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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跟夫子家一墻之隔!怎么堵?要是被我娘知道了,還不拿著鞋底拍死我!”祁忱被祁鉞拍得頭一縮,他耷拉著腦袋問道,“那怎么辦???”祁鉞瞇著眼,抖著腿,一臉的高深莫測,“此事還得從長計議?!?/br>祁忱滿臉信服,跟著祁鉞做了一個相似的表情,他也瞇著眼道,“正是,哥說得對?!敝皇撬焐鷰е鴰追趾B,瞇著眼倒是多了幾分滑稽。宋澄進來便看見這兄弟兩個人盯著自己的桌子瞇眼笑,他眼角劃過一絲笑意,卻暗暗地埋了頭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喂,宋澄,你家住在哪?”祁忱推了一把宋澄,語氣里帶著幾分刻意的痞氣,想是在模仿祁鉞,只是兩個人雖是堂兄弟,這氣質還是天差地別的,著實不是說模仿就會像的,倒是有種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意思。宋澄又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祁忱剛開口,宋澄就聽出來他就是昨日那個喊了一句“祁鉞!快走!師母來了!”的人,他轉頭笑道,“你管得著么?”祁忱沒想到這小包子竟敢跟自己說關你什么事,這還了得,他怒目而視,“你,你有種再說一遍?!闭f話間又向著祁鉞道,“哥,你看這個小東西!”宋澄淡定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向著祁忱問道,“你今日怎么不叫祁鉞的名字了?昨日還叫名字的。”宋澄話音剛落,祁鉞便指著宋澄急急道,“你,你住在徐夫子家!”祁忱滿臉通紅囁喏半晌耿著脖子道,“怎么了,他本來就是我哥,堂哥!親的!”祁忱在內心發誓,他和祁鉞還是相差了兩個月的,不是因為祁鉞昨天揍他才叫他哥的,他這個叫,心悅誠服,對,就是這個詞!想到此處,他更自信了,耿著脖子就看向宋澄。宋澄嘴角抽搐著上下打量祁忱,敷衍著點點頭道,“嗯,嗯,你說的對?!?/br>祁忱認為這個小包子還是認為自己說的有道理的,登時拍了拍宋澄的肩膀,囑咐了一句他認為是至理的話,“多聽我哥的話,少吃些沒必要的虧?!?/br>宋澄暗暗翻了個白眼,將祁忱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撥了下來,他淡淡道,“夫子來了?!?/br>祁家堂兄弟兩人,聽見此話同時向著門口看去,果然見徐夫子已經站在門口了,祁忱面色一變,迅速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祁鉞看了一眼宋澄,宋澄低頭翻開他的書,默然無視了祁鉞。窗外的竹影透了進來,印在兩個人身上,連著桌椅上的影子構成了一副完整的竹影圖。也不知過了多久,徐夫子合上書,目光向學堂里掃視了一個圈,他向著祁鉞道,“鉞,你來說?!?/br>祁鉞磨磨蹭蹭站起來,看著徐夫子道,“夫子,今日說的太多了,你提問,我回答怎么樣?”徐夫子略一思索道,“澄,你來問?!?/br>宋澄聞言忙站了起來,他向著徐夫子一揖,又轉身向著祁鉞一揖,祁鉞明顯看見這個小包子眉角的笑容,他眉梢一跳,總覺得要出事。宋澄記得祁鉞的那句“老大講義氣了,大家都會跟著他干”,他想聽聽祁鉞是怎么評價孔子這些學生,便挑了公冶長第五問祁鉞。“子曰公冶長何?”祁鉞道,“雖然坐過牢,但是沒犯錯,可以做女婿,把女兒嫁給他。”宋澄問,“為何坐牢?”祁鉞吸了下鼻子道,“他會說鳥話!”宋澄強忍著笑意又問道,“子謂南容何?”“是個聰明人,到哪里都不會餓死,可以給自己的哥哥做女婿?!逼钽X道。宋澄補充道,“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又問道,“子賤如何?”祁鉞道,“是個君子?!?/br>“子貢如何?”“是個東西!”“雍也如何?”“不會說話!”“雕漆如何?”“本事不夠做官用,跟著夫子再念幾年書!”兩個人剛開始對答,學堂里的學生便一個個抿著嘴唇笑了,直至此時,都忍不住大聲笑了出來,滿教室都是“哈哈哈哈哈”的聲音,徐夫子站在門口也跟著眉眼含笑。“子路如何?”“太能打!”“公西赤如何?”“面子貨!”“顏回如何?”“孔夫子都不如他!”祁鉞此言一出,整個學堂里直接笑到沸騰,宋澄含笑向著祁鉞一揖道,“鉞乃妙人?!庇窒蛑旆蜃右灰镜?,“老師,學生問結束了。”徐夫子摸著胡子笑著道,“鉞確是個妙人?!?/br>徐夫子話音一落,整個教室又笑了起來,徐夫子接著問道,“宰予如何?”祁鉞被一群人笑得自己也跟著訕笑,聽見夫子此言,他立馬回道,“朽木不可雕,糞土之墻刷不上粉!”徐夫子接著道,“于予與何誅!”祁鉞一愣,默默垂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祁忱都抱著肚子笑得疼得直不起來了,連連給自己揉腸子,生怕笑岔氣纏在一起打不開了。宋澄直接給祁鉞笑暈,徐夫子說的正是祁鉞說的下句。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墻不可圬也!于予與何誅?”于予與何誅的意思就是,我都懶得說你。徐夫子以原文接之,更添詼諧,宋澄覺得自己都要笑岔氣了。第7章第七本書徐夫子捋著胡子笑著道,“我看你們對書中知識多有自己的理解,如此,今日回去每人做一篇文章,明日交上來我看看?!?/br>徐夫子此話一出,學堂里一片哀嚎之聲,徐夫子笑著道,“今日就到此為止吧?!?/br>“夫子慢走?!?/br>學生們都起身作揖,宋澄跟著徐夫子一道回去了,路上徐夫子問道,“澄,小時候拜過先生?”宋澄搖頭道,“并未。”徐夫子笑著道,“今日帶你到了學堂老夫才記起,忘了問過你是否啟蒙,今日一看,倒像是上過學。”宋澄心下大驚,他忘了古代的宋澄自小貧窮,哪來的銀錢上學堂?自己從小受奶奶熏陶,對著古代典籍不算有研究,但是也涉獵許多,連著繁體字也識得不少??墒亲约航袢针m是捉弄祁鉞,卻漏了自己應當只是個初學者,一時之間只得撒謊道,“村中有人識字,澄偷學來的?!?/br>徐夫子摸摸宋澄的頭笑著道,“幼而好學,甚好。”宋澄跟著低頭笑了笑,偷偷抹了一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