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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總是膝蓋疼。”虞師爺坐在床邊洗腳:“膝蓋疼?沒事,那是長個子呢。”然后他擦了雙腳,出去倒水。回來后吹滅蠟燭,他上床展開棉被,卻是和唐安琪頭腳顛倒著躺下了。“夜里要是疼的厲害了,就告訴我。”他把手搭在了唐安琪的小腿上:“我給你揉一揉。”唐安琪有些心虛,特地坐了起來:“我的腳不臭吧?”虞師爺順勢向上,握住了他一只腳丫:“不臭,睡吧。”唐安琪放下心來。這回躺在綿軟舒適的大床上,他心無雜念,很覺愉快的入睡了。虞師爺依舊攥著唐安琪的赤腳。唐安琪大概一直成長發育的不甚積極,近一年才正正經經的長起了個子,腳丫也不算大,腳趾頭微微蜷曲起來,握在手中滿是rou感。虞師爺感覺這很可愛,所以不肯松手,仿佛捉住了一只溫暖稚嫩的小動物。午夜之時,唐安琪果然是鬧起了腿疼。虞師爺伸手捂住他的膝蓋慢慢揉搓,這種行為顯然是讓唐安琪很覺安慰,哼哼唧唧的夢囈兩聲,他不知不覺的又睡了過去,并且睡的伸胳膊踢腿。于是虞師爺摸黑坐起來,重新為他蓋好了被子。作者有話要說:諸位,今天周末,我會出門,所以就只有一更。1414、花花世界...幾經輾轉,虞太太騎著小毛驢進入了長安縣城。這時候虞師爺已經為自己找好了房子——房子不起眼,是干干凈凈的一處小四合院,要依著虞師爺現在的本事,他滿可以給自己“借”來更好的房子,不過他有分寸,在這些身外之物上,差不多也就得了。虞太太當初莫名其妙的被打發下山,如今又莫名其妙的被接進城。及至到了新家,她忍著腳疼走進院門,一見自己住上了這么好的宅子,便越發驚詫了。虞師爺找來一個丑丑的大丫頭,然后對虞太太說道:“以后家里的雜活,讓她幫著你干,別一個人辛苦了。”虞太太當場手足無措,而且不知為何,有點不好意思正視丈夫:“喲……”她囁嚅著,只覺自己身軀龐大,不堪入目。真不知道丈夫到底有著怎樣的本事,她想自己居然也能用上使喚丫頭。虞太太帶著丑丫頭去廚房燒火做飯,心里還想向丈夫詢問小黑山上的事情,不過話到嘴邊,她怯了又怯,最后沒敢開這個口,認為自己是個老娘們兒,也不懂什么,就別在丈夫面前多嘴多舌了。正當這時,院外響起一陣喧嘩,卻是唐安琪跑了進來。唐安琪抱著長長一卷子花綢,直奔廚房而來:“嫂子!什么時候到的?”虞太太站起來,就見唐安琪做長袍馬褂的打扮,短頭發梳的整整齊齊,正是一位最漂亮的少爺,便忍不住笑道:“剛到。安琪穿戴起來真體面!”唐安琪把花綢向虞太太面前一晃:“早就知道你今天能到。嫂子,我給你買了料子,你瞧好不好看?”說到這里,他抻出一段花綢,蒙在自己身前比量。花綢是白底紅花,鮮艷的晃人眼;虞太太扎著兩只濕手,真是受寵若驚了:“凈亂花錢,我哪能穿這花衣裳?”唐安琪站不住,抱著花綢往外走,同時不以為然的說道:“反正給你了,隨你做什么穿吧!”把那卷子花綢扔到虞師爺房內的床上,唐安琪要走,結果被虞師爺從外面堵了回來。“又要走?”虞師爺微笑問道。唐安琪理直氣壯的答道:“陳蓋世等著我呢!”虞師爺一轉身,在窗前椅子上坐下了:“交際是好的,但也要適可而止,你——”唐安琪對著他嬉皮笑臉:“師爺,有話等我晚上回來再說吧,陳蓋世真等著我呢!”然后他一個箭步竄出門去,撩著袍子跑了個無影無蹤。虞師爺很孤獨的坐在房內,嘆了一口氣,沒想到唐安琪這么淘氣。在虞師爺的眼中,唐安琪是學壞了。唐安琪本來是“奉旨交際”,去和陳蓋世套近乎扯關系,這一點做的很好,因為陳蓋世在短時間內就從“陳縣長”變成了“拔山兄”。唐安琪這個年紀,模樣正是不大穩定,有時看起來是個大人,有時看起來是個小孩。拍拍打打的拉扯著“拔山兄”,這兩人開始往妓院里跑。縣長大人和保安團長雙劍合璧,在妓院之內所向披靡。唐安琪一直對姑娘挺有興趣,天津的初春那么冷,學校的先生那么兇,都沒攔住他前往女校偷窺的腳步;如今他落到這種煙花場所,真如耗子跌進米缸,在短時間內便是大開眼界、并且得償所愿了。唐安琪在這里的相好,本是個十三四歲的清倌人,本來也到了開|苞的年紀,只是一時沒有找到合適的主顧,所以還耽擱著。老鴇子惹不起保安團長,陳蓋世又是一片好心,認為唐安琪是個漂亮的少年,所以像配對似的,做主點了這個姑娘。姑娘名叫|春桃,生的花容月貌,自從和唐安琪一夜春風過后,心心肝肝都牽在了他的身上,從早到晚盼著他來。而唐安琪第一次品嘗女子的滋味,也是神魂顛倒。當著陳蓋世的面,兩人就在房里抱起來了。春桃愛他愛的了不得,忍不住渾身摩挲他,一會兒捏捏他的臉,一會兒咬咬他的耳。陳蓋世躺在對面的煙榻上,正在守著一桿煙槍噴云吐霧。懶洋洋的向地上瞥了一眼,他對身邊燒煙姑娘笑道:“看他們兩個蜜里調油的,咱們偏不走,礙他們的眼。”未等姑娘回話,忽有一個mama挑起了門簾子,陪笑探頭進來說道:“唐團長。”隨即又對春桃使了個眼色。春桃立刻會意,這時就從唐安琪腿上站起來,又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低頭和他臉貼著臉低聲說道:“你且坐一會兒,我這就回來。”唐安琪知道這是外面有客人點名要見春桃了,雖然于情于理都不該阻攔,但是心中起了醋意,臉上就顯出不痛快來。春桃急急的扭著腰肢出了門,不過片刻,嘟著個嘴又扭了回來:“孫副團長來了,挑誰不好,非得挑我。你略坐坐,我應酬他幾句就回來。”唐安琪沒言語,起身走出去了。在外面院子里,他果然是看到了孫寶山。孫寶山剃了個短短的平頭,穿著保安團的制服,見唐安琪走出來了,便是歪著嘴一笑。唐安琪對著他一招手:“有話咱們外邊說。”孫寶山不置可否的跟著他走出去了。在院外一棵大柳樹下,唐安琪仰臉問道:“孫寶山,自從咱們進了縣城,我沒再叫過你二當家吧?”孫寶山搖頭:“沒有。”“你娘把你生下來,也沒打算讓你做一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