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
中亂轉,別無選擇……“方遺骨,你一定能走出去。”山中沒人跟他講話,他便自言自語。“方遺骨,你還要去找歐陽渡呢!”“方遺骨,你還要給你爹報仇!”絕對不能死在這里……方遺骨話還沒說出口,突然脫力,倒在地上。他已經不停地走了三天,但他不能停下。他十指扣進混雜著腐敗落葉的泥土里,試圖站起來……他失敗了,他的視線模糊,疲憊使他闔上厚重的眼皮。這時耳邊響起“咔呲”聲,那是人的腳踩過干脆落葉的聲音。他強撐起眼皮,模糊的雙眼,只能讓他看見一抹紅。但他知道,這是個人!抬起虛弱無力的手抓住那人的衣擺,他乞求道:“救我……”語畢,他徹底昏死了過去。醒來時,已是夜里,他睡在一顆樹下,渾身乏力。不遠處是一山壁,月華傾瀉,紅衣人跪在山壁前,披散的墨發直直垂到地上,與紅衣,雜草,糾結在一處。他雙手交疊放在胸前,垂著頭,喃喃低語。這人是誰?他救了他?他在做什么?方遺骨以手撐地準備站起來,但接下來的場面卻讓他毛骨悚然。黑壓壓的蟲子四面八方朝紅衣男聚攏。有些蟲子就從方遺骨身上爬過,那癢麻的感覺,以及強烈的視覺沖擊讓方遺骨感到窒息,他對紅衣男吼道:“跑啊!”他想起三千葉,或許此物可以救他,可當他試圖抬起手腕,確實渾身不能動彈。他看著那些蟲子朝圣一般涌向紅衣人,紅色被黑色覆蓋,月華下形成一個詭異的陰影。方遺骨強忍著惡心睜眼看下去,耳邊低語猶存,蟲子不停地在紅衣人身上爬動,不知過了多久,低語聲戛然而止,蟲子忽地如潮水般散去。紅衣人安然無恙,緩緩站起來,墨發與紅衣隨風舞動,他緩緩轉過身,方遺骨瞬也不瞬地睜著眼。他想看這人的臉,但沒有臉,只有一張白底的,繪著彼岸花的面具,面具后一雙漆黑的眼凝視著他。方遺骨心頭涌起熟悉感,但就在那一剎那,紅衣人走近,一拂袖,一股異香進入鼻腔。方遺骨心道糟糕,是迷藥。藥效發作快,他兩眼一閉,暈了過去。圣教自問世以來,便不斷被武林正道圍剿,但每一次都有驚無險。究其原因,最主要還是圣教四宮分散在群山之間,位置隱蔽,難以尋見,每此防守失敗,教眾便逃入林中,斬草無法除根,春風吹又生。方遺骨虛弱的趴在紅衣男子的背上,筆尖充斥著甜膩的異香,使他無法聚氣調息,但神智十分清醒。紅衣男子背著他在山中轉了半響,幾乎走遍了每一條小道,方在一處山壁前停了下來。壁立千仞,高聳入云。這是?要飛上去?方遺骨看著紅衣男子,卻只能看見那白色的繪著彼岸花的面具,以及烏黑的長發。紅衣男仰頭望了望峭壁,隨即輕輕將方遺骨放在一旁。只見紅衣人腳尖一點,紅衣翻飛,男子竄上山壁,有序的踏上幾塊凸出的石頭,然后一躍落地,靜靜等待著什么。方遺骨眉頭一簇,方才那人的輕功……與歐陽渡十分相似。雖然行不似,但那□□以及身形,讓他看到了歐陽渡的影子。或許這人就是他?方遺骨雙眼一閃,目光灼灼的看著紅衣人。他長了張口,想問,偏偏喉頭像是加了鎖,一個字也蹦不出來。耳畔傳來“嘩啦嘩啦”的聲音,一條手臂粗的鐵鏈從山壁垂下,紅衣男解下腰帶,將方遺骨綁在背上,系緊。細長的手指抓上鐵鏈,輕扯三下,上方鐵鏈收縮,將兩人帶上去。方遺骨盯著這人的手,呼吸一置,太過熟悉了。歐陽渡,是你嗎?然而下一刻,衣袖下滑,露出白皙的空無一物的手腕。三千葉呢?不是你嗎?方遺骨眼底一暗。那他是誰,為何救他,這又是什么地方?兩人緩慢上升,一直到半山壁,方遺骨看見了一個洞口,兩個人在洞口處拽著鐵索。原來這就是圣教四宮的入口設置。方遺骨暗自心驚,這般工程,也不知廢了多少人力物力。紅衣人落地,兩黑衣人彎腰行禮:“護法!”紅衣人漠然視之,快步融入黑暗的洞xue中。方遺骨幾乎不能視物,但紅衣男卻毫無阻礙地自由穿行。他看得見?方遺骨有太多疑問了,這陌生的環境讓他不安,他試圖掙扎,但因藥物壓制,毫無作用。紅衣男仿佛察覺到了方遺骨的動作,開口道:“圣教,蠱宮入口。機關無數,十折九彎,需以特定步法方可安然通過。”很輕的聲音,但軟軟的,讓人覺得這不是一個男人該有的,同時那若有若無得鼻音,又平添了一分蠱惑。方遺骨用下巴在紅衣人肩頭輕輕一點,示意明白。這人是在幫自己。方遺骨下意識這樣覺得。方遺骨數著經過的彎道,方數完九,便瞧見了遠處的一點光。“出口。”紅衣人細心提醒,“光刺眼睛。”方遺骨便閉上眼。少頃,耳畔那人道:“好了。”方遺骨緩緩睜眼,入眼是一棟黑色的廟宇,廟門大敞,陰風瑟瑟吹。這廟宇的圍墻全身黑色的,像是包圍著廟宇的陰暗的影子。走近一看,才發現這那里是黑色的墻壁,而是密密麻麻的爬蟲駐扎其上,鮮活的,還在不停的涌動,站遠了根本看不出來。紅衣男信步入內,進了廟門,是一空曠的園子,青石板鋪地,黛瓦白墻,墻根滿是青苔。院子里走動的黑衣人見了他,快步迎上來,恭敬道:“薩爾護法,少主召您。”被稱作薩爾的紅衣護法點點頭,“我放下蟲伺便去。”黑衣人道:“屬下愿為護法效勞。”薩爾無動于衷,冷冷的看著黑衣人,黑衣人臉色一白,明白自己僭越了,急道:“屬下知錯。”紅衣護法背著蟲伺拂袖而去,黑衣人暗自懊惱,他怎么就一時嘴快,忘了護法最恨別人碰他的蟲伺呢?方遺骨被薩爾背進了一個黑黢黢的房間,四周無窗,光線只能從門縫中投進,十分昏暗。房間中布滿了瓶瓶罐罐。薩爾在房間東壁一處架子上一暗,一道暗格閃開,他將方遺骨藏了進去。方遺骨盯著薩爾的眼。薩爾也在看著他,煙波溫柔。他俯身,在少年的耳畔,輕聲道:“等我回來。”聲音與方才的柔媚不同,是他日夜思念的那個聲音。方遺骨眼眶里迅速蓄滿淚水,點頭。薩爾摸了摸他的頭,關上暗格,方遺骨陷入了黑暗中。大殿,巨大的蟲子雕像下擺著一鋪著白虎皮毛的軟塌,一黑衣男子斜倚其上,墨發用一白緞帶束在腦后,臉色蒼白,雙頰凹陷,雙唇鮮紅,眼底眉梢卻全是媚氣。“少主。”薩爾站在大殿門口,遠遠朝那人行禮。蠱宮少主翩然一笑,“你說什么?站這么遠我可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