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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四爺的宅邸,也是四爺訓練的人,凌聰在這個環境長大,也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才能稱爺字輩。院落里是另一個廳堂。一群人在里頭候著,裝束比較門庭外的守衛輕松許多,有個莫約大江漢四五歲的男子笑容滿面的走上前來,“笑哥!”在四爺府中能稱凌聰笑哥的并不多,象征地位的不同,“這位應該是您去應天府邀請來的客人吧?叫我阿洛就好了。”阿洛伸出手,凌聰看著江漢,沒有阻止,于是江漢也伸出手握了一下。“洛哥,我是江仔。”“我找人給笑哥和你們,……”阿洛看了一下,又繼續說:“江仔,只有你先來了是嗎?四爺要我準備了接風酒,咱們好好喝一場。”凌聰感受到江漢的不安,于是搭著他的肩:“走吧!我們去喝一些。”以江漢現在知道的事情少、不知道的事情多這種情形,喝醉了比清醒的好,喝掛沒意識更好,如此一來不但方便好攜帶,也不怕他亂應亂答亂說話。“把自己灌醉,其他交給我。”一場凌亂的酒宴就此開始,直到阿洛到角落接了通手機,走過來跟凌聰咬耳朵。“笑哥,外頭說有個人來了,沒人敢攔……”阿洛還來不及作更多敘述,人已經出現了,守衛快步領著一身斯文教師裝扮的魏魁進來。酒拳幾把之后江漢已經醉了,原本緊張的心情完全放開,一見到剛進來的魏魁,大跨幾步差點從廳堂上的臺階跌下去,幸虧魏魁一個箭步撈住他。“老師……”雖然凌聰沒說過保證他的清醒,但看到江漢又像先前一樣變成一個小醉漢,魏魁還是暗地里火瞪了凌聰一陣。“您是……?”阿洛一回頭真的嚇著了,差點跟著江漢一同跌下臺階,好不容易穩住,卻有點問不出口。“我是江仔的老師,之前和笑爺說過,想來紀錄一點民俗文化,笑爺于是叫我一起過來。”魏魁一臉陌生的樣子,笑著伸手握住阿洛慌亂的手。“我姓魏,魏岳,是國中老師。”除去一樣的臉,除去同姓,這人真的看起來就是國中老師,阿洛慌張的望向凌聰,凌聰只是不著痕跡的點頭,阿洛于是壯著膽握住魏魁的手。“您好,我是阿洛,歡迎您來。”喝起酒來的時候當然也只能裝醉,雖然魏魁是海量,但面對二十幾個人也不能喝到一直上廁所,所以一兩杯之后就假作胡言亂語,跌在凌聰身邊的地上,看著江漢還在人群中團團轉。喝下第一杯之后,魏魁也覺得讓江漢喝得大醉可能好一點。“笑、翹、笑爺……”阿洛還在一邊,魏魁指來指去一陣亂。“你、們都好、年輕,喔?……都,可以、當、當當,我的學,生了。”像貓一樣露出抿嘴的表情,魏魁笑得滑稽,一副滿意的模樣,但膽小的阿洛還是有些不安,往凌聰耳邊一靠:“笑哥,是不是要通知四爺比較好?”“通知什么?”凌聰回過頭看他。“跟四爺說,有個人長得很像鬼頭哥,可是我們不確定?請四爺來看看?”陰晴不定的四爺。阿洛心想,萬一后來發現不是,鐵定會是一陣好打。“我先試試他。”凌聰臉向著魏魁,卻小聲對阿洛說話,阿洛心中以為凌聰是私下對他說,殊不知以凌聰與魏魁的熟稔,早就讀懂他的話語,兩人不覺間已經互打暗號。“來,魏老師,我敬你。”凌聰一提酒杯,在魏魁的杯緣上輕敲,“我先干為敬。”只要碰杯出聲,就是喝干,這是一般規矩,魏魁也跟著提起杯,卻假作手松,直接將杯落在地上,堂中一片安靜。“啊!不行,我、我、我再給蕭、笑爺倒一杯,呵呵!”砸杯就是開戰的意思,但魏魁還在裝傻,一手拎起酒瓶,竟然假裝對不準,一灣酒瀑就這樣直墜落地,“咦!都不滿、啊?”“干什么?都坐下,阿洛,幫我把江仔也帶進客房里休息。”凌聰抓直魏魁的手,止住不斷往下流的酒水,一手將他過肩架起,直接往廳堂一側的客房去。官、將、首[20]聰支開阿洛之后,就從口袋里拿出干擾器打開放在桌上,魏魁瞟了眼他的動作,脫下上衣在衣柜里找了件合穿的內衣套上。“四爺對你還是這么疑心?”魏魁打開冰箱拿出紅酒,倒了兩杯坐到沙發上。“他在找新的籌碼。”凌聰笑著,“新的施力點,在我母親過世之后。”“繼承人不貪不求也是挺麻煩的。”魏魁吻了一下虎口上低落的酒痕,跟著啜了一口杯中物。“你打算怎么樣?”“引你回來,我能打算什么?”像是在細數,凌聰一面說一面點頭,給了魏魁一個反問,不把話說死,喝了一口酒。“回不了過去,至少好好的走向未來吧!”凌聰自己不相信未來,但他也知道,如果四爺不死,孫擎飏和魏魁都不會有未來。寧靜的夜里,兩個人不著邊際的寒暄,其實凌聰也知道,雖然聊著,魏魁的心防卻未曾打開,跟一樣與他反目的孫擎飏相同。‘阿聰啊!你知道外公對你期待多大吧!每一回想起你沒能除掉鬼頭,外公都好痛心啊!’‘阿聰,你怎會留下一條狐貍尾巴呢?如果鬼頭真的要反咬你一口,你怎么?和他同歸于盡嗎?到時候你贏得了一個亡命之徒嗎?’外公?凌聰想起還是忍不住要笑,從小四爺就不喜歡凌聰叫他外公,或許是覺得他身上流著凌蘿(凌聰的母親)的恨,但吊詭的是,每回四爺想要凌聰乖乖聽話、低頭就范,就會對他自稱外公。或許的確像四爺說得一樣,鬼頭經過過去那些事情,成為一個亡命之徒,也或許魏魁恨他,希望除之后快,只是四爺難道沒想過,母親過世之后,失去一切的他,也是個亡命之徒,恨意不斷彌漫,四爺,你難道不怕嗎?怕我這個亡命之徒,命一條地跟你拼?大概是看透了我的個性軟弱、厭倦殺人吧!凌聰只能不斷的笑著。“未來?你相信未來嗎?你會跟我們一起走向未來嗎?”魏魁也看透他表情里的意涵,“阿聰,我是信的!我是信你的!”像被打破偽裝的殼,疼痛一涌浮上他的臉,凌聰眼中突現淚水,但沒有說話。“可是你要信你自己,如果連你都背叛了自己,你要我怎么?”魏魁咬著牙,凌聰心中的傷口,也是他心中的痛,當初因為相信凌聰而力挺,甚至不惜與孫擎飏杠上反目,但后來卻陷入流落異鄉、名姓皆拋的困境,現今要再度與凌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