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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凌瑞東感到失望。他以為,至少,衛凱不會恨自己。其實他明白自己沒有失望的資格,當初分手,他一人決定在先,后來美國重逢,他和David感情曖昧也是事實,如果放在一段普通的戀愛里,他絕對是個標準的渣男。但是他心里還有一點小小的希望,因為他和衛凱不是普通的戀人,更是一對主奴,他心中的衛凱,是無論他怎么做,最終都不會記恨他的忠犬,哪怕他做的事,是拋棄。可今天的事實卻說明,衛凱不僅沒有不在乎,更有著深深的憤懣。所以凌瑞東心里再沒有那點小小的希望了,他心中自以為是的那點白月光情節,也徹底清醒了,從衛凱對他發怒的那個眼神開始,他們曾經的過往,就此刻下了永遠殘缺的傷痕。他能夠自欺欺人的“放下”,也成了笑話,他以為可以永藏心中的美好記憶,現在成了要被翻開的舊賬,而他欠下的債,終于到了要償還的一刻。“瑞東,你和衛總是不是有什么過節,不如趁著今天的機會好好和解一下,要不然以后你在公司怎么混啊?”主管對凌瑞東還是很賞識的,趁著衛凱被一群人巴結包圍的當口,來到凌瑞東身邊勸道。凌瑞東也看出來,衛凱一邊應付著各路人馬,一邊到處尋找,找的恐怕正是自己,而自己,也該面對當年任性的苦果了。等到衛凱身邊好不容易散了一撥人,凌瑞東端著酒杯走了過去,來到了衛凱面前。衛凱注意到了側面走來的凌瑞東,向凌瑞東邁了一步,隨即緊抿著嘴唇,站在那里,等待著。“現在說對不起,是不是太晚了?”凌瑞東努力擠出了一絲笑容,笑容里藏著的不是做作的諂媚,而是直面的勇氣。衛凱的手捏緊了酒杯,嘴唇幾次顫抖,還是沒說出話來。“當時的我太年輕了,沒想到會對你造成多么大的傷害。”凌瑞東低下頭,他沒法面對衛凱火一樣的眼睛,“這么多年了,幸好還有機會,對你說一句對不起。”他舉起酒杯,舉到衛凱面前。然而衛凱卻沒有舉杯,終于從緊繃的牙關蹦出一句話:“你想說的,只有對不起?”“我不知道還能做些什么。”凌瑞東決然地逼著自己抬頭,“如果你想讓我消失,那我可以辭職。”“你想做的,就是再消失一次?”衛凱的眉頭越皺越緊,怒火在他的雙眸后面積壓,凌瑞東先是皺皺眉,對于衛凱的不依不饒感到不知如何是好,隨即松開眉頭,平靜地讓嘴角抿出一條弧線,等待著衛凱想要的,能讓他滿意的解決辦法。然而衛凱的怒火竟然再一次生生壓住了,他只是悲涼的笑了笑:“就這些了?”“還能怎樣?”凌瑞東忍不住脫口而出,語氣中的不甘和怨憤,讓凌瑞東自己都不敢相信,話一出口,兩個人同時呆在當場。凌瑞東看著衛凱的表情,只覺得心亂如麻,只好匆匆說了一句:“今天先這樣吧,我先走了。”但是他一轉身,衛凱就抓住了他的衣服,凌瑞東錯愕地回頭,就看到衛凱一副“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但是不能放你走”的表情,而剛剛他抬高的音量,已經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凌瑞東不禁皺緊眉頭,對著衛凱呵斥道:“放手!”衛凱幾乎是本能般地放手了,那雙裝滿了復雜情緒的眼睛頓時瞪大,如同一只被主人呵斥的狗狗般無辜地望著凌瑞東。凌瑞東也察覺到自己的語調帶上了曾經的影子,更因為衛凱熟悉的眼神而不知所措,他想說點什么,最終還是決定先離開這個混亂的場面,轉身快步離開。在停車場,凌瑞東看到寒風中有一個高大的身影等在他的車邊,手里捧著一包熱氣騰騰的烤紅薯,不禁停住腳步:“徐渭?你怎么過來了?”徐渭這周趕上難得的休息,但是凌瑞東今晚有慶功會,擔心自己醉酒,所以沒有讓徐渭過來,準備明天再接他,沒想到徐渭今天就出來了。“明天有事了,我臨時跟隊長請了假,”徐渭因為是軍校生,周末經常突然有活動或者任務,就要修改出來的時間,每次都要到隊長那里百般求情,凌瑞東知道他出來一次不容易,總是盡量配合徐渭的時間。“那怎么還非要出來啊。”凌瑞東心里一軟,無奈地笑道。“我想主人了。”徐渭因為在停車場,所以大著膽子撒嬌道。隨即凌瑞東的表情就僵硬了,因為停車角度的關系,他此時才看到衛凱氣喘吁吁地從車尾跑了出來,聽到徐渭的話之后,衛凱的表情頓時扭曲了,眼里的怒火終于噴薄而出。一百二十六謝謝你,對不起“徐渭?你在這兒干什么?”衛凱頓住腳步,語氣極沖地問道。“我來接主人。”徐渭雖然沒搞清眼前的狀況,更沒有料想到衛凱的出現,但是一種護食般的本能讓他直言不諱地回答。衛凱的表情讓凌瑞東第一反應出的是“不可理喻”這個詞,好像對凌瑞東和徐渭能走到一起感到不可思議,隨后哈地笑了出來,滿是不能相信的嘲諷,他的視線左右搖擺,好像想通過看看這個真實的世界來確認剛才目睹的一幕不是幻覺,隨即他伸出手,食指很不禮貌地指著徐渭:“你?”手指又換到凌瑞東的方向,食指微彎了一下,還是指著凌瑞東,又說了一句,“和他?”凌瑞東沒說話,他能理解衛凱此刻心中的憤怒,所以他輕吸了一口氣,對今天的混亂局面認命般避開了視線。但是衛凱卻不肯輕饒地向前走了一步,徐渭立刻擋在了凌瑞東面前,衛凱如同受到了極大的委屈,憤怒越發明顯,隨即非常過分地譏笑說:“這種貨色,你也要啊?”他話語的每一個詞幾乎都加了重音,對徐渭的輕蔑和厭惡溢于言表,凌瑞東輕輕推開徐渭的肩頭:“衛凱,咱們倆的事不要牽扯到別人頭上。”“他算別人嗎?現在,我才算別人了吧?”衛凱現在的表情和語氣讓凌瑞東意識到,原來在慶功宴上,他已經算是克制了,“所以拋棄了我,你就找個這樣的?”“什么這樣那樣的,你再說一次試試!”徐渭哪里是好脾氣的,當即就要大步過去,凌瑞東連忙拉住了他,別看衛凱現在身材不減當年,但是在進了軍隊的徐渭面前還是只有挨打的份兒啊:“徐渭,別,你先上車去。”“他媽的他說的也太氣人了!”徐渭罵罵咧咧地說。“徐渭!”凌瑞東聲音一厲,“你去車里去!”徐渭氣鼓鼓地走到車門邊,卻根本沒有開車門,凌瑞東瞪了他一眼,徐渭就像被限制不能咬人的兇犬一樣搖搖晃晃十分不服地繞到了車另一邊,邊走還邊用手指隔空戳了戳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