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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一百三十七,要排隊。”因為個子高的緣故,他天生氣場就比別人強一截兒,又常年冷著臉,他一開口,旁邊迅速安靜了下來。傅錦之的聲音不響,帶著nongnong的疲倦,他從白大褂的口袋里把手拿出來按了按眉心:“我盡快。”他凌晨被拉進急救間,醒來之后只在那兒休息了一會兒就直接進了診室,到現(xiàn)在連中飯都沒碰上,門口嚴嚴實實的圍的全是家長,甚至連上廁所都有人跟著。為了避免中途出來,他只能盡量少喝水。一個上午下來,口干舌燥,臉色差的要命。等到傅錦之大步走進診室,兩個小護士艱難得從人群中擠到門口把門關(guān)上,這才回到臺子前繼續(xù)整理病歷,大聲安撫著前面等得著急的家長,勉強維持著大家不踹門的秩序。傅錦之是兒童生長發(fā)育領(lǐng)域的專家,論文研究和實踐在國內(nèi)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水平,平時一周有兩天在B市醫(yī)院坐診,往往號子都能排上千,每天的客流量堪比海底撈。可憐傅錦之拿著一樣的工資,卻比別的坐診專家憑空多出來一倍的工作時間。大概是現(xiàn)在家庭條件都好了許多,家長也開始注意起了這方面。孩子的身高和發(fā)育都是至關(guān)重要的一個環(huán)節(jié),有些性早熟的孩子,為了繼續(xù)保持生長,只能用藥物壓制延后到基本和正常時間保持一致,或者一些正在發(fā)育的孩子,適合用食物或者藥物進行輔助催化。用家長的話來說,能長一公分就是一公分。傅錦之捂著嘴壓著嗓子咳嗽了幾聲,從對面的家長手里接過骨齡的X光片夾在燈箱上,修長的手指拿著鋼筆輕輕點在半空中:“十二歲,骨齡倒是不小了。”他拍了拍家長的肩膀,示意他湊過來看,“你看這個骨節(jié)之間的縫隙……”在辦公室里傅錦之怕乏,就沒有開空調(diào)。他身側(cè)的窗戶開了一條小縫,大概能稍微保證辦公室的空氣流通。來來去去的人多,連帶著連空氣都污濁起來,站在旁邊幫忙的護士有時候都會受不了出去透口氣,傅錦之卻沒辦法,趁著護士叫人的功夫開大旁邊的窗戶,吹吹冬日里的凜風。和家長交代完了一系列的注意事項之后,傅錦之低頭在病歷上寫醫(yī)囑。他寫字的速度很快,字卻很好看,一手字遒勁郁勃,拿著筆的手微微用勁露出青色的脈絡(luò),一時間家長和孩子的注意力都全部放在的那上頭。手上的病歷明顯有些時候了,厚厚的,夾著很多單據(jù),滿滿全是他的筆跡。“傅醫(yī)生,這次不開藥嗎?”抱著孩子書包的家長湊過來看。“藥不是好東西,別惦記著天天吃。”傅錦之神色淡淡的,寫好醫(yī)囑之后蓋上鋼筆蓋子在手指上一轉(zhuǎn),重新塞回胸前的口袋里,“平常注意多休息,垃圾食品不要吃,晚上睡眠要保證。”“好的好的。”家長按著坐在傅錦之旁邊的孩子的后腦勺,連忙向他道謝。傅錦之點了點頭,看著娘倆出去,才對著早就候在門口的護士:“下一個。”不同的孩子有不同的情況,有十歲有已經(jīng)發(fā)育了的小姑娘,也有十七歲才開始竄個子的高中生。家長都是憂心忡忡的樣子,像是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他身上一樣,幾百號人他活生生直接從早晨坐到了凌晨一點。他在B市坐診的時間不多,很多人都是從附近趕過來的,加號一天要加不知道多少次,就等著讓他看一看。他也沒辦法。一天到現(xiàn)在,他只吃了一條保安大叔塞給他的壓縮餅干,還是上完廁所躲到電梯間飛快吃完的,他現(xiàn)在努力想了想也沒記得餅干是什么味道的。今天中午也巧,他吃完還就碰到了昨天把他帶來醫(yī)院的人。長得俊俏的年輕男人明明穿著他的厚外套卻還是被凍得直縮著脖子,正站在地圖面前念念叨叨,似乎是在找什么科室。傅錦之覺得不管怎么樣都還是要當面謝謝人家,就干脆走到電梯旁邊扔了垃圾,冒著被家長堵著看片子的風險,站在原地想等那人轉(zhuǎn)過身來。結(jié)果莫名其妙的,傅錦之就聽到一句皮皮蝦我們走,接著一個溫暖的rou體就撞進了他的懷里。抬起頭來,傅錦之看到的果然是那張熟悉的臉。濃眉大眼,一張?zhí)焐旖巧咸舻呢堊欤ζ饋盹L流卻不輕佻,眉目間帶著男人的英氣。他似乎也認出來了傅錦之,對他笑了笑,說沒事就好。傅錦之愣了愣。他昨兒其實也沒什么大事兒,同事想起來告訴他有個人送他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恢復得差不多了。在床上躺了會兒,等到能站起來的時候他本來想當面道謝,卻發(fā)現(xiàn)那同事隨便一指,直接指向了靠在外頭走廊上座椅昏睡的人。他再三確定,同事都說就是那個公子哥兒沒錯。醫(yī)院的公共座椅并不舒服,木頭質(zhì)地硬的要命。那人歪著脖子揣著袖子,嘴微微張開露出一口白牙,嘴唇殷紅水潤,睡得臉色紅潤有光澤,跟打了腮紅似的。熟睡樣子在這個嘈雜的環(huán)境里倒是顯得很安穩(wěn)。傅錦之走過去上下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這人一身全是奢侈品高定,卻根本沒有御寒的功效。單薄的大衣在冬天半夜的冷風下邊兒簡直就是個擺設(shè),搖頭嘆了嘆氣,他慢慢走上樓到自己辦公室,上去拿了一件自己平常放在這兒的外套,輕輕給他披上。睡夢里的人渾然不知,也不知道正夢到了什么,對著他咂巴了咂巴嘴,說了句親愛的么么噠。想到這兒,正收拾東西的傅錦之不由得一笑。背上包,他自己關(guān)了燈鎖了辦公室的門。這層大半的區(qū)域都給了他,現(xiàn)在門前的大廳里空無一人,和白天的熱鬧相比起來,寂靜得有些駭人。傅錦之路過護士臺的時候,對著熱情朝他說再見的護士點了點頭。順著樓梯下樓的時候,他特地繞道去了角落里看了看掛著的醫(yī)院全景圖。三樓。泌,泌尿科?腎內(nèi)科?傅錦之站在原地,皺了皺眉頭。把斜跨的大包背好,他一手扶著背帶,若有所思的慢慢下樓:“沒看出來啊……”第4章生活傅錦之走出醫(yī)院的時候,街道上已經(jīng)空無一人,只是偶爾有幾輛飛馳而過的超跑的發(fā)動機轟鳴的聲音,但很快就又歸于寂靜。他身上穿著的還是從同事那里順來的外套,今天清晨去他們宿舍洗澡的時候換的,一件帶著帽子的牛仔外套,基本功能除了裝個好看也就沒別的了。他站在街口等紅綠燈的時候,冷風直從領(lǐng)口往下灌,鉆進貼身的毛衣縫隙里,冷得傅錦之不禁打了個寒顫,萬分懷念起自己那件厚實的外套來。他兩手緊緊裹著衣服,偏大的外套被人為地拉成了緊身收腰款,掐出傅錦之細瘦的腰線。快步走回自己在B市租的房子,傅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