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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還有人,他掙扎著坐起,就看見了趴在他床沿睡著的司徒凜月。他怎么會在這里?左玄歌一動,司徒凜月就醒了,他抬起頭,眼眸清明澄澈,絲毫沒有睡夢中醒轉的迷蒙混沌。“餓嗎?”“嗯。”左玄歌隨口應了一聲,其實他并不餓,只是覺得這般跟司徒凜月單獨在房里有些別扭而已,他樂得有個由頭將他支走。司徒凜月站起身,端起桌上的白粥。左玄歌剛揚起的笑瞬間滅了下去,居然是早有準備,可是,司徒凜月卻沒有將粥直接端來給他喝,而是走向了門外,門口蹲著個滿臉困容的小童子,他將粥遞了過去:“去熱一下。”“誒!”小童子伸手接過,腳步凌亂地跑開了。司徒凜月帶上門,重新回到床前時,左玄歌正按著自己的脈搏看體內的真氣如何,他突然抬頭沖著司徒凜月燦然一笑:“多謝師父。”他這突然一笑,如繁花盛放又如暖陽遍灑,司徒凜月過了好了一會才干巴巴地問了一句:“你好像……很喜歡笑。”雖然他的笑大多數時候并不真心,但是不可否認,左玄歌確實常常笑著。左玄歌試著伸展一下自己的手臂和雙腿,隨口答道:“笑有什么不好,笑代表著開心快樂,你笑,如果讓你的敵人看見了,他會生氣,若是讓你的朋友看見了,他會為你高興,讓小氣的人看了他會嫉妒,讓豁達的人看了他會受你感染……”“我倒是沒想過一個笑容還能有這樣的學問。”“那是因為師父您不愛笑啊。”左玄歌看著他笑得更明亮,他掀開被子想要下床走一走,卻被司徒凜月伸手攔住,“怎么了師父?我覺得我身體已經大好了。”“我只是暫時壓制住了你體內流竄的真氣,并非長久之計,任何意外都可能引發它們重新活躍。”“師父的意思是?”司徒凜月盯著他,言辭堅定:“你隨我回珩羽山。”“我隨你回珩羽山,你替我解決體內真氣之擾?”他竟還不放棄,左玄歌卻并不想跟他做這個交易,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會把自己的命運交給別人的人。“師父。”左玄歌抬頭望著他,唇角帶笑,眼睛卻透出冷徹的光,“徒兒并不想解決體內的真氣,關鍵時刻,它們可是能保命的。”左玄歌下了床,繞過一言不發的司徒凜月,打開門的一剎那,白晃晃的日光照進屋子,晃得他的眼睛瞇成一條縫。“你究竟是什么人?”司徒凜月不等他回答,又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我相信你不是一個太壞的人。”左玄歌眸底的冷光逐漸染上一層暖意:“那玄歌就多謝師父了。”司徒凜月轉過身,看著包裹在暖陽里的左玄歌:“你可相信我。”左玄歌低下了頭,等他再抬起頭時,嘴角眉梢,從眼底到心底,都掛上了戲謔的笑:“對不起,師父,我不相信任何人。”木門晃晃悠悠地搖曳,屋內的陽光被打得支離破碎,司徒凜月的心口像被針扎一般,刺痛麻痹,讓他無所適從。他突然起身拉開門追了出去,拽住左玄歌的胳膊,兩個人僵持在客棧狹窄的走廊上。左玄歌滿面疑容:“師父,你怎么了?”司徒凜月別開了眼睛,良久氣息才平穩,他有些僵硬地松開了手,眼角余光瞥見先前的小童子正端著熱粥從樓梯轉進二樓走廊。他輕咳了一聲:“你……你還沒有喝粥。”“哦。”左玄歌順手從走近小童子端著的盤子上將碗拿在手里,仰頭就要灌下去,手里卻突然一空。碗已經到了司徒凜月的手里,他一手端著粥,一手拽著左玄歌不由分說地往房間里拉:“吃飯就好好一口一口地吃,這是對勞動者的尊重。”左玄歌又坐回了床上,看著司徒凜月攪拌著手里的小米粥,用勺舀起少許,仔仔細細地就著唇邊吹起來,他臉帶壞笑:“師父,好好吃飯的定義是讓師父喂嗎?”“師父照顧受傷的徒弟是天經地義的,徒兒不必客氣。”司徒凜月將勺遞至他的面前。“不客氣不客氣不客氣……”左玄歌一邊喝粥一邊偷眼看著司徒凜月,想著自己都將話說得如此狠絕了,他怎么還會纏著自己不放?他這樣一塊頑石,司徒凜月就這么想要拯救嗎?“五爺五爺!……聽說你醒了……”門外突然響起野狼激動的聲音,他推開門風風火火地踏進屋子。“啪!”他手里的托盤應聲而落,盤子里的雞鴨魚rou美味珍饈掉落得滿地狼藉。野狼一臉耿直地盯了屋里兩個人半晌,他不自覺地退了兩步,嘴里念叨著:“不對不對,怎地是司徒先生跟五爺一起呢?不對不對……肯定是我開門的方式不對。”不等左玄歌叫住他,野狼“啪”地把門關上了,他在門外走了兩步始終也不敢再推開門。就在屋里的人都以為他已經走了的時候,側邊的窗戶突然被砸開,一個渾圓結實的身體滾了進來。野狼從地上爬起來,盯著床上的兩個人,眨了一下眼睛,揉一揉眼睛,然后再眨一下眼睛,終于確定在左玄歌房里給他喂粥的真的是司徒凜月。左玄歌實在不忍心看他再憋著,好心地問道:“有何不妥。”“沒有。”野狼猛地搖頭,疑惑地望了望天花板,又緩緩地便秘般地點了點頭,視死如歸般道,“有!……司徒先生怎地在這兒啊……還有左爺您怎么讓司徒先生喂你啊!”“我要是缺胳膊斷腿吃不了飯,你會不會喂我,還是看我餓死?”“那我當然會喂你啊!”可是,可是您也沒缺胳膊斷腿啊……左玄歌裝模作樣地垂著手:“我內傷初愈,雙手無力。”“哦!”野狼狠狠點點頭,悔恨自己方才實在太過毛躁了,他撓了撓后腦,“唉,你看我,還把托盤砸了,左爺您等著,我再去叫廚房給你做,然后我喂您吃。”左玄歌和司徒凜月面色一沉,司徒凜月冷冷地把他叫了回來:“不必了,重傷之后吃不得這些油膩東西。”“哦!那我讓廚房去熬點湯水。”“不必,他已經飽了。”“我已經飽了……嗎?”左玄歌有點懷疑地看著司徒凜月,他飽了怎么他自己都不知道?看著司徒凜月一臉正氣剛正不阿的樣子,左玄歌都要覺得自己是真的飽了,因為師父大人怎么會說謊呢?他朝著野狼點點頭:“我飽了,重傷初愈,不宜多飲食,你去準備上路要用的東西吧。”野狼走后,司徒凜月放下端著碗的手:“你還要繼續向著關外走。”“當然”左玄歌見他似乎沒有要繼續喂自己的意思,伸手想要拿過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