǎn)悠了好幾圈，又回到了昨晚發(fā)生命案的地方，這里被封鎖，吳家的任何人都不得出入。

    提著燈籠，她自己走進(jìn)來，走到房間中央，滿地都是水晶樽的碎片。水已經(jīng)干了，只余滿地碎片，驀一下踩上去，發(fā)出稀里嘩啦的碎裂聲。

    放下燈籠，她也蹲下，撿起較大的水晶碎片，她想嘗試著能不能在這水晶碎片上找到那魚人體表銀光燦爛的物質(zhì)。

    不過，它當(dāng)時在水晶樽里游動，似乎并沒有碰到內(nèi)側(cè)的樽壁，所以，接連翻找了幾塊碎片也仍舊是什么都沒有。

    驀地，黑暗之中傳來一些異響，姚嬰手上的動作一頓，隨即拿起放在地上的燈籠，之后迅速站起身，提高了燈籠朝著傳來聲響的地方看了過去。

    燈籠的光亮傳遞不了太遠(yuǎn)，瞇起眼睛往那邊看，的確是有個影子，但她看不清楚。

    “阿嬰？”一道壓低了的女聲傳來，下一刻那個影子就接近了。

    進(jìn)入了光亮所在的范圍內(nèi)，也就看清楚了，是若喬。她穿了一身夜行衣，黑暗之中走動，恍似跟黑暗融為了一體。

    “你怎么來了？”她這身打扮，明明是偷偷跑進(jìn)來的。

    “還不是管我那姑姑嘛，非得讓我過來打探打探你們都有什么收獲。”若喬也很無奈，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兒，可不是她所想的。

    “暫時沒收獲。”搖頭，她是白來了。

    “說起來也奇怪，那幾個管事兒的都暗暗爭搶，好像提前就知道了什么。大概是公子提前給他們下命令了吧，只是我們不知道。這個公子十分神秘，始終不露面，一直都在暗地里給命令。”若喬看著這滿地的碎片，一邊說道。

    “你沒見過公子？”姚嬰挑眉，問道。

    “沒見過，大家應(yīng)該都沒見過吧。只有那些管事兒的，才有資格見公子。我聽說這公子好像是皇家出身，具體是哪一位就不知道了。”若喬微微搖頭，她知道的要比姚嬰還少。

    姚嬰也是此時才了然，她作為一個剛剛進(jìn)入長碧樓不到兩個月的新人居然知道的比他們這些待了三四年的人還要多。她從高威將軍那兒知道齊雍的真實身份，也見過他，這是提早就了解了頂頭上司諸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些東西也看不出什么問題來，我就回去了。要說帶著你的那個管事兒的真是手腳麻利，搶得了先機，把我那姑姑氣壞了。”若喬幾分幸災(zāi)樂禍，可見她被壓制的有多憋屈。

    “若喬，不知你能不能去官府打探一下，之前那個打碎水晶樽的羅大川，他被帶走了，現(xiàn)在也不知怎么樣了？”姚嬰輕聲道，她覺得齊雍說不準(zhǔn)已經(jīng)把羅大川給忘了。連搶人家東西的事情都做的出來，更不靠譜兒的事兒他都干得出來。

    “那個小子挺有意思的，成，我代替你走一趟。”若喬揚了揚下頜，答應(yīng)了。

    “你小心些。”也不知官府的防守有沒有這吳家嚴(yán)密。

    “這么跟你說吧，我在長碧樓這三年來，可不只是學(xué)了一些拳腳功夫。我會說各地的土話，這宛南人說話語調(diào)和我們都不一樣，但我都會說。混進(jìn)官府，小菜一碟。”若喬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的本領(lǐng)和他們都不一樣。

    ☆、039、死心的好

    若喬離開了吳家，姚嬰便獨自提著燈籠從那事發(fā)之地走了出來。她就像幽靈似得，瘦弱又纖細(xì)，行走之時沒有聲音，往往從暗處忽然出現(xiàn)，總是能把人嚇一跳。

    她重新走到了吳二老爺那個懷孕妾室的住處，這就是個普通的小院兒。她只是個妾室，而且還是依附著吳老爺?shù)膮嵌蠣數(shù)逆遥匀粵]有貴重的身份。

    她能夠住在這種地方，又有兩個丫鬟服侍，已經(jīng)比絕大多數(shù)的尋常人家的婦女好太多了。

    姚嬰站在小院門口處，看著里面晃動的燈火，這個時辰了，她們好像都睡了。

    聽了好一會兒，她腳下一動，走進(jìn)了這小院兒里。

    她就好像是飄進(jìn)去的，一直飄到了臥室的窗外，將手里的燈籠放在地上，她之后靠近了窗子，順著半開的窗子往里面看。

    這窗子里面還設(shè)置了一層防蚊蟲的紗窗，里面燃著燭火，朦朦朧朧的。

    依稀的，能看到一個女人坐在梳妝鏡前正在梳頭，一手執(zhí)著梳子，一手摸著攏到自己肩頸一側(cè)的長發(fā)，一下一下的梳，動作特別的機械。

    如果真是梳頭發(fā)，動作又豈會是這樣的？就像個機器人，在顧影自憐，欣賞自己在夜晚朦朧之中的妝容，更像是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