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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一笑,王興聞聲向他行禮,方遺骨也停止練習,看了他一眼后,埋頭不語。歐陽渡喚他過來,拍拍他汗津津的小腦袋,問:“怎么了?”方遺骨囁嚅道:“太熱了,難受。”歐陽渡抬起方遺骨的小臉,只見滿臉被曬的通紅,有中暑的兆頭,右手二指捏著他的手腕,眉頭漸漸鎖緊。他令王興退下,帶著方遺骨來到院子南端的一處陰涼干燥的院子。院前圓拱門上書“百草園”三字,方正有力,工整別致。園中植著四畦植物,枝葉繁盛,綠意盎然。方遺骨于萬綠叢中瞧見一株黑色的枝椏,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伸手去折……“別碰!”歐陽渡拉住他的手,面帶憂色,告誡道:“這是剎那草,生長之時為碧色,無毒,有清熱解毒的功效。成熟之時,通體發黑,劇毒無比,一旦沾染,剎那喪命。我的三千葉便是以此淬毒。”方遺骨大驚,問歐陽:“可有解藥?”歐陽領著他走近園中屋子,隨口道:“碧綠剎那即為解藥,不過剎那毒發迅速,除非是先服食解藥,否則有解藥也于事無補。”小屋為四四方方的屋子,昏暗無光,歐陽支起四周的窗子,這才亮了起來,周圍擺放著細針以及青花小瓷瓶,不做標注,有序排列。屋中間有一床,歐陽讓方遺骨睡上去。方遺骨依言,歐陽在他耳后各施兩針,暈眩之感頓時減輕,而后歐陽在他身上各處施針,把他扎成了一只肚皮長刺的小刺猬。歐陽每扎一針,他都帶著酸脹的痛感,氣候痛感越盛,整個身體像是快被脹破的爐鼎,燥熱,劇痛。他眉頭越皺越緊,牙關咬緊,滿頭冷汗,十指緊摳這床下的棉被。在他感覺快要崩潰之時,終于忍不住大喝一聲:“呃啊——!”歐陽渡迅速拔掉了針,方遺骨兩眼一黑,暈了過去。歐陽渡看著整個過程不曾呼痛的孩子,不禁憐惜地拂過他的臉,替他擦去額上的汗珠。方遺骨醒來時,天擦黑,他睡在自己的屋子里,鼻腔充斥著粥的香氣。方遺骨尋著味道轉出屏風,只見歐陽渡一身白衣,坐在桌前,輕輕吹著熱粥。方遺骨見他仔細又溫柔的舉動,心頭一動。“醒了?”歐陽渡朝他招招手,“新鮮的白粥,來吃。”方遺骨坐到歐陽渡身旁,喝粥。喝完后,飛花來收拾了碗筷。房間只剩倆人,歐陽渡伸出細長白皙的手指,按在方遺骨頸上,問:“方才醒來可有不適?”方遺骨搖頭。歐陽渡點點頭,收回手,隨口問道:“你小時候受了了不少苦吧。”方遺骨一愣訕訕低頭,小聲道:“還行。”“還行?”歐陽渡突然嚴肅了起來,“你可知你以往睡在屋檐下,風吹霜凍,寒氣入體,如不排出,冒然學武,弱冠之年,怕是會走火入魔,直至癲狂。”方遺骨睜大眼,難以置信。歐陽渡搖了搖頭,又想著他忍痛不呼的樣子,便不再嚇他,話鋒一轉,道:“日后每月施針一次,半年便可無憂。這段時間,由我指導你練劍。”方遺骨眼睛一亮,展顏一笑。歐陽渡莫名其妙,彈彈他的額頭,道:“今日你尚未練劍,睡了一下午,想必精神正好,我陪你練一會劍。”“嗯。”方遺骨興致勃勃的拿件往屋外沖,仿佛下午遭受的痛苦都不算什么。夜,月明風清,星辰熠熠,院子里充斥著梔子花香,蕉葉婆娑作響。方遺骨對著空氣練習劈砍,動作流暢迅速,破風聲嗚嗚響。收劍之時面色如常,氣息平穩,不似以往那般,滿頭大汗,氣喘吁吁。他詫異,看著手里的劍,疑惑地望向站在走廊的歐陽渡,只見歐陽渡凝視著他,悵然若失。方遺骨不自在的撇過頭,歐陽渡這才回神,慢慢靠近方遺骨,右手握住他的手腕,一劍刺出,破風聲嗚咽,斬斷流風。他看著儒雅俊秀的歐陽渡,震撼無言。歐陽渡放開他,道:“運劍要巧妙的運用身體各處的力量,而非使用蠻力。這些王興應當教過你。我看你下午時都能明白,怎么這時就不成了?”方遺骨搖搖頭垂下眼瞼。歐陽渡看著這孩子,嘆道:“你在我面前不必拘謹。你爹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把你當我親生孩子看待。”歐陽渡說完,有些郝然,他從來就比不上那個人,也沒資格做這孩子的爹,這么說,著實是占人便宜。小孩埋下頭,雙肩抖動,歐陽渡不解,半蹲在他面前,只見小孩一雙漆黑透亮的眼里全是淚水。“遺骨……”歐陽渡摸了摸他的臉,柔聲道:“你當我開了個玩笑,好不好?我不該提前你的傷心事。”“不是因為這個……”方遺骨揚起小臉,看著歐陽渡道:“我只是……只是……”只是覺得你比我爹還要好。但方遺骨沒開口,他爹是他心中的神啊,娘親的念叨,歐陽渡的回答,讓他勾勒出了一個不可褻瀆的大俠形象,這是他父親,比那些漁村孩子的父親都要了不起。那歐陽渡呢?方遺骨心中的天平不知該傾向哪方。他撲到歐陽渡懷里,雙手緊抱著他。在他柔軟的白袍上蹭著眼淚,什么話也沒說。月光照在孩子背脊上,顯現出倔強的輪廓。第4章四、新年寒來暑往,秋收冬藏。一年不過短短四季,過了夏天,秋天一晃就過了。山中落下第一片雪花那日,方遺骨迎來了他的第十一個生辰。那日他拽著歐陽渡跑遍了整個山峰,從山腰跑到山腳,再從山腳跑到山頂。在山頂,他讓歐陽渡舉起他,他雙手舉過頭頂對著山谷大喊:“方遺骨一定會成為大俠的——”聲音脫了老長。歐陽渡笑著問他:“當大俠要做什么?”方遺骨朗聲道:“我要給我爹報仇,還要保護好你。”歐陽渡笑了笑,不置可否,拉著方遺骨到山間爬樹玩。方遺骨猴子一般竄上樹,于頂部站立,,朔風獵獵,掀起他的衣角。歐陽渡打趣道:“好啊,爬樹這么順,平日里常常偷懶爬樹吧。我聽沈先生說,你可是好幾節課都沒去。”方遺骨大叫冤枉,還給自己找了個借口:“平日輕功可不是白練的。”歐陽渡笑了笑,一躍上樹,抱著方遺骨一躍下地,方遺骨頓時失神,抱著歐陽渡大叫,下了地也不敢松開。只聽頭頂,歐陽渡笑道:“就你這三腳貓的輕功?真是白練了。”方遺骨臊得想找一個地縫鉆下去,漲紅了小臉,不知如何辯解。養了這小半年,方遺骨臉上有了些rou,白了不少,明眸皓齒,目似點漆,歐陽渡看著喜歡,便也不再逗他,摸了摸他的頭,“我們下山吧。今日你壽辰,我叫飛花煮了面給你。”方遺骨嘟了嘟嘴,軟軟道:“腿軟,你背我!”歐陽渡無奈搖頭,都說孩子不認生,這不,才養了半年,便從一個吶吶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