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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性的都不買他的賬,他還被杜見鋒抽過兩皮帶,本來還蓄著報復的心思,后來聽說杜旅長斃了一個軍需官,他也就不敢招惹人家了。這次回來述職,竟安排在同一層房間,整日照面,他面上還算笑臉相迎,杜見鋒心情好,也懶得理會他,本來是相安無事的,可是后來居然聽說總有一個漂亮孩子出入杜旅長的房間,盤靚條順,這叫他心癢癢。胡安偉錢財面子都不是最看重,色字才是他當頭的一把刀,所以說他當晚是個醉鬼,不過是托辭,他倒有些借酒壯膽的意思,沒想到那孩子那么烈,手里還有槍。他灰溜溜地鉆進了自己房間,漸漸安定了驚魂,回頭一想覺得不對,看那孩子的身手,多半是杜見鋒在哪個戲班子包養(yǎng)的小武生,可他怎么會有槍呢?他左思右想,得出兩個結(jié)論,一則無非是杜見鋒給他一把槍,這可是違了規(guī)制的,再則就是這孩子身份有疑,或許可以往共黨那邊貼一貼。他思量了一夜,受了辱反倒高興起來。沒過兩日,他去三青團探望同宗族一個遠房meimei,在走廊里瞥見了那個孩子,他穿著三青團的制服褲子、素白的襯衫套在毛衫里,整個人冷淡優(yōu)雅,帶著些許高傲。胡安偉顧不上正同他說話的胡小姐,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人進了人事處,不由得緊跟了兩步,追到辦公室門口。胡小姐突見他失態(tài),忙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方孟韋被幾個老油條團團圍住,哭窮的討好的,紛亂至極,青年立在中央,圓圓的眼睛左右看看,像一只懵懂的小獸。她噗嗤笑出聲:“堂哥,你又犯老毛病了,看見美人就走不動了?”她知道胡安偉素來葷素不忌男女通吃,“這個人的主意你就不要打啦,你也打不起的。”胡安偉眼珠都不錯一下地盯著屋里,看那孩子單手插進口袋里,三兩句將人們都利落地打發(fā)走,低頭隨手翻著那些人送上來的文件,那頸子又細又長,親上去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怎么說呢?”胡小姐低聲說:“那是我們中央團部的方干事,年紀輕輕就在人事處效力,去年在河南又受了嘉獎,過不了兩年軍銜可就比你還要高呢?!彼膊慌逻@位遠房堂哥不高興,“他是中央銀行方經(jīng)理家的小公子,哥哥在蔣夫人組建的飛行隊服役,你說你打得起他的主意嗎?”胡安偉倒是有自知之明,不懷好意地嘆道:“如此說來,我自然打不起他的主意,只可惜這么好的天鵝rou白白給了癩蛤蟆,這樣的人物跑去給杜見鋒那個泥腿子當姘頭……”胡小姐一驚:“杜旅長?他不是有家室了嗎?”胡安偉挑眉:“這你也知道,他在軍隊里是出了名的假正經(jīng),無論哪個約他出去樂一樂他都不去,說自己有婚約,看看是不是胡扯?有婚約還不是照樣勾搭這位方小公子?”胡小姐驚疑未定,推了胡安偉走:“你可小點聲啊?!?/br>胡安偉笑笑:“這幾日我同軍需的幾位長官有個飯局,倒是可以講講奇聞趣事?!?/br>胡小姐這才明白過來,勸了兩句:“這是有多大仇怨,小心引火燒身?!?/br>胡安偉輕輕地說:“只講個故事而已,哪里來的火?!?/br>方步亭臨近年末,也是工作應酬兩邊忙,今年不知怎么了,小兒子也忙,父子兩個有時幾天都見不到面。他對方孟韋還是放心的,這個孩子不像他哥哥那么激進沖動,是個機靈穩(wěn)重有主見的孩子,平日極聽話的,幾乎不用他cao心,在三青團浸yin了兩年多,沒沾染什么壞習慣,也沒出什么大紕漏。他嘴上不說,心里卻是欣慰的。這兩天飯局酒會的帖子多如雪片,一來是看在方步亭身后的孔宋二位,二來就是這位過路財神的確不好惹,巴望結(jié)交他的比比皆是,他性子嚴苛,精明干練,讓謝培東剔下大半,只挑了幾場重要的出面,即便這樣,晚間趕個兩三場也是尋常。重慶的夜晚并不十分熱鬧,比不得上海十里霓虹,小吃鋪子和酒坊的紅燈籠別有韻味,司機為了趕路,將車開進一條小巷,沒想到巷子里的小吃鋪子前面積了不少人,車子一下子堵在中央,慢慢向前蹭。方步亭將目光投向車外,竟在人群中看見了方孟韋。他的小兒子穿著鐵灰色的毛呢大衣,高挑清俊,在人群里非常好認。方孟韋只是站在人流的外圍,仿佛在安靜地等待,呼吸凝結(jié)的白霧淺淺覆著他好看的面孔,被燈籠通通染了顏色。人終于消散了些,車子又重新發(fā)動,方步亭在光影劃過車窗的空隙,看見一位英俊的軍官拿著紙袋從人群中擠出,滿臉的不耐,但是小心翼翼的將紙袋放在他的小兒子的手里,然后露出傻笑。他是誰?方孟韋的交友圈他大致心里有數(shù),中學同學,世交好友,同期同僚,這個人明顯都不是。車子已經(jīng)開出巷口,方步亭在路燈閃過的陰影里盤點了一番,又無奈放棄。他從不知道孟韋喜歡吃這些魚皮花生、米花糖之類的小零食,也沒見過他吃,可是那個人為什么買給他?方孟韋攥著零食口袋,跟杜見鋒慢慢走到戲院門口排隊買票。男人雖然直挺挺地站在他身后,規(guī)規(guī)矩矩,但他總覺得這個人有什么事在心里躁得抓耳撓腮。“說吧?!彼f。杜見鋒看他:“說什么?”“你想跟我說什么?”方孟韋挑眉看他。“嘿,真奇了哈,你怎么就知道我有事跟你說?”方孟韋抿著嘴,小小的得意就在眉梢眼角:“就是知道。”看得杜見鋒心癢,當著旁人的面又不能把人怎么樣,只好抬手扶著方孟韋的后頸,大拇指輕輕摩挲他的耳垂和腮骨。即便是在冬夜,杜見鋒的手也是干燥溫暖的,肌膚相貼令人感覺十分舒服,方孟韋被熨燙得微微瞇起眼睛,像只享受的幼貓,睫毛偷偷地顫。杜見鋒看他這副樣子,就想咧嘴傻樂。他貼在方孟韋身后,聲音低低地說:“小孩兒,我們出去玩幾天吧。”方孟韋微微揚著頭,勾著唇角問他:“去哪兒?”“我在城郊找了一處小院,清靜,我們過去住幾天,旁邊有個小馬場,沒事兒就去騎騎馬,爬爬山,怎么樣?”方孟韋心中計算能在書記那里請到幾天的假,這事兒杜見鋒提的突然,倒教他一時有些混亂,但稍稍轉(zhuǎn)念便想明白了緣由,無非是覺得上次醉鬼的事情唐突了自己,他抬眼望到男人眼中的殷切,心里愜意得很:“三五天應該沒什么問題,長了可不行?!?/br>“那咱就三五天?!?/br>他們正說著,遠遠過來一雙人,胡小姐挽著趙華嘉,娉婷搖曳,舶來的風衣顏色亮眼,只是御寒不佳,凍的佳人瑟瑟發(fā)抖,趙華嘉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