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8
些失魂落魄,他低著頭沉默地吃飯,保持著不急不緩機械的速度,仿佛將一切置身事外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左玄歌吃飽喝足之后才終于正視戚暝看自己那不大友善的目光,其實他被帶到鳳皎地界之后,每日都是跟戚家父子一道吃飯,除了最初與那鳳皎國的大長司打了兩次照面,之后便再沒了動靜,估計是忙著跟他爹談條件去了吧。不過今天戚暝的眼神尤為怪異,前些時日那些佯裝的祥和悉數褪去,目光里多了些戾氣與不耐。看來應該是父親給了他們些不痛快,左玄歌有些幸災樂禍:“戚伯伯似乎心情不大好?有什么不開心的事情不如說出來讓大家開心一下?”戚暝的目光瞬間一斂,由隱忍中又透出些許刻毒來:“賢侄不必太過得意,這事情的受害者首當其沖該是賢侄才是。”“怎么?我爹領著大軍殺過來了?絲毫也不給你們談判的余地?我這個人質一時沒了半點用途了?”戚暝有些惱怒地將手中碗筷擲下,看著左玄歌突然又笑了:“賢侄怎會無用?至少在大將軍打過來的時候,興許還能挾持用以保命呢。”左玄歌擺了擺手不屑道:“戚伯父啊,您太自作多情了,小侄可不是在說您,您只想保一條狗命便夠了,可是隋長司豈是只有這等小愿的?隋長司此刻只怕是腸子都悔青了吧?聽信你的昏話妄想以我為契機跟我爹搭上線,哪知道非但沒拉攏到中原朝廷的大將軍,反而惹來了一身sao,等到鳳軍節節敗退的時候,你倒是瞧瞧鳳帝是毫不猶豫地將你交出去呢?還是交出去呢?”“你!”戚暝將滿腔怒意壓下,其實不帶偏見地看他說的都沒有錯,只是沒道理讓一個后輩將自己噎到說不出話來,“左玄歌,你也別太得意,左承胄會毫不猶豫就聽旨發兵,何曾又不是為著他的榮華富貴決心要犧牲你了?”左玄歌將手里的一只茶杯翻來覆去地搗騰,面上始終淡淡的:“戚伯父,現在還想來挑撥我和我爹的關系,是不是顯得有些窮途末路無計可施的狼狽了?”戚暝刻意提起一串笑聲,在突然靜下來的石室里尤為刺耳,而他故意拖長的聲音則讓這笑聲更透著些尷尬和古怪:“左賢侄啊……啊不,其實賢侄是否姓左還難說呢,你跟你爹的關系需要我去挑撥嗎?根本不需要啊,因為……你本來就不是左承胄的兒子!”戚暝的聲音一點點拔高,最后一句話已是撐著桌子站了起來,居高臨下一雙陰寒的眸子緊盯著尚自喝茶的左玄歌。一直默不作聲的戚卓琚終于將埋著的腦袋抬了抬,像是對父親有所不滿一般,可是很快又低了頭,繼續保持著自己的頻率吃飯,仿佛永遠也不吃完一般。左玄歌緩慢而又節奏地拍著巴掌道:“我不是我爹的兒子,戚伯父還這么費心費力把我帶來鳳皎,敢情原來是為著我的個人魅力啊,小侄實在是太受寵若驚了。”“難道你自己就從來沒懷疑過嗎?都說左承胄疼愛你,他可曾真的有將左家的一星半點家業給你?向來說一不二的大將軍怎么會連自己的兒子都管不好,讓不利于你的流言滿京城飛?你想過沒有,若是有天左承胄死了,你還能以什么身份在左家立足?京城的將軍府已是在左玄商的掌控之中,至于枟州,難道至今你還抱有期望?左承胄會將世襲爵位給你而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嗎?若真是如此日后世世代代的陵西王可就不姓左了,你覺得他真的可能做到如此地步?”“戚伯父想表達的是什么呢?”左玄歌終于將手中的茶杯放下,唇邊的笑容也不似先前坦然,“讓我承認我爹不是我爹,我在他心中毫無分量又有何用?于此時的大勢有裨益嗎?若只是為了讓小侄心里不舒坦,那你還真是……太變態了……若是為著別的目的,那我可不得不懷疑你這些話是別有用心了。”戚暝默然,不得不承認,他想激怒他確實是有些小私心,左承胄對這個兒子到底有幾分感情他也沒底,但是左承胄對這個兒子確實很上心,他自己都不相信他會不管他的死活,所以若是能說動左玄歌去一封信給左承胄,事情或許會有一線轉機。“左玄歌。”戚暝上身突然前傾,一手捏住左玄歌的手腕,“既然你如此通透,那我們也無需在彎彎繞繞,我需要你修書一封給左承胄,勸說他與隋長司交好。”左玄歌稍稍后仰離那一張已有些扭曲的面龐遠一點:“戚伯父,你不也說了我根本不是我爹的兒子嗎?那我修書一封或是修書百封又有何用,何須浪費彼此的時間呢?”“你說的對,一封信算得了什么,恐怕不足以引起左大將軍的注意,或許我該挖出你的一顆眼珠,或者卸下你一只胳膊給大將軍送去?常言之,養狗也會有感情,大將軍想必不會是如此薄情寡義之人的……”“爹!”隱忍多日的戚卓琚終于爆發出一聲怒喝。戚暝扭頭瞪了自己一貫軟弱的兒子一眼:“你看不出來他根本不在乎我們的死活嗎!?現在對他仁慈就是對我們自己殘忍!”戚卓琚猛地站起身,擋在父親與左玄歌之間:“我來。”“卓兒,你說什么?”戚卓琚目光堅定地望著父親:“我會想辦法讓他寫封血書,殘害他不會迫使大將軍就范只會激怒他,無論是不是親生父親,他想救的絕不會是一個殘廢孩子!”☆、血書一封戚卓琚命人將左玄歌帶去了地牢,幽深的石砌甬道內寒氣入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晶瑩水珠清晰可見,左玄歌被掛在一個等人高的木架上,雙手被鐵鏈挽著固定在木架的上方。看著那個始終稚氣未脫與自己一同長大的年輕人站在地牢陰暗處,面色晦暗,左玄歌有一種很不詳的預感:“小橘子……”戚卓琚一言不發地朝暗室左邊掛著琳瑯刑具的鐵架和石桌旁走,仿佛根本沒有聽見他的聲音,隨手撿起一條長鞭,末梢銀勾倒掛,森然泛著冷光。年輕小王爺低著頭:“左玄歌你別怪我,我得給我爹一個交代。”空寂地牢內響起一聲突兀鞭響,銀勾碰撞出的叮鈴叮鈴交疊成曲,左玄歌胸襟上瞬間被劃拉出一道血痕,彎勾扎進肌理連皮帶rou拉扯出一片,鉆心劇痛讓毫無防備的左玄歌差點背過氣去,腦子瞬間空白一片。戚卓琚握緊鞭柄閉上眼睛一頓亂抽,聲聲入耳,每一下都是皮開rou綻血流如注,潮濕的地牢內滴答落地的水聲重重疊疊,地牢外一主一仆站在甬道入口處聽著里頭靜靜聽里頭殘忍暴戾的聲音。年長卑謙著躬身道:“王爺,讓小主子去做這件事是不是太殘忍了?”“他總要跟過去劃清界限的。”戚暝雙手背在身后轉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