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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門口似乎在尋著什么人,最后才朝著一個總角小兒走去,從懷里掏出一個金燦燦的荷包交到了那孩子的手里,又另給了那孩子一小錠銀子,那孩子便歡歡喜喜地撒腿跑開了。左玄歌冷哼:“迂腐。”旋即,又意義不明地笑了,他跟他本是天壤之別的人,無所謂高低,只是不同類,所以司徒凜月若執意要跟著自己,到頭來也不過是讓他徒添煩擾而已,等到有一天他實在看不下去自己的行徑,總是會自行離開的。司徒凜月進來的時候,正看見店小二將左玄歌面前桌上的東西撤下去。未幾,又端上了全新的菜肴。他在左玄歌對面坐了下來,冷冷吐出兩個字:“浪費。”野狼正想要開口解釋,卻被左玄歌攔了下來:“徒兒一向都是這般的奢靡無度鋪張浪費,師父若是看不慣,還是不要勉強跟著徒兒的好。”司徒凜月卻仿佛根本沒聽見他的話,他端起碗筷自顧自地夾了一塊紅燒rou放入口中細細咀嚼,點頭贊道:“嗯,味道不錯,為師跟著徒兒還能享受到如此美味,甚好。”他那一貫清冷的眸子里,粼粼閃動著晶瑩的光,透出一絲陌生的暖意,異常地撩撥人心:“多謝徒兒款待。”左玄歌暗自翻了個白眼低頭吃飯:“師父用不著謝我,反正花的是師父的錢,這一桌子也就大概五十兩銀子吧。”司徒凜月突然被白米飯嗆了一口:“咳咳……”左玄歌心情一陣暢快接著道:“哦,對了,師父給的銀子已經用的差不多了,師父的荷包果然不及富商的荷包頂用啊。”他話音未落,一個重物已經落在他的面前,絨布包裹著金屬撞擊木桌的聲音沉悶中又帶著一股鈍重之音。“師父真大方。”左玄歌笑得極為燦爛,他將桌上的鼓得滿滿的布袋丟在野狼的懷里,“野狼,好生收著,這可是我師父給咱們的路費。”“誒。”野狼細致地將銀子收了起來,埋首繼續吃飯。左玄歌瞪他一眼:“你是豬嗎?還沒吃夠?”野狼抬起頭茫然地看著他,從他怒意勃然的眼睛里,終于確定他罵的就是自己,他抹了抹嘴雖然不明所以卻趕緊將喉間的飯菜都咽了下去道:“我吃飽了。”左玄歌起身拂袖而去:“吃飽了還不走?”野狼站起來一邊跟上他的腳步一邊回身朝司徒凜月道著不是:“司徒先生,我們先走一步,您慢用啊。”“五爺,您真要讓司徒凜月跟著咱們吶?”雖然方才被左玄歌莫名其妙一通罵,野狼卻似毫不在意,反而琢磨起來他會這般生氣只怕還是與那司徒有關。左玄歌聲音冷冷的:“讓他跟著。”“哦,我還以為您不想他跟著呢。”野狼左右瞧著,總覺得左玄歌是厭煩司徒凜月的,可是若是如此,那他對他也算是容忍至極了吧。關于左家這位五公子,他在京城的時候聽見過的流言數不甚數,其中自然不少是空xue來風不可盡信的,但是有一點卻是眾所周知毋庸置疑的,左五爺行事無章法任性妄為,同時又果敢狠絕心狠手辣,就連親兄弟下手也毫不留情,他極聰明也極陰詭,所以盡管眾人皆知因為某種原因他武功極差,可是全京城卻無人不怕他忌憚他。野狼知道,所有這些并不能將左玄歌這個人定義完全,可是無論如何他都不是一個逆來順受任人對他指手畫腳之人。“哪是我想不想讓他跟著,根本只在于他想不想跟著。”左玄歌語氣里竟有一絲無奈,“說得好像我有辦法不讓他跟著一樣。”能夠讓他感到無奈,野狼覺得實在新鮮得很:“我卻瞧著司徒凜月也不十分得意的樣子,他只怕比你還難受呢,你們既然互不待見彼此,又何苦這么杠著?”為什么呢?恐怕只有很久很久兩人才會明白這其中的原因。☆、自私的人野狼豪爽地笑了笑:“我說五爺您也別太介意這個了,有他跟著起碼咱路上遇見什么綠林大盜江湖劫匪都不在話下了,這不是免費的保鏢嗎?”左玄歌斜眼看了他一眼:“你是說我還會怕綠林大盜江湖劫匪?”“您當然不怕!”野狼挺直了背一副凜然地道,旋即又縮了縮肩膀淌著臉道,“可是……我怕呀……”左玄歌懶得理會他言語間的浮夸造作,徑直往自己的房間走去。次日,左玄歌走出鳳凰樓的時候,司徒凜月已經等在了外面,他背對著他,牽著一匹純黑的駿馬,一黑一白煞是顯眼。野狼早已將馬車裝好等在門外了,他神清氣爽地朝左玄歌打招呼:“五爺。”左玄歌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意,眼眸里卻是一片冰寒,這樣的表情本是極其不協調的,可是在他的臉上卻不顯得怪異,反而帶著些許莫測的神秘感,讓人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情究竟是好是壞。他跳上了馬車,正待躺下,馬車帷幔卻被一只雪白的手掀開了,司徒凜月一言不發地也跳了上來。“師父,你這是做什么?”原本對他而言寬敞而舒適的馬車空間,瞬間因為兩個人擠在一起而變得擁擠狹促了,但是左玄歌語音里的不悅卻不單單是為了這個,而是他實在不愿意跟司徒凜月同乘,在他的面前,他總有一種自己要被他看穿的窘迫感,他所有的偽裝隱藏,在他的面前似乎都變得單薄而脆弱。司徒凜月將左玄歌擱在一側坐席上的腳撥開,正經坐好:“難得與徒兒同游,為師自然要與徒兒同甘共苦,培養師徒感情。”“我并不想跟你培養感情。”反正昨日已將話挑明,左玄歌說話也就毫無顧忌了。“徒兒不必過激,或許我能告訴你一些你想知道的事情呢?比如說,王屠子為何會突然助你。”左玄歌抿著嘴沒有說話,因為他確實很想知道這是為什么。司徒凜月嘴角微微一揚,在他冰山似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笑容:“因為他師父傷好之后意圖欺侮他遠道而來的表妹,他發現自己的師父當真是你口中說的無恥之人,然后又無意聽見了水云幫想要提前對你動手的消息,他自知無力與水云幫抗衡,所以只好用那樣的方式來提醒你。”左玄歌聽后并不發表自己對此事的看法,只是看著司徒凜月饒有趣味地道:“師父的話似乎變多了。”“是啊,誰遇上這樣的事不會想多說幾句呢?王屠子尚且知道何為惡何為善,徒兒你難道不知嗎?”左玄歌終于明白司徒凜月究竟是在干什么,他想要感化自己改變自己?左玄歌眸中漸漸凝聚寒光,感化他?讓他迷途知反?他司徒凜月憑什么認為就憑他這個半途殺出來所謂師父就能感化自己?這樣的想法未免有些可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