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3
寫: —因為和你的字跡不一樣。 葉司予字如其人,字形偏清秀,那封信上的字雖然乍看和他的很像,但是整體向右偏斜,不是他寫字的習慣。這樣的差異連徐晨曦都看得出,身為他好友的寧航卻視而不見。 也許是因為他根本不在意。 徐晨曦將紙條重新推回去。葉司予看了眼,朝她點了下頭。 徐晨曦笑起來,也許她真的生病了,臉都瘦了一圈,下頜尖尖的:“明天考試加油。” “你也一樣。” 他們對話一結束,下課鈴聲正好響起。 徐晨曦背起書包先走了,其他學生也陸陸續(xù)續(xù)離開,剩下葉司予和程展兩個人負責打掃衛(wèi)生和搬桌子擺座位。 也許是對那個“誰先趴下誰孫子”的賭局耿耿于懷,那天過后程展再沒敢和葉司予說過話,就算值日也是各干各的。這次倒是例外。他拎著水桶磨磨蹭蹭到葉司予旁邊,像是有話要說。 葉司予掃他一眼:“有事?” “沒事。”程展換了個方向,但沒走幾步又倒回來,“你同桌還好吧?” 葉司予愣了下,輕笑一聲。 程展惱羞成怒:“笑屁啊。快說。” 葉司予答非所問:“還行,估計病好了。” 程展氣得都快漲紅了臉:“……” 誰他媽問這個。 不過程展也不好意思再問第二遍,氣沖沖拎著水桶去水房打水了。 * 期末考成績下來后寒假如期而至。 葉司予已經成功躋身班級前五,年級前十五。遲昭仍然是雷打不動的萬年第一。 放假的第二天,遲爸就帶著遲昭準備回鄰市,走時葉司予來送他們。 遲爸將行李放到后備箱,合上車蓋,臨走了還不忘自己班主任的身份:“寒假好好放松放松,你這半年進步很大,明年再接再厲。” 葉司予點點頭,目送著他先上了駕駛位。剩下遲昭,遲昭沒什么好說的,和他打了招呼準備上車,葉司予從口袋取出個小盒子給她。 遲昭摘下耳機:“這是什么?” 這是暑假買的那串手鏈,葉司予初心是相當做學姐幫了自己的謝禮,但一直沒好意思送出去,拖著拖著,一路從夏天拖到冬天。 不過馬上就到遲昭的生日了,也算剛好。 “生日禮物。”葉司予道,“明年見。” “明年見。” 這幾天接連下了幾場雪,雖然不大,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車子啟動,在雪地里留下兩道不深不淺的車轍。 遲昭坐在后排,從后車窗看去,留在原地的人越來越遠,拐了道,身形被掩映在樓宇之間。 遲昭這才收回視線。她打開他給的盒子,原以為是一些隨手買的小物件,等看清楚是什么后愣住了。 遲爸從后視鏡看她一眼:“怎么了?” 遲昭將盒子合上,神色已恢復如常:“沒什么。” 如果真的是十四歲的遲昭,大概會當做普通禮物收下。 可惜她不是。 遲昭大學不乏追求者,更不乏富二代,那些人追女孩向來舍得下血本,遲昭見過的不在少數,自然認得那是Tiffany的經典款,市價不菲。尤其是九年前,物價還沒飆升,街邊牛rou面依舊五塊錢一碗。這條手鏈差不多抵得上寫字樓白領半年的工資。 對這個年紀的小孩來說,未免太過貴重。雖然知道葉司予零花錢挺多,他自己不在意,但遲昭仍不打算收下。她將盒子放進書包,準備回來還給他。 下過雪,走的高速,車程比往日多了一倍。 到了奶奶家,小表妹已經比他們早一天抵達。遲姑姑不在,忙著處理工作的事,只將遲月一個人送了回來。 經過大半年,遲月早忘了暑假不愉快的回憶,心無芥蒂地又和jiejie玩成一片,一來就嚷著比身高,要讓心愛的jiejie看看自己長了多少。 沒有遲姑姑,奶奶家的氣氛溫馨和睦,兩位老人家都是與世無爭的性格,平日里小輩不在,喝喝茶下下棋,從不主動cao心其他事。倒是親戚們對遲爸這么年輕就離了婚頗多微詞,每年這時候都張羅著要給他再找個,其中除了小姑姑,最熱心的當屬本家的一位舅爺爺。 舅爺爺來遲家找遲爺爺下棋,聊著聊著又提起這事:“建東啊,你年紀也不小了,再拖一拖以后更難找。以前是昭昭小,現(xiàn)在上初中了,小孩子早熟,應該不會介意的。” 遲家別的不說,不喜歡別人插手自己事情這一點倒是一脈相承。遲建東笑笑,隨口敷衍:“沒事,不著急。” “怎么能不著急。”舅爺爺瞪大了眼,有點不滿他不拿長輩的話當回事,“一年又一年,這要拖到什么時候?你說是不是?”最后一句是對遲爺爺說的。 遲爺爺端著茶杯喝了口,慢條斯理:“他們孩子的事,讓他們自己打算,人老了,還是多cao心cao心自己。” 舅爺爺沒有得到意料之中的支持,表情悻悻,只好使出殺手锏:“我知道你們家昭昭是好,成績可以,模樣也可以,不過女孩子嘛,長大終歸是要嫁人的。你們家就你這一個獨苗,有句話雖然不好聽,但是個正理,‘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你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你爹你娘考慮考慮。” 跟遲奶奶好歹上過學不一樣,舅爺爺小學時剛好趕上□□,知青上山下鄉(xiāng),根正苗紅才能混的像個人樣,知識被踐踏進貧瘠的土地,加上交通資訊不發(fā)達,識字的都不算多。如今是小輩在外邊過好了,才將他接進城,和遲爺爺這樣大學生出身的完全不是一掛。小時候在這樣的氛圍中長大,少說遲姑姑的好勝心不是這么被激發(fā)出來的。 遲建東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提他無所謂,畢竟長輩,該給面子給個面子,但是提他女兒就不行了。 遲爸語氣強硬起來,端著最后一絲客氣:“這不歸您管,昭昭就算嫁了人也是遲家人,甭說什么后不后,我有這一個女兒夠了。” 到底教書的,正兒八經說起話來一套一套,堵得人啞口無言。 舅爺爺愣了下,被他嗆得無言以對,轉而看向遲爺爺。 遲爺爺疼愛遲昭,更聽不得人這么說。他放下水杯:“你這話就沒理了,做長輩的,還能講這種話?昭昭聽見多寒心。” “我也不是那個意思。”舅爺爺打圓場道,“你們讀書人心眼多,老往壞處想,我不是,我不是替你們著想嗎?” 遲爸沒說話。 遲爺爺將棋盤上的兵往前跳了一步:“我早說了,他們小輩的事別管,各人顧好各人的就行了。”別的話他懶得多說,都是快知天命的人,大半輩子指著成見過來的,根深蒂固,誰能說得動誰。 舅爺爺嘆了口氣,繼續(xù)下起棋來。 作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