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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問道:“師父,可覺得有何不尋常?”司徒凜月瞥了一眼滿堂擁擠的人群:“人,水云幫護衛(wèi)在側(cè)的人似乎多了。”“嗯,一樓外圍巡查的多了八個,二樓看臺上多了七個。”左玄歌回來甫一落座,水立天便笑道:“左公子回來的及時,正好剛上西南第一名伶荀風的出場。”臺子上戲子疊著水袖邁著小碎步踱出,抬手掩面緩緩轉(zhuǎn)身,悠悠唱曲傾瀉而出,哀怨婉轉(zhuǎn)如泣如訴,在先時一片震耳鑼鼓之后,真可謂一泉清流,直抵人心故事未啟憂戚已至。整個大堂頓時安靜下來,只有那婉轉(zhuǎn)纏綿的曲聲蜿蜒輾轉(zhuǎn),牽動著每一個人的情緒,饒是對戲曲一竅不通的人,也在這一刻沉溺戲中。一曲終了,臺子上的光暗下去,一眾戲子謝幕下臺,整個大堂才恢復生機,窸窸窣窣的談話聲漸漸彌漫開來。“這唱青衣的荀風,可是一代佳人,左公子可想一睹芳容?”“不必了。”左玄歌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瞥了水立天一眼,“良辰美景不可浪費,咱們不是還有虹滿樓沒去么?”水立天面露一絲訝色:“左公子還想去虹滿樓?”“水幫主這問題問得奇怪,熙州三樓之首虹滿樓,傳言盡攬世間美人,我又豈有不去之理?”“呃……好,在下這便去安排。”水立□□手底下一個人使了個眼色,那人急匆匆地去了,他右手一擺做出“請”的姿勢,“左公子,請。”待左玄歌一行人走上前,他才緩緩直起了身,都說左玄歌此次身邊隨行之人俱是男兒,尤其他那師父司徒凜月同他更是形影不離親密如同一人,他派出去的探子更是帶來這二人已同居一屋的消息。“難道情報有誤……”水立天低聲喃喃。人群中一人逆流而入,挾裹著風塵匆匆行至水立天面前,拱手屈膝恭敬道:“幫主,這是京城那邊給的回復。”水立天接過信封,迫不及待地拆開,一目十行地看下去,越看越心驚:“若是早一日收到這回信就好了!”“爹爹,信上如何說的?”“左玄歌在京城時便流連風月場所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绔浪子。”水立天將目光轉(zhuǎn)向一旁一直未說話的年輕男子,“青蒔,將凝霜、凝雪明日給左公子送上門去。”“是,爹。”邁出驚夢樓,左玄歌立刻被門外的一個布衣書生吸引了目光,那書生身量不高,長得頗為瘦小,卻在跟一個幾乎兩倍于他壯實的侍衛(wèi)爭執(zhí)。“……讓我進去!”書生被那侍衛(wèi)狠狠一推,踉蹌摔倒在地,瞪著一雙悲憤的眼睛猶不肯放棄。“今日驚夢樓戚小王爺包場,你是哪里來的小兔崽子也敢前來攪擾?!”“那他們?yōu)楹文苓M?”書生抖著手一指,卻是指向了左玄歌一行人。那侍衛(wèi)朝著左玄歌拱了拱手:“那可是京城左大將軍的五公子,你是個什么東西,也敢跟他比。”“那還有他呢,他們呢!”書生的手移了移,又指向了正從門里出來的水立天,和身后的水云幫幫眾。那侍衛(wèi)又朝水立天拱了拱手:“瞎了你的狗眼了,你指的可是水云幫的水幫主。”書生低了頭,囁嚅著不再在言語,熙州的百姓都知道水云幫在江南一帶的勢力,驚夢樓里有兩個位置永遠不對外開放,一個是為熙州知府衛(wèi)知書準備的,另一個便是水云幫的。所以即使戚小王爺包了場,卻也不能阻止水云幫的人前來觀戲。見書生不說話,那侍衛(wèi)以為他已服氣正待轉(zhuǎn)身,卻突然被一雙手抱住了雙腿。“你讓我進去,讓我進去嘛!”書生抱著侍衛(wèi)的雙腿,撒潑嚷嚷,引得路人頻頻回頭。“你!”越來越多的目光聚集而來,侍衛(wèi)打也不是罵也不是,急得滿頭大汗好不狼狽。左玄歌朝范一歪了歪頭:“去問問怎么回事。”“是。”范一很快回來稟報:“公子,那書生是荀風的戲迷,聽說荀風今日到熙州唱曲,特地從枟州趕來的,結(jié)果被攔在外頭了,他不甘心便鬧了起來。”書生也注意到了這邊,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眸光一亮,顯現(xiàn)出與他書生氣不相符的狡黠來,不過只有一瞬,大多數(shù)人都沒有注意到,他膝行至左玄歌的跟前,顫著音道:“左公子救我啊,你瞧瞧這些熙州人,欺負我們枟州人呢。”他倒是挺會找切入口的,左玄歌淡淡一笑并不吃他這一套:“你既沒有被打也沒有性命之憂,何來救你之說?那侍衛(wèi)既是戚小王爺?shù)娜吮闼悴坏梦踔萑耍犇愕目谝袈铮氡匾膊皇堑氐赖臇椫萑耍蝸砦踔萑似圬摉椫萑耍俊?/br>那書生揚了揚頭:“一個人并非只會被拳頭傷,被刀劍殺,心死比身死更可怕,我一路風餐露宿從枟州到熙州只為見我心心念念的荀君,若是不能見他,豈非比死還難過?這侍衛(wèi)在熙州為虎作倀豈能不算熙州人?我長久居于枟州又怎不算枟州人?”此言一出,圍觀眾人皆唏噓不已,且不說他堂而皇之地在大庭廣眾之下直抒對一個男子的愛慕,單是他這與左公子抬杠的語氣就夠叫人為他捏把汗了。左玄歌倒也不生氣,他正要開口,卻被驚夢樓門口突如其來的一陣sao動打斷,大門處,一個鑲金帶銀胖乎乎長得十分有福相的錦衣男子畢恭畢敬地將一白衣青年迎了出來。無須指認,只一眼,左玄歌便知道那白衣青年就是引得滿堂喝彩的名伶荀風,他臉上的脂粉已經(jīng)洗凈,五官生得極為精致,少了男兒的銳利鋒芒,卻又比女子更具朗朗神采。他身量輕盈似柔若無骨,白衣穿在他身上自然是好看的,高潔雅致似水溫柔。同樣的白色穿在司徒凜月身上跟穿在他的身上卻截然不同,在他的身上是包容一切的溫和,在司徒凜月的身上卻是凜然如月華的傲骨。左玄歌的目光不由得從荀風轉(zhuǎn)至司徒凜月,他毫無察覺地笑了笑,心里無端冒出一個念頭:還是師父好看。那書生一見荀風出來便又驚又喜地沖了上去,他才走出兩步便被兩個全副武裝的帶刀侍衛(wèi)攔下,再也進不得半步。荀風只稍稍頓了頓腳,看都沒看他一眼便低著頭上了戚小王爺備好的軟轎,戚小王爺在轎子前踟躕了一陣,他絞著衣擺囁嚅著嘴唇欲言又止。“小王爺,請讓路。”清清冷冷的聲音自轎內(nèi)傳出來。“我……”“請小王爺回馬車。”吃了閉門羹,戚小王爺神色一頹,轉(zhuǎn)身往后邊的馬車走,這時身側(cè)的小廝似乎朝他說了什么,他終于注意到了一旁默默看戲的左玄歌。他冷望著左玄歌,哼了一聲:“我們走。”見他態(tài)度傲慢,范二忍不住低聲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