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沈衣的手，反復(fù)撫摸著他的臉。那褶皺的皮膚蹭上臉的觸感，粗糙但是溫柔，沈衣心中又是一動，抬手握住了劉大娘的手。

“婆婆，孫兒不孝，請您不要責(zé)怪孫兒。明日是您生辰，記得我說過，要給您個驚喜嗎？”

婆婆含著淚，點(diǎn)點(diǎn)頭。

“我把它放在了您最喜歡的海棠花下，這是孫兒最后的一片心意。孫兒走后，徐大人會常常來看您的，您就把他當(dāng)做自己的兒子，有什么困難就和他說，大人一定會幫您的?！?/br>
婆婆又是狠狠點(diǎn)著頭，淚早已濕了眼，模糊了視線，眼前孫兒的輪廓卻比任何時候看起來都讓人疼愛、憐惜、不舍。

“婆婆，您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千萬別想念孫兒。”

“希兒……”老婦人沙啞的嗓子哽咽著，很艱難地出聲喚著自己的孫兒，“婆婆會，好好的。你，放心去吧?！?/br>
沈衣露出了安心的笑容，伸手替老婦人抹去了臉上的淚，送她回了房，陪她入了睡。

就在門外，徐墨又鄭重地向劉真道了聲謝，就目送著他回去了。

轉(zhuǎn)身剛想進(jìn)屋時，突然看到屋子一角有個人影閃過。

“別躲了?！毙炷械?。

那人影從屋子轉(zhuǎn)角走出，徐墨定睛，這張臉，居然是劉仁希！

“你回來看劉大娘？”徐墨卸下了防備，柔聲問道。

劉仁希被一圈淡淡的光暈繞著，那張臉本就不錯看，此時更像是天上之人。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你們……”并且試著開口說話。他也很驚訝，顯然是沒有想到居然有人能看到他。

徐墨心里升起一絲歉意，“對不起，劉大娘看到你留下的信了，我們做了僭越的事情，你如果不痛快的話，就沖我來吧。屋里那人……不是他的錯。”

劉仁希連忙搖頭，“大人您誤會了，我謝你們還來不及呢，又怎會責(zé)怪？若不是你們，婆婆她就看不到我留下的書信，即使看到了，她也一定會怪我這個不孝孫，生氣一輩子吧。”

劉仁?？嘈α讼?。

“你后悔嗎？”徐墨問。

“怎么說，人都死了，再談后悔不后悔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我確實(shí)放不下婆婆，不過如果我活著只會給她添麻煩的話，那不如現(xiàn)在這樣。作為一個不孝孫，無法帶給她幸福，那至少不要成為她的負(fù)擔(dān)，大人你說是嗎？”

“……”

“大人您不懂我們這些窮苦人的心。吃了這頓沒下頓，不得不靠出賣rou體去換錢，好不容易以為可以跟著朋友熬出頭了，卻發(fā)現(xiàn)他不過也只是看上我的這副身體……呵呵?！眲⑷氏５目跉獾?，倒像在說別人的事。

然而聽在徐墨耳中卻很不是滋味。這些鬼，一個個都那么的口是心非，正視自己的內(nèi)心是那么難的一件事情嗎？

“劉仁希。”徐墨叫道。

那鬼總算把放在遠(yuǎn)方的眼神收了回來，看向了眼前的男人，靜靜等著他的話。

“也許你是遇到了很多的事情，不過劉大娘待你是真心的，你那個發(fā)小待你也是真心的，這我都能看出來。多余的我不想說，只愿你能夠投個好胎，下一世能夠坦坦蕩蕩地做個好人?！?/br>
劉仁希扯了下嘴角，笑容說不出的苦澀。

那以后的事，徐墨已經(jīng)管不到，把話說出，也算是仁至義盡。

他摘下了手上的戒指，遞給了眼前的鬼，道：“劉大娘留給你的東西，我覺得應(yīng)該你收著。”

劉仁希愣了愣，推回了徐墨的手：“還是大人您留著吧。婆婆既然把它給了您，一定有她自己的想法。我已經(jīng)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了，只愿大人您以后能夠多來看看她，別讓她寂寞，別再讓她傷心了。”

那鬼抬眼又朝屋里看了眼，燈已熄，黑夜中鬼的耳朵非常敏感，他聽到了劉大娘平穩(wěn)的呼吸聲，知她定已入睡，也就放下心，轉(zhuǎn)身離開了。

徐墨回到房中時，沈衣已經(jīng)坐在床上等著他了。

“作甚？”

忙活了一晚上，他也是非常疲累了，感覺頭一碰到枕頭就能睡去。

沈衣卻不然，他很精神地瞪著那雙桃花眼看著徐墨，眼中帶著笑意，還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色。

徐墨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他生生收回了邁出去的步子，冷冷道：“我去你房里睡?！?/br>
沈衣捏著嗓子道：“呃？書秋想在我房里做？”

“……”

徐墨只得硬著頭皮走到床邊，啞著嗓子：“我累了?！?/br>
“我會讓你舒服的。”沈衣答得飛快。

“你……以前從不會?！毙炷÷曕止?。

那怎能逃過沈衣的耳朵。他嗤地笑了聲：“以前我怕害你身子?！?/br>
“如今不會？”

“如今你是人，我也是人，怕什么？”

他……就是做這個打算才借尸還魂的吧？

“我以為你沒有……”

沈衣一把就把人壓到床上，溫柔地吻上了他的唇。舌的侵入慢慢的、膩膩地，很細(xì)致地觸著徐墨口腔內(nèi)的每一處敏感。徐墨瞬間酥軟下來，再也無力反抗，沉溺了進(jìn)去。

===============================

然后又是一陣翻云覆雨，直到天邊亮起一條線，才消停下來。

這身體，可是借得夠本的，沈衣心道。

第二天早晨，一睜開眼的徐墨就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酸痛，想動都動不了。

他想到昨夜他和沈衣做的那些事情，就不由地把臉往枕邊人的懷里埋了埋，太羞恥了……

一會兒，他就感到肩膀被人攬住，那人把自己往懷里緊了緊，不過不是那個溫暖的懷抱，而是冰冰涼的觸感。

徐墨抬頭，發(fā)現(xiàn)沈衣的周身又籠上層淡淡的光，他盈盈笑著，柔情萬千。

“你，什么時候？”

“在你睡著的時候?！?/br>
徐墨臉一紅，昨夜的運(yùn)動太激烈了，讓他睡得非常沉，完全沒有覺察到。

“你，先起。我一會兒就起來。”他可不想讓男人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的窘迫。

不過沈衣才不管呢，兩人額頭相抵，沈衣笑著說：“徐大人可還能動？”

“你！”徐墨漲紅了臉，心道，不都是你的錯。

沈衣哈哈笑道：“不礙事兒，交給我。”

說完，就替徐墨穿好了衣衫，抱起他就出了門。

“對了，我有話問你。”徐墨依在沈衣懷中，問道。

沈衣似乎是知道他要問什么，搶在他前面答：“我不回去?！?/br>
徐墨沉默了下，又問：“發(fā)生什么事了嗎？我看那少年似乎很想帶你回去。”

“可是我在這里還有事情未完?！?/br>
“什么事？”

沈衣低頭，彎起桃花眼，柔情似水地看著徐墨。

徐墨被看得有點(diǎn)慌：“什么？”

“我決定了，要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