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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兒似愣了一瞬,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穿得破破爛爛的人笑起來居然如此好看,甚至不輸給司徒先生。東兒的臉不明所以地紅了紅,語言間也有了些靦腆:“珩……珩羽派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派,豈是人人都能做司徒先生的徒弟的。”話說到后半句,東兒的胸膛又挺直了,語氣也硬了起來,看來在他的心里,顯然覺得左玄歌也是不配為司徒先生的徒弟的。左玄歌的笑眼璨若明珠:“既然是江湖大派,慕名而來的人定然很多,司徒先生又怎么會連一個徒弟都沒有呢?”東兒已從他的語氣里聽出了一絲懷疑,登時言辭激烈:“珩羽派自然是江湖大派!這絕沒什么可懷疑的!當今江湖正派以珩羽派為首,為司徒先生馬首是瞻,至于收徒一事……司徒先生自有他自己的考量,珩羽派代代單傳,珩羽掌門只能收一個徒弟,這個徒弟勢必要天資聰穎筋骨奇佳,司徒先生過去沒有徒弟,只因為沒有人配得上做他徒弟!”東兒的語音有微微的顫抖,顯然那些不夠格給司徒凜月做徒弟的人也包括了他自己。左玄歌漆黑的瞳孔微微收縮,面上卻不動聲色,他還想再套些話出來,卻被一個清冷的聲音打斷:“玄歌,過來。”左玄歌轉過身,一道白色身影在北面右首第一間屋子門口一閃,他瞇著眼頓了頓,唇邊的笑容漸漸隱去,慢慢地邁動了步子。這是一間供奉著幾樣兵器的屋子,正對面的墻上還掛著一副巨大的畫像,終日煙熏霧繞之下已經顯出了一些舊色,桌上已經擺好了香案,案前擺著一個明黃色的蒲團,顯然就是開始行拜師禮了。“過來,跪下。”左玄歌站著沒有動,那小童子的話猶在他的耳邊。珩羽掌門只能收一個徒弟。這個徒弟勢必要天資聰穎筋骨奇佳。這個師,他不能拜。司徒凜月回頭看了看他,他那毫無波瀾的清淡眸子里凝聚起一道如利劍一的目光:“你不愿意?”“我愿意。”左玄歌快步上前撲通一下跪在蒲團上磕了三個頭,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拜個師嘛,今天晚上他就趁著夜黑風高開溜!左玄歌三個頭扣完,側身面對司徒凜月俯身又要拜下去卻被司徒攔住:“夠了,拜師禮畢,從今往后你便是我珩羽派第三代弟子,本門拜祖不拜人,你將繼承的是創派掌門也就是我師父獨創的武功,所以你只需拜他即可,當然他老人家本人閑云野鶴并不在這山上,所以只好以畫代人。”左玄歌眨了眨眼睛,突然覺得有趣得很,這個門派就連規矩也是如斯簡單。“下面,我要跟你說本派門規,你一定要記好了。”“現在就說嗎?不如等我找了紙筆仔細記下來,免得我忘了。”左玄歌又掛上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不必了,本派只有三條規矩,第一,珩羽門人不可濫殺無辜之人,第二,珩羽武功只一脈單傳,珩羽弟子必須有且只有一個徒兒,將珩羽武學代代相傳,第三,所有珩羽門人只有在一次武林大會上拔得頭籌才可繼承掌門之位,成為珩羽真真正正的傳人,且珩羽傳人不得兼任武林盟主。”“武林大會拔得頭籌……師父……你是天下第一?……”正常的徒弟聽見自己的師父是天下第一的時候大多會雀躍興奮,并且驕傲自豪,可是左玄歌卻感到涔涔冷汗自后背滑落,“那……那若某位珩羽弟子無法將祖師爺的武功繼承呢?”司徒凜月淡淡瞥了他一眼:“那就另收新弟子。”左玄歌一顆心終于放下,突然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可是你說,珩羽武功只一脈單傳。”“是,本門弟子只一脈單傳。”司徒凜月將雙手背在身后,白色衣袖輕輕拂過,“所以,若有不能成為珩羽傳人的弟子,做師父的也只好把舊的徒弟殺了,再去收新的徒弟。”“你對自己沒信心嗎?”司徒凜月側頭看著他,清冷月華一般的眼睛里帶著點莫測的光,“那不如我現在就把你殺了,也免得浪費你我二人的時間。”居然能將殺人的話說得如此云淡風輕,左玄歌頭疼不已,一個在武功上壓倒他,在言語上讓他占不了便宜,心機藏得比他還深的人,實在是難以對付。他突然很后悔,早知如此,還不如叫王屠子將他打一頓呢。-------------------------------------------------------------------------------左玄歌回到他的房間的時候,房內已經放好了一大桶洗澡水,他潦草地洗漱過后便躺上了床。離家以來這并不是他第一次遇見麻煩,甚至也不是最狼狽最危險的一次,可是他的心卻比任何一次都更凌亂。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絲朦朧的睡意,堪堪入睡,屋頂上突然響起細碎的瓦片碰撞聲。有人?左玄歌驚坐而起,難道司徒凜月怕他趁夜逃跑而特地來監視他嗎?他還沒想出清晰的頭緒,屋頂上似乎又多了一人,腳步交錯,風聲呼和,兩人在他頭頂上打起來了!左玄歌盤腿坐了起來,支著腦袋努力辨析著夾雜在風聲中的打斗聲,聽過一陣之后,他便確定其中一人一定就是司徒凜月。他自然沒有聽這含混不清的聲音就辨析出司徒凜月武功的本領,但是以司徒武功之高,若是有人在珩羽派里打成了這樣還不出來探探情況,那么就算是有人將珩羽派搬空了指不定也沒人管了。那么,跟司徒凜月交手的人是誰呢?珩羽派的仇家?可是為什么他會在左玄歌住進珩羽的第一天就來了。為什么他來了卻哪兒都不去直奔他的廂房而來。左玄歌背脊突然一涼,無論這人是誰為何而來,司徒凜月指不定都要將這筆賬算在他的頭上的。除非這個人原本就是司徒凜月安排的。屋頂上的打斗聲突然止息,北面房子傳來一聲輕微的關門聲,想必來者已被司徒凜月趕走。趁夜而來的不速之客上了左玄歌的屋頂,他都能聽見,可見左玄歌最初想的趁夜逃走有多不可靠。還好在得知珩羽掌門必奪武林第一的時候,他就放棄了那可笑的計劃。左玄歌重新躺了回去,腦子卻更加亂了。為什么收徒嚴苛的司徒凜月執意要收自己為徒呢?那位不請自來的“梁上君子”究竟是不是他在故弄玄虛?這一切又會不會與自己一直想要調查了解的真相有關系呢?在這樣的胡思亂想之下,直至后半夜他才勉強入了夢鄉。墜入一個糾纏了他十多年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