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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顯然是班級里的厚臉皮分子,化學(xué)老師指著后門讓他出去,他竟然先站起來,拿著書晃回了自己位子,然后才慢吞吞朝外走。化學(xué)老師轉(zhuǎn)身,看都懶得看這種學(xué)生一眼。杭危晃到后門口,卻又轉(zhuǎn)頭朝教室里瞧了過來,目光堂而皇之落在窗口邊的陳厲身上。教室里此刻已恢復(fù)了安靜,轉(zhuǎn)身過去的化學(xué)老師正在給一個學(xué)生講題,其他學(xué)生也不再關(guān)注剛剛發(fā)生的小插曲,都埋著頭,看書的看書,假裝看書的繼續(xù)混時間。徐星挑了脖子看后面的陳厲,剛想讓他這個活體錦鯉弟弟安分點,卻見陳厲忽然轉(zhuǎn)頭,朝著門口的方向露出了一個挑釁的冷笑。徐星跟著轉(zhuǎn)脖子,又剛好看到杭危側(cè)身,抬手,朝著教室里豎中指。徐星:“……”日哦,這些毛都沒長全的高中生能不能安分點!?——杭危從會走路能上學(xué)開始,壓根就不知道安分兩個字怎么寫。他在亮著廊燈的教室外走道的墻根下站了不過才兩分鐘,就直接從褲袋里掏出了另外一部手機,放在手里顛了顛,轉(zhuǎn)頭還朝著教室的講臺的方向露出一個得意的笑。笑完了,抬步就朝廁所的方向去。去干什么?當(dāng)然是打電話。倒不是他沒膽子直接站在教室外面打電話,主要“找家長”實在麻煩,為了不被這種麻煩找上門,他選擇了主動回避。男廁所半個人影都沒有,杭危走進去,抬腿就掀了門,一腳合上,手機屏幕上正顯示撥號狀態(tài)。沒多久,通了,杭危把手機貼在耳朵上,那頭倒是比他先一步開口:“哪兒呢?”杭危站在一道燈下,一手插著兜:“廁所。”那頭直樂:“又被哪個老師趕出來了?”杭危撇了嘴角:“你倒是在外面享受,現(xiàn)在能笑我了。”那頭:“這什么口氣,干嘛呢,誰開學(xué)第一天就招你了。”杭危腦子里閃過一抹朝他挑釁的冷笑,嘴里哼道:“早上那個新來的。”“哎呦,看不出來了,不是個學(xué)習(xí)好的乖仔嗎。”很快又道,“剛好,韓聞宇說徐星不肯來,讓我過來的時候繞路去學(xué)校,你等我過來,我倒要看看那新來的是不是一張小白臉不想要了,想添點其他顏色。”——宋飛沒看書,從自習(xí)開始一直對著化學(xué)書懺悔,他覺得自己失誤了,竟然沒想到考好了調(diào)座位這一茬,無比后悔自己沒有跟徐星一樣直接往差了考。他又悄悄轉(zhuǎn)頭朝徐星和陳厲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看還好,一看只覺得自己身在中排心在后,很想搬了桌子回歸大本營。如今偷偷塞紙條都不行,又覺得人生少了一種偷偷摸摸的樂趣,更覺心酸,想著想著,狠狠嘆了口氣。徐星也在后面嘆氣。早上出門前徐父還叮囑他,在學(xué)校里要照顧弟弟,他滿口答應(yīng)的順溜,結(jié)果現(xiàn)在這開學(xué)第一天尚未結(jié)束,他家寶貝弟弟就自己上趕著自己給自己找事兒。別說陳厲是為了構(gòu)建積極向上的班級氛圍,所以一上來就把杭危賣了,他才不信,以徐星對他家活體錦鯉的了解,這小子絕對是故意的。正是因為知道他是故意的,所以徐星心里又忍不住嘆氣,嘆著嘆著又想,怎么偏偏是杭危呢,這不是又上趕著給那三個惹事精制造機會惹事嗎?果然,下課鈴一打,課間休息時間,杭危從教室外面進來了,一上來就直接朝陳厲的方向奔去。徐星眼疾手快,一把站起來迎向杭危,上去就勾他的肩膀,把人往反方向帶:“走走走走,陪我去小賣部。”杭危身體被徐星拽著側(cè)過去,眼神卻盯著最后一排靠窗的那個位子,正要掙脫,不巧,語文老師走了進來,他這才沒做什么,回身跟著徐星朝外走,又低聲說了一句:“給我等著!”徐星把人帶出教室,想想又不對,語文老師都來了他們還走什么走,折身又回去,果然見到教室里早已安靜了下來,除了出去上廁所的,沒人再走動,課代表正在發(fā)尚且還散著油墨味的試卷。語文老師撐著胳膊站在講臺上,掀起眼皮子,從眼鏡后頭警告地看了看徐星和杭危,收回視線,這才慢慢道:“今天先做份試卷,A市的期末考試聯(lián)考卷,時間可能不夠,能做多少就做多少。”杭危一臉隱忍的樣子坐回自己位子,大概心里有氣,“咚”一聲把桌上的書塞回抽屜里。徐星坐回去,剛好前面的男生把卷子傳過來,他接過,兩指一撮,發(fā)現(xiàn)那訂好的一套卷子只有一份,下意識看旁邊幾個小組,傳完了卷子竟然沒有多。他直接抬手:“老師,少一份。”語文老師抬眼看過來,點頭:“是沒有陳厲的,他去年考過了。”接著又說:“去年他全市前十名。”全班:“……”語文老師又說:“語文好像是扣了十三分吧,作文是滿分。”全班:“……”語文老師:“陳厲你不用做,剛好過來幫我看一下自習(xí),我去前面樓開個會。”陳厲站起來,面容謙遜:“好的老師,您去忙,我看著。”全班:“……”語文老師匆匆來,分了卷子又匆匆走,前腳走,后腳陳厲走上了講臺。起先語文老師說陳厲是全市前十的時候,除了極個別人,全班基本上都很震驚,這種心態(tài)很好理解,就好比普通高中生上著學(xué),某一天忽然知道自己的同桌竟然是高考狀元一樣,這種對待稀有物種的詫異心態(tài)都是人之常情。本來大家聽劉西同的介紹,只當(dāng)陳厲是學(xué)霸,卻沒料到學(xué)霸能霸到這種程度。有人不禁抬眼再瞧陳厲,想把這位全市前十的優(yōu)等生好好再觀摩幾眼,心說語文老師會不會是唬他們的,全市前十來他們這個三流破高中上什么學(xué)?而班里有些女生心神開始蕩,陳厲本就長得好看,又高又俊,成績又這么好,拋開他剛剛化學(xué)課賣同學(xué)的行為,真真是個很能令女孩子遐想連篇的異性。可這位男同學(xué),不顧他經(jīng)營了一天的對外形象,剛站上講臺,就挺起了肩胛骨,下巴略抬,兩手插兜,一臉悠悠然的開口:“別看了,貨真價實的前十。”這聲開口的話說的突然,抬眼看他的人忘記了做題,正在做題的頓住筆,禁不住抬眼,連徐星都一臉“臥槽我這殺馬特弟弟是不是又要搞事”的神態(tài)看向了講臺。陳厲還真沒讓他失望,垂眼在教室一掃,見所有人都盯著他看,又慢吞吞說:“其實語文老師說的不對,我作文不是滿分。”頓了頓,“我語文也不是扣了十三分……”所有人:預(yù)感他下面要說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話。陳厲:“是六分。”